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时间,稚初刚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关上店门进里屋休息,几个老赖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开始砸东西。
稚初大惊喊道:“你们都给我住手!谁许你们砸的东西。”
虽然现在条件比原先好了,可稚初这批胭脂都是她亲手做出来的,还有那些衣裳,都是她认真设计的,全都是她的心头血,哪里能任他们就这么砸了。
可那些老赖不听,不由分说就是要砸东西,稚初急红了眼,抄起身后的鸡毛掸子就朝那些老赖打去,那些老赖吃痛,赶忙把稚初推到一边去。
那老赖力气大,眼看着稚初就要朝柜角撞去,飞速跑来的一个身影接住了她。
稚初回头看向来人,竟然是严无瀚。
稚初红着眼睛结巴着问他:“你……你怎么来了?”
严无瀚焦急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稚初摇摇头:“我没事,但是我的东西……”她心疼的指着被老赖砸了一地的胭脂和衣裳。
严无瀚皱眉,放下稚初准备上前,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冲了进来,将这群砸东西的老赖抓了起来。
还不等稚初反应过来,严无瀚却目光紧锁着这群人。
几个老赖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为首的人走到屋外汇报道:“回禀公子,人都抓起来了。”
那人声音冷冽的说道:“全部带走,去查查幕后主使是谁,查到后不管是谁都一并带回去。”
为首者回答到:“诺。”
严无瀚的脸上愈发难看,他在稚初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先不要出去。”
“他们是谁?”稚初小声问道。
严无瀚道:“我也不知道,我先去看看。”
稚初点点头。
严无瀚刚走出店外,稚初就听见一阵笑声传来:“严大公子,好巧,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严无瀚换上以往玩世不恭的笑容道:“碰巧路过罢了。”
那人丝毫没有相信严无瀚的话而是反问道:“真的是碰巧路过?还是说你跟这家店的老板本就相识?或者说……这家店的老板就在里面?”
严无瀚故作轻松道:“丞相哪里的话,我又……”
白易然不再理会他,直接往店里走,严无瀚想拦住他,却被那人身边的随从挡了下来。
“敢问稚老板在吗?”白易然话音刚落,稚初便走了出来。
“稚……”白易然愣在了原地,看着稚初,一时间话卡在了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知公子找我何事?”稚初问道。
“你……不认得我了?”白易然的表情复杂,带着激动,但却有着些许的难过。
“你是……?”稚初问道。
“易然,白易然。”白易然一字一顿的说。
稚初恍然大悟,两门朝他作揖:“稚初参见丞相。稚初先前眼睛失明不知丞相样貌,如今见到丞相不能认出,还望丞相不要见怪。”
“只是这个?”白易然失落的问。
稚初眨了眨眼,心中拿不准白易然是什么意思只好又说:“先前多谢丞相相救,还有丞相的收留之恩,稚初没齿难忘。”
“我说的不是这些!”白易然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
严无瀚紧张道:“白易然你做什么!”
白易然不理会她而是继续看着稚初问道:“别的呢?别的你还记得什么吗?白素然呢?我姐姐素然呢?”
稚初摇了摇头:“抱歉。”
第二次了……又有第二个人朝稚初说这样的话,这具身体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稚初心中疑惑。
屋外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这时那个为首的人跑了回来对白易然恭敬道:“回禀公子,人抓到了,已经带回府了。”
白易然点点头,接着脸上换上亲和的笑容:“稚老板,有没有兴趣到我府上去一下,顺便把刚才砸你铺子这件事,我帮你处理了。”
还不得稚初回答,严无瀚却抢先道:“别去。”
稚初犹豫了一下,却说:“好。”
稚初知道严无瀚是替她着想,但是有太多的事,稚初想要知道,她想找白易然问清楚。那些关于她亦或者关于这具身体原主的事。
“稚初你…”严无瀚看向她。
稚初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她便随着白易然上了马车。
那些拦着严无瀚的护卫,也随着白易然的离开,一起离开了。
严无瀚冲上前走了几步,随即又停了下来,他望着离去的马车,心中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
坐在马车上稚初看着眼前的白易然,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们先前认识?”
“不认识。”白易然一脸笑意的说着胡话。
稚初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缓声说道:“半年前,我被人在山上捡到,那个时候我浑身都是伤,眼睛也看不见,在别人的照顾下,我身上的伤好了,但却留下了红紫色的瘢痕,眼睛依旧不能视物。我第一进城,就被贵妃抓了去,接着被你救下带回了白府。”
稚初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对这里的印象,也就只有这半年的记忆,至于别的都没了。我或许只是跟你认识的那个人长得有些相像而已。不管从前如何,你认识的那个人如何,但眼下我就是我,我就是稚初,我不管别人,我只管我自己。所以还望公子,若是仍在意以前的事,那我们可以当做从未相识过,稚初也不会给你添麻烦。若是不在意,我愿意与公子交个朋友。”
白易然笑道:“好。”
稚初没想到,白易然会这么爽快。
接下来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笑了笑转过身不再说话。
马车很快便到了白府,稚初跟在白易然的身后下了车,小翠一见稚初跟着白易然回来了,连忙朝她投来紧张的目光。
稚初冲小翠笑了笑示意她安心后,她便跟着白易然去了内堂。
稚初一进内堂,便笑了起来,只见那地上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稚初铺子的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