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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想象着这手擦着他的后背……(1 / 1)

王智捂着鼻子,一脸惊恐道:“侯爷,你这是做什么啊?”

“这话,应该本侯来问你。”江平侯逼上前,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王智,你胆子不小,居然真敢把本侯关进大牢里!你当真以为,本侯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王智瑟瑟发抖道:“侯爷,你真是冤枉我了。之前你也听到了,把你关进牢里,实在是静和大长公主的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了,等过了这阵风头,再把你放出去吗?”

江平侯气得一拳锤过去。

他当然知道,暂时到大牢里待着,的确是事先说好的。

但被关进来后,他心里越想越憋屈——

想他堂堂陛下亲封的江平侯爷,女儿是宫里受宠的丽妃,大半生都在锦衣玉食里度过,正春风得意时,居然被迫待在这个阴暗脏乱的地方。

他需要发泄。

而王智很不幸地成为了他的发泄口。

王智眼里划过一丝阴霾,碰了碰疼痛难忍的鼻尖,嘶嘶嘶地抽着冷气。

他揉了揉手臂,走过去,谄媚笑道:“侯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但你应该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被静和大长公主知道,我背地里对她的话阳奉阴违,那最终吃苦的还是我和你啊!”

“那本侯还要待多久?”江平侯满脸戾气地问他。

王智忙道:“不用多久。我得到消息,过段日子,静和大长公主就要离开金陵了。到那时,侯爷就可以出去了。”

江平侯眼神幽幽地盯着他,“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忘记了,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好过,你也别指望会有好日子。”

王智动作一顿,赶紧表忠心,“侯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俩认识那么多年,我是什么秉性,你还不清楚吗?”

江平侯没回答,可神色明显和缓了一些。

见状,王智又大着胆子问他,“侯爷,如今你被静和大长公主等人盯上,行动也有所不便。那账簿想必也不安全了,为了我俩的前途着想,不如就……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平侯狠狠掌掴了过去。

“怎么?你还要算计本侯?”

王智一颗心顿时提起来,连连摇头,“侯爷误会了。我只是顾念着大局。既然侯爷不方便拿出来,那就当做我没说过这句话……”

“滚!”江平侯指着牢门,脸色阴沉如水。

王智心尖儿一颤,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直到出了大牢,他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吁了一口气。

“大人,这江平侯真的要关在牢里吗?”师爷追上来问。

王智瞪了他一眼,叱道:“你以为本官想供着这尊大佛?”

如果不是江平侯拿他私下受贿的罪证来作威胁,他也不至于倍受掣肘,不得不上了这一艘贼船。现在想要跳下去,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师爷却道:“大人,贼船难跳,要么不跳,要么就毁了它。”

“毁了它?”

王智心中一动,想起被威胁的日子,不是没有动摇。

但他仔细想了想,又畏惧地摇头,“你说得容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官只是个没有靠山的,这些年能在知府这个位置上混下来,全靠这张能豁得出去的脸。那位可不一样,不管是苏家还是宫里的丽妃娘娘,或者是即将攀上姻亲关系的丞相府,哪一个又是本官能惹得起的?要说毁,又谈何容易?”

师爷还想再劝,却被他压住肩膀,说道:“这事儿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就不用管了。本官做这知府,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如今就希望能安稳度过这一遭,等日后寻个好日子辞官归隐,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他看得很清楚,这次的事情,明显是江平侯要陷害顾晏,却反被顾晏设计。

两个都是有靠山的人物,他这种小喽喽,还是靠边站比较安全。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王智走远后,两名狱卒互相对视了一眼,提着饭桶,一前一后走进了大牢。

牢内光线昏暗,通道幽长,偶有狱卒怒骂的声音传来,像人间地狱。

江平侯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左边是个将要被砍头的死囚,正在吃最后一顿饭。

给他送饭的两名狱卒站在牢门外,偷偷地说着话——

“伙计,这里关的是什么人?”

“据说是一位侯爷,跟咱们知府大人的关系还挺不错的……”

“那为何还会被关进来?”

“我听说,这侯爷好像拿捏住了知府大人的把柄,想要借大人的牢房避避难。但我觉得,这大牢一旦进来,想要出去就难了。”

“怎么说?”

“刚才你没听师爷跟大人说的话吗?上了贼船,要么不跳船,要么就毁了这艘船。”

“你的意思是杀人灭口?”

“嘘……”

一字一句,有意无意地钻入江平侯的耳朵里。

江平侯心头警铃大作,那些话在脑海里过了一圈,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威胁王智,他谎称自己手中持有王智这些年贪污受贿的罪证,逼得王智不得不配合他,三更半夜放出要犯。

可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账簿的下落。

如果真如这两名狱卒所言,王智对他的话产生怀疑,甚至想要杀了他以绝后患,那么,没有比在牢中杀掉一个人更隐秘的了。

关键是,这里还是王智的地盘,他算不算自己跳进火坑?

不过,江平侯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对这两名狱卒的话始终都存着一份警惕之心,没有马上去怀疑起自己的“盟友”。

可当晚,他就连着遭遇了好几次刺杀,幸好狱卒及时发现,才捡回一条命。

一想到刺客背后的主使,他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

这时,那两名狱卒又在他耳边说起“王智要杀人灭口”的话,听得久了,他也开始坐立不安,连忙让人去喊王智。

这个时候,王智没空搭理他。

因为就在不久前,有人在衙门外击鼓鸣冤,状告多名朝廷官员抢劫赈灾银,中饱私囊,甚至还涉及逼害曾经的户部尚书——顾永林。

消息一出,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向朝野内外。

嘉平年间,赈灾银被抢劫,仅有一例,却差点导致当时的户部尚书被满门抄斩。

过去那么多年,京城那些大小官都还印象深刻。

由于消息从金陵方向传来,京城里的人暂时打听不到最新的进展,不少曾经与那案子有过牵连的大臣们纷纷派出快马,前往金陵一探究竟。

而此时,金陵衙门内,王智迫于百姓的压力,不得不升堂受理此案。

当看到告状之人是杜老爷,他差点就栽下了椅子,甚至顾不得百姓的眼光,直接让人把杜老爷拖到了后堂,详细地询问起来。

杜老爷只是安静坐着,什么都没说。

王智正考虑着,是否需要严刑拷打一番,衙门里却迎来了一个可怕的人——

大理寺卿,江寒舟。

他直接无视王智的存在,把杜老爷状告朝廷命官的案子接了过来,并拿到了一本罪证满满的账簿,也就是顾永林藏了很多年的那一本。

王智当场腿脚发软,怔怔地看着江寒舟手里的账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彻彻底底地被江平侯坑了!

……

消息传到江平侯府上,顾晏正在给楚王的牌位上香,闻言就问半夏,“那杜老爷,当真拿着一本账簿?”

“千真万确。”半夏早已偷偷地跑出去打听,说起来抑扬顿挫的,颇有几分说书人的风采,“小姐,奴婢还听说,杜老爷状告的人,不是朝中有名望的京官,就是一方封疆大吏。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样的本事,能拿到那样的账簿……”

顾晏嘟哝了句,“或许,我知道呢……”

突然想起来,那晚她被蒙面人偷袭,受了重伤再醒来,怀里的账簿已经不翼而飞。

她曾经问过半夏,账簿去了哪里,后来得知落在了江寒舟的手里,就没有再管下去。

却没想到,江寒舟竟会把这东西拿来大做文章,不玩则已,一玩就玩一票最大的——

直接利用她爹的账簿,掀开了多年前的赈灾银一案。

可江寒舟手下那么多能人,怎么突然就选杜老爷作为突破口?

她百思不得其解,“江大人与杜老爷很熟?”

半夏想了想,“应该……不熟吧?”

正说着,门口一暗,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顿时出现在眼前。

两人看去,却见江寒舟披着紫色披风,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他薄唇轻抿,眸若寒星,一头乌发被紫金冠束起,鬓边垂落两缕发丝,随着他的走动,发丝飘扬,像走南闯北的江湖浪子,潇洒不羁,极尽风流。

以往所见,他都是慵懒而玩笑的姿态,极少像此刻这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严而凛冽的气势。若非那张脸还是那么平平无奇,顾晏二人几乎以为他被换了个人。

半夏心头一凛,顿时挺胸收腹,恭敬道:“奴婢见过江大人。”

“起吧。”

江寒舟淡淡应了一声,正朝顾晏走去,甫一看到她手里捧着的香,他突然不可控制地打了个饱嗝。

正沉浸在某人强大气势中无法自拔的顾晏:“……”

满腔崇拜都被这个饱嗝毁掉了!

而且,她怎么有种感觉——手里的香,突然把大理寺卿给喂饱了?

江寒舟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下嗓子,解释道:“吃得有点饱……”

“哦,我懂,都懂的……”半夏夸张地喊了一句。

顾晏慢吞吞地把香插在香炉里,又拿起那块灵牌,擦起上面几不可见的灰尘。

她的小手慢慢移动着,神色虔诚而认真,像是在擦拭着什么格外神圣的东西。

可江寒舟看着看着,眸色渐沉,心里突然痒痒的。

想象着这手擦着他的后背……

这一路上的灰尘,他还可以再多吃几天!

等灵牌擦拭完毕,重新被放回原位后,顾晏才抬头看向他,“江大人不是去办事了吗?”

“办完了!”江寒舟抖了抖披风,突然伸开双臂。

顾晏和半夏同时看向他,大眼瞪小眼。

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江寒舟愣了一下,顺势做了个舒展手脚的动作,慵懒一笑道:“赶路赶得有点累……呵呵……”

他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暗暗发愁。

这黑心小狐狸,好像有点不解风情啊……

顾晏并非不解风情,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一切都当睁眼瞎。

她走出小祠堂,微微侧头,瞥见那紫色华贵的衣角,轻声问道:“江大人,你认识杜老爷?”

“算是,”江寒舟跟她走了出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道,“你想要问杜老爷状告朝廷命官一事?”

顾晏点头,“不知大人是否方便言明?”

江寒舟:“他的确得到了我的授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晏好奇道。

江寒舟却道:“你难道不好奇,那本账簿为何能引来白文广、江平侯等人的搜查?其中又关系着多少人的性命?或者说,那东西与你爹娘生前受到的迫害又有什么关系?”

很显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

顾晏却道:“我当然想知道。不过,你直接把东西交给杜老爷,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会。”语气是独属于他的张狂和自信。

对官场上的事,顾晏了解得不够多,但既然江寒舟决定出手,想必已经做好了应对。

她也很好奇,那本账簿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才能引起白文广和江平侯争相争夺?

又想起江平侯说过的话,她犹豫着问了句,“江大人,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你问我?”江寒舟挑了挑眉,“这个难道不是你最清楚吗?”

顾晏不禁皱眉,仔细搜刮起脑海里关于年少的记忆。

当她回过神来,就看到某人已经懒洋洋地躺在了小榻上,脸色顿时变了变,“大人,你该回去了。”

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她房里,算什么样子?

江寒舟充耳不闻,“不回。我累了,需要休息。”

顾晏咬牙切齿道:“你回去休息……”

江寒舟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来看她,而后又笑了,“我走不动。你背我?”

顾晏:“……”

她的目光落在那强壮有力的四肢上,一时间,突然感觉脚痒。

好想把这人踹出去啊!

江寒舟对她的抵触恍若未觉,径自扯过小榻上的薄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头一偏,眼睛一闭,当着她的面儿就睡起来了!

顾晏气得捏紧小拳头,正想着等下把他拖出去时该揪衣领还是扯腰带,那人又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乖,把窗户关上,光线太亮,爷睡不着!”

顾晏:“???”

给他能耐的!

不过几天没见,这人还理所当然地使唤起她来了?

半夏见状不对,早已偷偷溜了出去。空旷的房间里,只能听到某人清浅均匀的熟睡气息,还有顾晏强自隐忍克制的呼吸声。

下一刻,她直接打开了窗,又走到小榻边,正要扯起他的腰带,把人扔出窗户,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仔细一看,那腰腹的衣裳似乎比其他地方的要暗一些。

这人,竟是受了伤的吗?

意识到这点,那只想要扯起腰带的手,迟迟不敢落下。

最后,她跺了跺脚,认命地跑去翻药箱,翻出一瓶金疮药,轻轻地放在了小榻旁。

她转身走了出去,却没看到,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闭眼熟睡”的人蓦地睁开双眼,拿起那瓶金疮药,在空中抛了抛,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之后,顾晏都窝在花厅里,没回房间。

直到天黑了,半夏来请她去吃饭,她才犹豫道:“那江大人走了?”

“走了呀,”半夏脑袋凑过去,神秘兮兮地问道,“小姐,您该不会一天都在躲着江大人吧?”

顾晏一掌拍过去,“瞎说什么呢!”

两人打打闹闹着,很快就走到吃饭的地方。

当看到桌前懒洋洋坐着的身影时,两人齐齐愣住。

顾晏恨得磨牙,瞪着半夏,“你不是说他走了吗?”

半夏一脸无辜,她刚才过去时,房间里的确已经没人了啊!

难道江大人知道马上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提前来这里等着?

她也有些急了,“小姐,等下姜嬷嬷就回来了,若是看到江大人在这里,那……”

说曹操,曹操就到。

姜嬷嬷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小姐,奴婢把画像拿回来了……”

顾晏娇躯一震,下意识就要去拉江寒舟,奈何那人就跟木桩子一样,拉都拉不动,甚至还往她手里塞一双筷子,“赶紧吃饭!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

现在是菜凉不凉好不好吃的问题吗?

这人怎么出去走一圈,回来就成了这副痞里痞气的模样了?

江寒舟又给她塞了一只碗,“多吃一些。躲了我一天,想必也饿了吧……”

顾晏:“……”

“江大人,”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改天再请你……”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江寒舟给她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唔,论体贴,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饶是顾晏再怎么心理强大,在看到他这么悠然自得时,也差点气炸了。

关键是,她还拖不走!

于是,当姜嬷嬷走进来时,她只能假装镇定地站着,双手麻木地拿起碗筷,扒了一口饭,若无其事道:“唔,姜嬷嬷,你回来啦!厨房做的饭不错,赶得上御膳房做的了。”

目瞪口呆的姜嬷嬷:“……”

现在是跟御膳房比厨艺的时候吗?

她自认久经风浪,不会被什么吓到的,但看到眼前的画面,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比如说,她就出去了一会儿,这屋子里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名陌生男子?

他跟顾二小姐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那么亲昵地给她夹菜?

无数疑惑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最后全部归于平静。

姜嬷嬷把手里的画像递过去,“小姐,这是大长公主让奴婢带来的王爷的画像……”

“多谢嬷嬷。”

顾晏连忙接过,展开,当看到画像上那个长相无比俊美的男子时,眸光暗了暗。

历经前世,来到今生,她终于看到了已故夫君的容貌。

——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太多!

嫁给这样一个人,是她前生今生最大的福气。

而江寒舟瞥了那画像一眼,眼神突然有些古怪,正要夹一口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冷不防就听姜嬷嬷问道:“小姐,这位公子是?”

“哦,他是咱们东陵国的大理寺卿江大人。”顾晏悠悠回神,把画像抱在怀里,“劳烦嬷嬷替我走这一趟了。”

姜嬷嬷闻言,身子一僵,脸上快速地闪过震惊、惊喜、疑惑等复杂的神色。

“嬷嬷你……”

“奴婢见过江大人。”姜嬷嬷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神色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激动。

可是,她激动什么?

见到陌生男子出现在这里,她居然不把人赶出去?

这是顾晏主仆脑中齐齐飘过的疑惑。

更疑惑的是,姜嬷嬷竟然直接略过她们,问起江寒舟饭菜合不合口味。

半夏凑到顾晏耳边,低声道:“小姐,奴婢觉得不对劲儿。姜嬷嬷这反应未免太大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大人是她的主子呢!”

姜嬷嬷的主子,不是楚王吗?

顾晏也有这样的疑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去去,似是在捕捉着什么。

一见她露出这个表情,江寒舟顿时吃不下饭了,把碗往桌上一放,轻咳道:“姜嬷嬷,虽然我以前经常去王府做客,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姜嬷嬷傻了一下,而后拍着自己的额头,失笑:“江大人教训得是。奴婢失态,这就给您赔不是。”

“赔礼就免了。我就是过来蹭个饭。”江寒舟又拿起碗,看向顾晏,“若是你再这样折腾下去,你家小姐可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姜嬷嬷连忙请顾晏入座。

顾晏怀揣着满腹心思,在江寒舟那张脸上看了看,突然问:“江大人与王爷很熟?”

江寒舟:“还行。顾二小姐问起楚王,又拿回楚王的画像,莫不是要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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