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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酒吧街。
霓虹初上,正是都市里夜行生物开始活跃时候。不少打扮光鲜男男女女往夜场聚集,街道上洋溢着旖旎暧昧气氛。
一身常服、体魄修长而舒展迪卢木多方走进街道，就简简单单吸引了大片猎艳视线。不过现下他无暇注意这些末节,只抬眼细细扫过街道每个方向。英灵魔视视距极远，不久便寻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果不其然是这里。
一家生意火爆酒吧门口,厄伽正端着酒杯闲适地站那里，和旁边一个年轻男人姿态狎昵地耳语。
……
小豆感觉到身后魔力气息时，身边刚认识不久男人耳语间手方轻轻落她腰上。倏地听到身后响起由远及近脚步声,紧接着她腰上那只手温度骤然消失——
回过头,就看到迪卢木多正站她身后,面色平淡地握着那个男人手腕，简短地说了声“抱歉”。后者并不纠缠，自然地和她点头道别就走开了。迪卢木多目送那男人走进酒吧里面,才微垂头看向厄伽，“您又这里。”
小豆没有接茬，而是反问：“你怎么来这里了？有要紧事？”
“saber御主试图暗杀rider御主。”迪卢木多微一点头，“没有成功，因为saber预先为rider传信了。”
“好风骨啊……”她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句，眼风却街边林立酒吧打转，一副心不焉样子。
“不久之前rider已经出动，目标有可能是saber驻地。要追踪他动向吗？”
“嗯？我不是说过吗，随你喜欢、予你自由，你来决定。如果想参战或是向谁挑战，去就是了。”
闻言，迪卢木多没有接话，沉默下来。
小豆十分会意。两人契约事没过多久就被其他对手知晓——相应，她由于消化了海魔魔力和aster蕴藏近乎无限魔力宝具，就算没有御主供给魔力也能常世自如行走、也是因此才能为枪兵供魔事，大概也很就被调查明白了。原本魔术师作为御主实力远不如英灵，现下这种简直是开挂双英灵主仆组合几乎是没有弱点强敌，之前有心追杀枪兵卫宫切嗣大概改换了目标，而另一方面吉尔伽美什消息全无，rider主从也动机不明，连日来正好没有主动上门对手。于是数日来她对圣杯战争基本就是这么一副不上心态度，不管白天晚上都外流连饮乐，完全晾着迪卢木多不管。就算他问起，也统统用让他自由行动这样回答敷衍过去。
综上，挖角时候说什么“朕兵法绝不会让朕爱卿蒙羞”这种漂亮话，转头人挖来了直接晾着不用，当老板是一副“朕不干活，朕要刷微博”消极怠工态度，过了这么多天，火候有点超过了。
……呵呵，豆神当然知道光松狗绳儿不行，蓝瑟哥这种哲学系，脑洞少松一铲子土都达不到目。不过再不给自己放几天假，还要关家里天天对着男神那张绝美忧郁脸，豆神自己都要扛不住虐了好吗？契约那天她负面情绪差点爆发，也多亏了这几天“休假”才压下去了……
不过目下休息够了，也是时候该开工了。远了这么多天，正是谈心好时候。
一片安静当中，迪卢木多面露犹豫之色，终于轻声开口。
“……您不想参与圣杯战争？”
小豆原本就等着迪卢木多这一问，闻言自然地答道：“要说完全不想参与也不然。只是当下有重要事忙着去做。”
没有想到是这样回答，迪卢木多稍稍一滞，“是什么事……？”
“……”小豆神色不变，隔了一会儿后才慢慢说：“忙着为我御主伤心。”
迪卢木多愣住了。
小豆看着他表情，顿住了话音。心软多情大概是迪卢木多大弱点，以至于旁人稍微露出些脆弱来，他防线便要垮。
……不过从头骗到尾，也就只有这时有机会对他说这么一次实话了。
她虚起眸光看着手里酒杯，想了想，才又开口。
“我以为我去冥河之后，已经看遍了此生能见伤心事，可来到此世却还又多看到几桩。”
来到这里几天，就受虐几天。话说到这脑子里又交错浮现出无数旧人脸庞，有以摩、有雁夜，小豆忍不住苦笑。
半晌，她才续道：“……这样不好。归于虚无几千年，能够自沉眠中醒来、再次常世行走呼吸实来之不易，比起圣杯……还是力留下些讨人喜欢回忆实些。”她以指节缓缓敲了敲手中酒杯，“比如这个。……因此这几天才热衷闲逛。”
这也是实话。总不成有一天终于能回家了，发现这段经历过后带回来全是些悲惨回忆吧？
她抬眼看向他。
昏暗霓虹下，迪卢木多微微动容，眉眼间透出若有若无悯惜之色。头顶金色数字闪烁数次，开始缓慢上跳——
“所以目下暂且先不想圣杯，”小豆仿若未觉，用杯口朝身后酒吧正门方向点了点，“而是想想别怎么样？”
……
推开酒吧地下沉重金属大门，迪卢木多皱了皱眉，略带犹豫地看了一眼身旁小豆。后者泰然自若，微一矮身从他抵住，轻车熟路地拨开乱舞人群往吧台去了。迪卢木多立刻跟上，替她挡开人潮，遮住了周遭投来打量眼神。
两人落座之后，小豆拿出银行卡似笑非笑地冲迪卢木多晃了晃，斟酌着卖了个萌，“用脏砚名字开。”
效果良好，迪卢木多头顶好感果断往上跳了跳。小豆趁热打铁，也不给他说话机会，直接把那边酒保满起酒杯推到了他面前。迪卢木多她注视下叹了口气，拈起一杯送到了唇边。
小豆不动声色。苦情攻势对男神果然效果拔群——另一头rider和saber大概战得乱七八糟，这头男神还能摁下心中上战场小火苗、陪她喝冷酒。如是推杯换盏，迪卢木多全然不拒、很有忠臣良将默默陪局风范。到吧台旁边客人都纷纷对两人身边垒起来空酒瓶侧目时，小豆品了品这微醺意味，觉得大略到位，就淡定地装备了一下、开口了。“常世只有这一桩不好。虽说同样是饮酒作乐场合，可比起你我活着时宴法就有些乏善可陈。”
一听“你我活着时”这说法，迪卢木多嘴角弧度不觉扬了扬，“只是风俗不同。”
气氛一时松动下来。小豆摇摇头，“与风俗无关，不过是今人享乐太放不开了。”她停了停，目光虚起、露出一抹犹带醺然笑，“你可知道我们百姓如何作乐？孤打了胜仗回城，干道两旁无数青壮年牵引着盛满蜜和酒牛车相迎。车上站着都是窈窕少女，专为舀酒来泼孤将士们，好降一降酷暑温度，再点一点男人们心里火。不知多少漂亮男人挤到孤身边，把马和战车都挤得东倒西歪，想趁乱给孤‘播种’，好生下个强壮基什太子。少年少女们狂欢起来不分日夜、庆祝基什凯旋。虽说太子没生出来，不过只这两天一夜‘庆功’，来年就要有不少生儿呱呱坠地了。”
那边迪卢木多听她喝茫了“孤”来“孤”说起古美索奔放风俗，英灵社交天线共鸣、有些亲切又有些好笑，难得那副柔和忧郁帅脸泛起些忍俊神态，被情商破表豆全收眼底，于是继续卖醉，非常有大王气势地一挥手续道：“有些男人枯等三日，后也只能装了一肚子蜜酒灰溜溜回家；有些男人或能得到些美丽姑娘吻；有些男人三天三夜之后已找不到蔽体裤子了。”
迪卢木多跟不上小豆话锋一转便满脸严肃耍起流氓节奏，登时表情一僵。接着就见她摇摇晃晃抬手指住他——眼看她手里酒杯倾斜、摇摇欲坠马上就要洒出来，他赶紧扶住杯口把杯子从她手里拿走。手还悬半空，她已满脸讨论学术问题表情续道：“你若生基什，应该就是那个三天三夜都休息不得、找不到裤子男人。”说话间眼风一飘，愉♂悦地瞄向了他腰。
迪卢木多手一抖，倒真把酒洒出几滴、溅到了她手背上。
小豆盯着他微微笑。
迪卢木多就一副挨打不还手口气、顺着她话哄道：“陛下，慎言……”说着从吧台上拿起纸巾帮她擦去酒渍。
小豆乖乖没动，顺着他动作指尖轻轻他手上点了点，换了一副谈家国大事严肃表情：“说到男女间这回事，迪卢木多，你恋爱过吗？”
果然喝多了，平日里是不可能用这种措辞问出这种话。迪卢木多抬眼看了看她，叹息一声，“我恋情恐怕是主君灾祸。”
“哦……”她点点头，“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主君、违背骑士信义，作为英雄不能死战场上，却因情敌嫉妒而死，是有些不像话。……那么你后悔吗？”
没想到对方话突然尖锐起来，迪卢木多表情有些难堪。到底还是按下性子，近乎温顺地摇摇头。“我不后悔，也从未责怪和怨恨过任何人。”
小豆撑着下巴端详他表情。时机正好，可以直接绝杀了……于是片刻后，慢吞吞回道：“一派胡言。”
迪卢木多一怔。
“既然生前已‘爱情’和‘荣耀’二者之间选择了前者，为什么死后却又要对圣杯许下重拾荣耀愿望？可见你内心没有一刻不后悔。话又说回来……”
她拿起酒杯，咬住杯口、语声含糊不清。
“我看你对那位公主所谓恋心，不过是与马蹄避让道旁鲜花一般、是你以英雄自居、强加于弱者怜惜，是男人无法对抗女人眼泪和哀求劣等天性。”
仰颈咽下一口酒，她带着数落口气、又像是要发泄什么似续道：“既然那不是爱情，那么你之死也绝不是为爱情牺牲，而是对你自以为是、狂妄和滥情报应……”
越说越尖刻，到后来简直字字诛心。迪卢木多眉头猛地蹙紧，忍不住开口截断道：“我……”
“休想辩解。你听好了……”
她亦皱起眉，原本有些混沌目光倏地灼灼凝聚。
“真正爱情是不会使人后悔。”
迪卢木多猛然一滞，瞳孔缩紧。
酒柜昏暗异色灯光下，黑英灵轻声细语，荧红双瞳宛如燃着业火，要将所见之物灼穿。
“爱情之美妙珍贵，便如权势、财富和乐且永恒生命。人类追逐这些事物时所引发百花争鸣思想，正是世间至宝、亦是智慧趣味所。以为臣荣耀交换至宝，得失相抵，又怎会后悔？看你悔成这样，可见是分辨力低下，错把坐拥美人虚荣当作了爱情。”
话音落下，两人间安静下来。半晌，迪卢木多手中酒杯发出几不可闻轻响，细颈布上了极浅、蛛网一般细小裂纹。他凝聚眸光倏地一瞬涣散下来，开口道：“若是为了格拉尼亚笑颜，我甘愿付出任何牺牲，生命亦可。……能使他为她奉献生命，唯有他主君、伙伴或爱人。”
“千依百顺、无有不允，即便牺牲性命也无妨，这便是你用以证明自己爱情凭据？”她谆谆轻语，语气甜蜜起来。“……爱可不是那样美妙天真东西。爱情是私欲、占有，一切温柔甜蜜不过是想从对方身上掠取回报巧言令色。我爱酒，是因酒带给我安宁；我爱权杖，是因权杖带给我力量；我爱人，是因那人可带给我极乐。互相抢夺时又共同繁育，这才是情爱本质。一味只想为对方牺牲，是圣者、是英雄，但绝不是爱人。……你只想为她付出，可曾想让她回报你什么？”
她倾身抬手抚上他脸颊。
“若你什么都不想从她身上得到，那又哪里算得是爱情了？”
她冰凉手落他脸颊上一瞬，他眼帘微微一颤，视线失焦且迷惘地落她脸上。她迎上他目光，指腹轻轻滑过男人分明眉骨，直至抚落腮边。
迪卢木多以一种温顺姿态静止着，一动未动。
片刻之后，他头顶金色小字突然闪烁起来，被乍起黑色雾气吞噬了。
见状小豆微微一愣。与此同时，脑海中突然传来n\'久违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我毕业设计忙完了，可以好好写文了。没想到一波三折，刚要回来发现全文被锁，跟编辑沟通后终于解锁了……心好累……
艾玛不能和你们玩耍暗无天日日纸终于结束了。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啊……想想就觉得好忧桑__
担心我会坑宝贝儿们少虑。这篇文是我心血之作，我不会放弃追梦！也谢谢一直以来容忍我废物速小天使。
舔舔云迷宝贝给深水鱼雷，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篇文出现霸王票月榜上。云仔还是学生，零花钱不能自己随意支配，留着钱给自己买点好吃不要浪费啊qaq
下一字数有点多，原计划进魔笛，现看来分两章比较好？因为想两章一起掉所以今天再改改明天发吧！
剩下两个世界不多了，努力早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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