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比显得十分平静,安塔娜西亚分辨不出她究竟是“好了”还是“没有好”,究竟是“真的平静”还是“假装着平静”。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可转瞬间便松开还觉得自己很蠢,尽在乎这种“无聊的小事”——尤其是在旁边还有着两位已经不管不顾、一股脑的打算“莽过去”的男士存在的前提之下。
活了这么多年,安塔娜西亚第一次看到这种“男人”——仿佛在说“别给老子叽叽歪歪”、“老子对那些东西没兴趣”却诡异的有一股“睿智”的感觉。如同动物在嘲笑着人类那般,“莽夫”在“嗤笑”着他们这群想“摸清敌情”然后“制定策略”的“谋士”。
老实说,这完全颠覆了安塔娜西亚的认知。如果换着安塔娜西亚……或者说,安塔娜西亚所认识的、知晓的那些人站在那两位男士所处的位置,怕是先要“弄清情况”,其次“制定策略”,接着才是“行动”、“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老实说,现在听起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可笑。
当然,如果其中一位男士能够向另一位男士学习一下一些“关于语言的艺术”……或者说,能够“不要对孩子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她会觉得更有魅力。
想到这里,安塔娜西亚不由得苦恼的捂住额头。旁边的阿比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安塔娜西亚连忙摇了摇头——原本仅想摇一下头,却不知怎么的,竟然对当时“情况未明”的阿比苦笑了一下,暗示了一下某人。
阿比见状轻笑了一会——比寻常更为娴静、更为“淑女”的轻笑了一会,仿佛什么都理解似的,给了安塔娜西亚一个安慰的眼神。
安塔娜西亚……觉得内心甚慰?反正是类似的感觉,却是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老实说,即便是换一个人在安塔娜西亚这个位置恐怕也很难平静下来。
“男人”都是一群“不善言语”的“蠢货”——这一点安塔娜西亚可以理解,所以即便某人一直都在尬聊,讲什么“青瓜斜着切要比平着切切得快”呀、“水果刀不仅可以切水果还可以开罐头”呀之类的她都可以容忍,毕竟是“平均水平”。
但接下来是什么鬼?“一份芭菲的热量是xx卡,一顿正餐的热量是xx卡,一份芭菲的价格是xx而一顿正餐的费用是xx,所以综合来说吃芭菲要比吃饭合算”?“在xx贴吧里首先xxx接着xxx然后xxx就可以获得神秘代码”?“蓝白才是正义,其它**都是邪教”?
安塔娜西亚强忍着骂娘的冲动,表示很想把某个人给人道毁灭。
更为糟心的是:她家的姑娘虽然条例清晰,逻辑严明,但却与某个应该被人道毁灭的家伙的频道给对上了……对上了……对上了……
麻蛋,你们是用脑电波交流的吗?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对上的?
当时的安塔娜西亚气得都忍不住骂了脏话。
旁边的阿比见状,对着安塔娜西亚绽放一个安抚力max的微笑。
安塔娜西亚看见阿比的笑容,顿时觉得内心安定了许多……是不可能的。之前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现在越看越觉得自家姑娘的傻气呼噜噜的往外冒。
该不会是真的被某个混蛋给教傻了吧?
安塔娜西亚忍不住如此想道。
小姑娘的脑子本来就不大灵光,这要是再从某个混蛋那里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要是出来社会……
想到这里,安塔娜西亚觉得越发的绝望。
偏偏这个时候阿比仿佛“又”察觉到了安塔娜西亚的异样,“又”给了安塔娜西亚一个“傻傻”的微笑。
安塔娜西亚强忍着情绪回了小姑娘一个“亲切”的笑容,然而当小姑娘的视线移开之际,她的眼睛徒然变成了空洞无神的模样……基本上就是在说:完了,没救了,绝望。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一个“没有任何行动”的“废物”,于是安塔娜西亚狠狠的瞪了艾伦一眼。艾伦在疑惑了一会后默默走远并表示“放心,自己绝不会过去”。
那一刹那,安塔娜西亚领悟了一项真理:艾伦的妻子要不脾气很好,要不头脑很好,要不头脑和脾气都很好。而从现状看来,末者的可能性最大。
只能说,老实人在某些时候真的特别的惹人恨。
“平平安安”……好吧,“勉勉强强”的熬到了晚餐时分。阿比坐在安塔娜西亚的旁边,阿金和乔治各自找了些理由坐在阿比的另一边,艾伦见状偷偷摸摸的、一屁股一屁股的“挪”到安塔娜西亚的另一边,五个人就这么在火堆旁挤在了一起。
可虽然挤了点,阿比却显得有点儿开心。安塔娜西亚在听到乔治“参杂”进傻姑娘与应该被人道毁灭的混蛋之间从而变得“寻常”的对话后竟感到了丝丝的欣慰。旁边的艾伦有点畏惧的瞧了眼,在看见安塔娜西亚没有再瞪自己后才咕噜噜的吃着晚饭。
这次安塔娜西亚总算也感觉到了“气氛很好”,而不是在看“两个自以为气氛很好的神经病在交流”——至少在有了乔治的参与后,对话的逻辑性和条理性都有了质的提升,至少不会有诸如一个在讲“黄色笑话”另一个却讲“小刀用起来很难”之类的情况发生,算是勉强看到了一丝希望。
然而,就在这种平静的氛围当中,阿比使用着连“然而”都算不上、仿佛是理所当然那般的语气与氛围,讲出一句在“逻辑”当中应该算是“然而”的话。
“乔治,我想去第三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