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听到蒋老爷子要见她的消息十分惊讶,但是心中也隐隐升起一种不安感来。每次只要和蒋家扯上关系,似乎就没有好事情发生。
“叶小姐不用担心,老爷子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不会对你有外心的。”亚东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连忙解释道。
向晚想了想,这个老爷子毕竟是蒋东臣的父亲,上次因为蒋天极的事情受了重创后,大概也没有什么气力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好吧?什么時候?”
“一个小時后,司机会亲自来接,到時候您直接下楼来就可以了。”
看来他们调查的还挺仔细,这一处公寓不过搬进来大半个月,他们不仅查到了地址甚至连她的手机号都找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
出得生明。刚要挂下电话,只听亚东在那端有一丝犹疑:“对了,叶小姐,如果您方便的话,是否能够带上……呃,小少爷?”
带嘉轩一同去?这……
“您不要误会,老爷子实在是很想见见孙子而已,还请您能够满足他这个小小心愿。”亚东说话不仅有分寸,还十分的客气,与过去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似乎完全改变了一般。
向晚这時才明白过来,老爷子只怕见自己是次要的,见孙子才是最终目的。
蒋天尧风光一生,到了晚年却面临着江山动荡,宠爱了一生的大儿子最后只能狼狈地藏匿在泰国,此生只怕再也不能回到明港,而小儿子虽说现在将集团打理得有声有色,可是却与他一味的疏远。
老人毕竟是老人,他只怕是格外的孤寂吧?
这样想着,向晚心中也动了恻隐之心,犹豫片刻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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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老宅依旧恢宏如前,堂前的那四缸水莲花如今因为季节变换只剩下泛黄的莲叶浮在水面,无端给人苍凉之感。
明明看到的物事都与第一次来这里所见没有太大变化,可是向晚分明感觉到了一种人丁凋落的怅惘。
抱着嘉轩在管家的引领下走进堂中,老爷子坐在正中间正喝着茶,一见向晚手中抱着的孩子,手上猛然一抖,青花茶盏就这样直直落下,砸在青石砖地板上粉身碎骨。
嘉轩见到陌生的老人家,此時又听到这样刺耳的声音,小手连忙将向晚的脖子紧紧搂住,一双澄澈地大眼睛里充满了警觉姓。
蒋天尧颤巍巍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拄着拐杖慢慢朝向晚走了过去:“这……这就是东臣的儿子吗?”
向晚站在原地,仔细打量着老爷子,只觉得距离上一次见面時的样子越发显得老态龙钟了。瘦弱的身体上好像只有一层薄皮包裹着,浑浊的双眼在看到嘉轩時好像蒙尘的明珠突然绽放出明亮的光辉。
“是的,他叫蒋嘉轩……”向晚看着老人家的样子,内心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怜悯来。
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只有亚东一个忠仆陪伴,真的很寂寞吧?所以见到孙子才这般的激动不已。
“好……这孩子长得好啊?跟他爸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蒋天尧太过激动,说上两句话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亚东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上前要搀扶他,却被他挥手阻止了:“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跟向晚单独聊聊。”
看着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小脸,蒋天尧忍不住伸出手就想摸摸他的脸。
嘉轩向后一缩,将头埋进向晚的脖颈处,瓮声瓮气地问道:“妈妈,这个老爷爷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向晚见老人家的样子,又听儿子这样问,心中一酸,连忙笑着回答:“这位老爷爷是嘉轩的爷爷,就是爸爸的爸爸哦?”
她一说完,小家伙立刻将头扭了过来,再度仔仔细细地看向蒋天尧,无辜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几丝审视。
“爷爷?”
没有人教他爷爷是一种什么生物,但是他只是听向晚介绍了一句,便乖乖地冲着蒋天尧叫了一声。
蒋天尧身体重重一震,突然两行老泪就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哎……哎……乖孙子?”听到嘉轩那软软糯糯的嗓音叫着自己,他握住拐杖地手因为太过激动,几乎颤抖得无法自已,“我能……抱抱他吗?”
向晚问道:“轩轩让爷爷抱一抱好不好?爷爷很喜欢轩轩哦?”
嘉轩歪着头又看了蒋天尧几秒,这才点了点头。
蒋天尧现在的身体看上去很是让向晚担忧,怕他承受不了儿子的重量,于是将他搀扶到太师椅上坐下,然后才将嘉轩放在他的腿上坐好。
“轩轩,爷爷也叫你轩轩好吗?”老爷子从前所未有的柔和嗓音轻声对孩子说道。UIAT。
“嗯?好的?爷爷是爸爸的爸爸,但是爷爷好,爸爸坏……”嘉轩一副机灵乖巧的样子,让人看一眼就能疼到心坎里去。
蒋天尧听到他可爱的话语,脸上立刻就像一朵笑开了的菊花。
站在门口的亚东看到屋内这一祖孙和睦相处的画面,也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老爷子这两年过得太苦了,日日思念了大少爷,为了弥补东少,想亲自去参加他的婚礼,但是却被蒋东臣决然的拒绝了。从那時起,他就大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点灯也不外出活动,大病初愈加上接连的打击,几乎油尽灯枯了。
当他知道蒋东臣有个儿子的時候,那种喜悦的模样比他自己当年做父亲更甚。几次三番地想见见孙子,可是碍于蒋东臣守在她们母子身边不好接近,失望不已。如今终于见到了,孩子这样的聪明伶俐,一点都不认生,真是让他要欢喜疯了?
想到医生上周对老爷子身体下的危急诊断书,亚东就忍不住热泪盈眶。能够在生命快走到尽头的時候见到自己的孙子,这大概是他此生最快乐最没有遗憾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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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了嘉轩半晌,蒋天尧立刻吩咐厨房里将特意准备的饭菜送上来。
看着老爷子不愿与孙子分开坐,向晚只好将嘉轩能够吃的菜单独装在独立的碗中让他喂。
蒋天尧此生从来没有给孩子喂过食物,包括他最疼爱的大儿子蒋天极。儿子出生的時候,他正值盛年,事业正蓬勃发展,他顶多就是抱了抱儿子就忙自己的工作去了,根本没有時间陪伴。而此刻,他做着从未尝试过的事情,虽然手有些笨拙,但是心中却是喜悦万分。
蒋天尧天生就衣服凶恶的面相,老了因为太瘦的关系越发显得面相刻薄,可是此刻,他脸上只有慈爱的笑容,跟孩子说起话来语音语调也是轻松愉快的。向晚陪坐在桌子的另一侧,看着儿子一点都不怕他的样子,而祖孙俩人又是一副相亲相爱的画面,心底也由衷的安慰。
“向晚,你别光坐着,快吃啊?”蒋天尧抽出空来看了看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道。
“您也吃吧,小孩子吃不了多少。”向晚看嘉轩乖乖地吃了不少东西,连忙张罗着夹了些菜到老爷子的碗里。
“你把轩轩教育得很好,聪明乖巧,一看就是未来能成大器的孩子。”蒋天尧不舍地抚了抚嘉轩的头发,眸中尽是慈爱与满足。
“您过奖了,别看他才一岁多,心眼多着呢?”向晚看了儿子一眼,见他眯着眼朝自己笑,她伸出手指头隔空点了点她。
“聪明,这就是聪明,跟他爸小時候一模样。东臣那時候知道我很忙,没什么時间陪他玩,所以一到周五就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扯东扯西地说一堆,最后才告诉我他妈妈身体有些不太好了。”蒋天尧眼神定定的看着窗棱,似乎思绪陷入了回忆中,“他那么小就知道我关心他妈妈的身体,所以每次都用这一招。”
向晚想不出来蒋东臣小時候的模样,也没见过照片,这样听着觉得甚为有趣。
“那后来呢?您回去陪他了吗?”
“没有?”蒋天尧声音沉下来,“如果我那時是现在这样的想法,也许他就不会恨我如此了。”
向晚一時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却听老爷子继续道:“他此生只怕都不会原谅我的?不过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话怎么听着都让人觉得心酸悲凉,可是要面子的老人家却不肯低头。
“其实……其实东臣他……一直都很爱您,两年前我就看得出来。那時候被他大哥逼得那么紧,但是他都是看在您的份上不予计较……若不是最后……”说着说着,向晚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那些记忆对于蒋家的任何一个人,对于她这个外人,何尝不是赤裸裸的伤害呢?
蒋天尧笑了笑:“没事,你说起这些我已经不介意了。只是觉得这些年太委屈了他,从他一岁起,我就没有给过他一个笑脸,他那么优秀,任何事情上都力求尽善尽美,可是我就是没有夸赞过他一句……我……”
“都是您的儿子,为什么您要这样区别对待?”这是向晚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疑问,此刻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
蒋天尧抬头望着天花板,闭了闭眼睛,突然一滴老泪再度掉落下来:“因为,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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