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想站一夜吗？”
靠坐在龙榻上的封晟唇角微微上扬，语带些许笑意道。
犹豫片刻，莫紫凝紧了紧垂于身侧的双拳，暗自深吸口气，伸手掀开眼前最后一层纱帘，缓步走置榻前。
瞧着莫紫凝故作镇定，但依旧微微有些发颤的模样，封晟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那日瞧你在皇陵挺有胆识，怎的此刻倒怕起朕来了？难道朕会吃了你不成？”
因着封晟的打趣，莫紫凝紧张的情绪不由松了几分，不卑不亢的回道：
“请恕奴婢斗胆，自古以来，皆有夫为妻纲之说。或许在皇上眼里，奴婢只不过是这后宫众多女子中的一员罢了，但在奴婢心里，过了今夜，皇上便是奴婢往后依赖的夫婿。奴婢惶恐的并非皇上的身份，而是往后皇上会如何待奴婢。”
待得莫紫凝把话说完，封晟并未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瞧着，似乎要瞧出什么端倪来。约莫过了有一炷香的时辰，方笑着道：
“你倒是坦率。往后只要你心中有朕，朕必定好好待你。”
语毕，封晟掀开被子，身子往里挪了挪，拍了拍空出的地，示意莫紫凝上床。
躺在封晟身旁，莫紫凝一时失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故而只能用一双带着些许求助之意的清明双眸望着封晟。
这往日其他妃嫔侍寝，哪怕是第一次，也都自个儿主动，用不着封晟多费事。现今，面对莫紫凝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封晟反倒觉得有种好似回到少年青涩时，也激起了他深埋在骨子里的那份占有欲和保护欲。
无声的伸出手，当封晟宽厚的手掌覆盖住莫紫凝巴掌般大小的娇嫩面容时，莫紫凝的身子不由一僵，生怕自己在无意中惹了皇上不开心，皇上就这样一掌把她给闷死了。
“呵呵，你别紧张，你这般紧张，弄得朕也跟着紧张了。放松。”
低沉的笑声从封晟充满男性气息的唇中溢出，原本张开的宽厚手掌，收拢起来，只留食指轻轻的描绘着莫紫凝的眉眼。
虽说早些时候，在相濡宫中见过了莫紫凝这双好似不知世事的清明双眸，但如今近距离细瞧着，越发有种让人安心放松的感觉。
“喜欢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吗？”
莫紫凝先是一愣，毕竟，在这样暧昧的氛围下，一个充满侵略气息的男人，忽然说出这样诗情画意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但想到康太妃曾经说过，君心难测，莫紫凝便也不敢随意揣测，只是跟着自己的心，点了点头，但旋即想起什么般，又摇了摇头。
难得今日有些闲情逸致，封晟单手支头，居高临下的望着躺的中规中矩的莫紫凝，有趣道：
“你这一会摇头，又一会点头的，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回皇上，点头是因为奴婢觉得，好的人事物，如果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的不好，那么奴婢喜欢人生若只如初见；摇头是因为，奴婢觉得，不好的事物，如果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好，那么奴婢不喜欢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这番见解倒是有些意思。朕希望，无论什么时候，再过多久，你都能保持今夜的你。”
生在帝王家，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丑恶，即便是再纯净善良的女子，有了利益与牵扯，也会变的算计。想着太后年轻时，也是那般善良文静，但自从父皇伤了她心之后，也渐渐变的那般势利会谋算。
他之所以能坐上皇位，也是拜太后所赐。常人看来，坐拥天下是何等荣幸，但在他封晟瞧来，他也只不过是太后的一颗棋子罢了。
太后怕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坐上皇位之后，不但会被后宫女子算计，还会被前朝国事烦扰，一世纷扰难安，故而才会捧其上位。
莫紫凝见封晟神色忽然变了变，似是心中想起不悦之事，也就不再接话，只是唇角含笑的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歇着吧。”
语毕，封晟躺下，不再有其他举动。
过了许久，久到莫紫凝都误以为封晟已经睡着了，却又忽然听到封晟道：
“今夜，你就睡在这，不用回去了。”
“是。”
虽然心中有所不安，但莫紫凝还是硬着头皮应了。
到了夜半，守在寝殿外，久不见莫紫凝出来的芯子，便求着总管太监刘公公进寝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