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虽有个奴字,却依旧是主家的亲属。他们的后代若天赋足够,便有望重新被录入嫡支,成为主子。
“太好了!我马上去!”杨哲高兴坏了,才说没人,就有人送上门来!两百多人,只要其中四分之一有劳动能力,他就可以在海岛上开个服装厂了。至于那些老弱病残,杨哲就当他们是工人家属了。
前世,他的老板花钱请工人做衣服都能赚钱,没道理他的工人只管饭,还不赚钱!他的缝纫机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
杨哲拖着两个超大箱子,风风火火地下了楼。
阳舒惊愕地看着他。“这孩子是打算逃跑了吗?跑这么快。”
路上,杨哲慢慢从前任的记忆里搜索出这些族人的记忆。
杨家,最开始的爵位是侯爵。占据半月岛,岛下的海底有个富矿。
杨家枝繁叶茂,子孙众多。
和所有世家一样,那时候杨家人想要获得贵族身份,想要把名字写入族谱,需要很努力才行。那些修为低的,天赋差的,名字不入族谱,列为旁支,成为家奴。
那时候,杨家的半月岛有“永不沉没的岛屿”之称。
杨家有矿,有足够的资源培养炼器师。
杨家的炼器师们用百年时间,完成了一项惊世创举——把半月岛这座因为挖矿而空的岛屿炼制成了一件玄灵器。
半月岛是一件器,也是一个城!
盛极必衰。
杨家渐渐地就不行了。
一代更比一代弱。
数百年来,再没有出过当年那位侯爵先祖那样惊才艳绝的人物。
爵位也一代一代递减下来。
人口倒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家奴。最多的时候,人口超过了十万之数。
一百年前,半月岛突然发生了大爆炸,杨家大半族人死于那次灾难。
人口锐减。
但是,“永不沉没的岛屿”在爆炸中并未损毁,依旧屹立在海面上。
杨家又在岛上挣扎了五十年,渐渐过不下去。
矿,完全开采完了。
半月岛的城堡虽坚固,却无法搬移。
海岛虽永不沉没,却不能养活越来越弱小的杨家人。
随后,杨家就迁入了涯宁市。
刚开始,靠着老祖宗的积蓄,在崖宁市也算是个三流家族,站着几万平方米的土地,人口过万。
不再挖矿、卖矿的杨家,一直没有找到新的出路。
一直靠变卖家产度日,快速败落。
二十年前,离海群岛联盟入侵燕国。崖宁市险些沦陷,杨家的玄灵高手大部分战死。
没有玄灵力的绝脉者,因为没有参与战争,幸存了下来。
战后,杨澈以32级的修为就成了全族修为最高的,继承了爵位。
在杨破发家前,杨氏家族就只剩下一百多人了,一起挤在一幢狭窄的楼宇里。
这十来年,杨破发达了,房子变大了,生活富裕了。这些没有战斗能力的族人每天除了浆洗打扫,整日无所事事,就生孩子玩了。一对夫妻,一年一个,不带打折扣的。
十年时间,杨家人口就翻了一倍,激增到三百余人。
从天南学院到涯宁,有三条路。
第一条,最舒适的,坐飞船,从天上走。票价三万。前任杨哲的不二选择。
第二条,最快的,坐地铁,从地下隧道过去。票价三百。但是,修为低的人乘坐,有摔死的风险。
第三条,从地面上走,穿越茂密的森林,在玄灵兽的围追堵截下,一路杀过去。这是修炼疯子、强者们的最爱,不仅赶了路,又修炼了,还能大发一笔。当然,也要随时准备着成为玄灵兽的早点,或者被其他冒险者黑吃。
杨哲衡量了一番,选择了地铁。
然而,看到这所谓的地铁时,杨哲差点没敢上去。
这玩意就是一个车头拉着一串铁皮椅子。敞篷的!四周只有一圈半米高的铁栏杆。
隧道里乌漆嘛黑的,只有车头上有盏百瓦玄灵灯。
车椅上没有安全戴,一上车,就每人发个防风头盔。
开车的司机大声说:“自己抓紧扶手!甩飞出去砸死摔死,可不关我的事!胆小怕死的,抓不稳扶手的娘们,别上车。”
车道居然还是双向轨道。
对面来车时,两车交错之间,杨哲差点没被呼啸而来的狂风刮飞出去。
看着杨哲狼狈的模样,周遭的雇佣兵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杨哲一个15级的开灵者,挤在一群25级以上的凶恶大汉中间,不敢吭声,两手死命地抓紧扶手。
速度倒是很快,从天南学院到崖宁市,两百多公里,只用了半个小时。
车停的时候,若不是前排两个威猛的雇佣兵抬手抓了他一把,杨哲就飞出去了。
简直刺激死了。
感激涕零地谢过救命大哥,杨哲翻下车就吐了。
吐空了胃里最后一滴胃酸的杨哲,有气无力地拖着两个大箱子,雇了辆马车,去司礼局。他实在没力气走路了。
杨哲一进司礼局大院的大门,一个穿着血红色肩铠,腆着大肚皮,后腰上挂着一把厚重大砍刀的胖子迎着杨哲走过来,满面堆笑,很是热情。
“杨哲?你就是杨哲杨小少爷?”
杨哲胃里还翻滚着,很是难受,强打精神,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没找到这个人的资料。“啊,我是杨哲。您是?”
“在下公良敖,杨小少爷,我是你哥杨破的兄弟。你家这点小麻烦,你不用担心,全包在我身上。”
公良敖大巴掌拍到了杨哲肩膀上,想把杨哲往他腋下架,可是杨哲年龄虽小却生得高大,公良敖没能得逞。
杨哲差点笑出来。这家伙一开口,就跟脸上写着“骗子”二字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人身上有刺鼻的香水味,让杨哲的鼻子很受罪。杨哲不动声色地疾走了几步,快步走向杨氏族人。
杨家人都在司礼局大院角落里蹲着。两百多号老少,被十几个手持长刀的铠甲军士看守着,挤在不到五十平米的狭窄区域内,不敢擅动,鸦雀无人,就连妇人怀中的婴儿都乖觉地不敢啼哭。
见到杨哲过来,他们骚动了一下,立即被军士们亮晃晃地长刀给吓得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