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焰宫住了两天,并无状况发生,也就是说,没有人怀疑现任宫主的真实身份。
徐离处世谨慎,处事周全,堪称完美,担当淳于玺这个身份和领导无焰宫这种事情,只怕淳于玺本人也未必做得比他好。
淳于玺曾计划前往北兹,徐离接手了这个计划。
第三日,徐离和南宫汐,以及六大护法、十二近卫下山,飞驰到京城,在七彩山庄歇脚。
进了七彩山庄,徐离嘱咐南宫汐留在卧房里歇息,自己出去。
天擦黑,徐离回来了。
卧房里,南宫汐无聊地坐在火炉边,擦拭她的软玉剑。
这把剑,第一次行刺淳于玺失败后,便被他收了去,直到前几日重回无焰宫,才在秘室里找到、拿回。
徐离走到南宫汐旁边,坐下,“汐儿,我有一件东西给你。”
南宫汐抬眸看徐离。
同样是黑色衣裳、黑色面具、黑色披风、黑色手套,同样散发着檀香与花香,放在徐离身上,却不会令她厌恶。才发现,徐离穿起黑色衣裳,霸气无形,与平日温润俊雅的形象,完全不同。
南宫汐把软玉剑放到一边,取下徐离的黑色面具,露出他的脸,才问:“是什么?”
徐离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南宫汐轻抿嘴,微笑。这个心细如发、温柔体贴的男人,衣裳珠宝送遍了,今天,居然想到送点心。
“这是京城‘平记’点心铺的名点——层层酥。”徐离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南宫汐嘴里,“来,尝尝好不好吃。”
入口即化,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很好吃,你也尝尝。”南宫汐也拈起一块,放进徐离嘴里。
徐离缓缓咀嚼,目光幽远,忆起旧事,“母后生前颇爱吃这点心,我那时若有机会出宫,总要到‘平记’买一些带回去给母后。”
南宫汐看着徐离,想起逝去的父亲,心头一紧,不由自主靠过头去,倚在徐离肩膀,轻声问:“你很孝顺你的母后,你很爱她,对不对?”
“我刚出生,生母便不在了,母后自小抚养我,若不是我,母后至今应当健在……”徐离声音低沉,顿住了。
南宫汐情不自禁抬起手,轻抚徐离的脸。
徐离低眼看她,揉揉她的后脑勺。
南宫汐搂紧徐离的腰,“徐离……玺,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情,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过去……可以吗?”
“二十多年来的事情,汐儿想听哪些?”
“嗯……先听关于你母后的吧。”
“我虽然不是母后亲生,母后却视我如己出,我十岁时,父皇欲立太子,自古立太子,非长即嫡,母后无嫡亲子女,此事原本与她无关,不料后宫流言四起,称母后欲扶我上位,朝臣也多有弹劾,母后郁郁不乐,不几日便病故了。”
“病故?”南宫汐疑惑重复。
“嗯。”徐离抚摸她的头发,“后来,大皇兄被立为太子,父皇担心我文弱,教我练武强身,到了十六岁,父皇将东都分封给我,我便离开了皇宫,再后来,便遇见了你。”
南宫汐皱眉,“徐离,徐离,这不叫说故事!”
“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徐离笑笑,从披风里拿出一柄长剑,“汐儿,这个才是给你的。”
“谢谢!”南宫汐接过剑,看看旁边心爱的软玉剑,微蹙眉,“可是……我用不上双剑。”
徐离轻拍她的头,“丫头,你这把软玉剑先交由为夫保管,好吗?”
“为什么?”阔别已久的心爱宝剑没拿在手几天,又要丢开,有些舍不得哩。
徐离拿起带回来的剑,握住剑柄,抽出剑鞘——
很……奇怪的一把剑,只见剑柄,不见剑身,南宫汐睨一眼徐离,抿嘴笑。
火炉里火光跳动,徐离竖直握住剑柄,转头看了下墙壁,招呼南宫汐,“汐儿,你看——”
墙面,映着徐离的影子,影子的手里,持着一把长剑……剑柄,剑身……分明一把完整的长剑!
南宫汐讶异万分,回头看看徐离手上,还是只有剑柄。
“为什么这样?”
“这柄剑叫承影,有影无形,你用正合适。”
承影剑,上古十大名剑之一,精致而优雅,可她,还是舍不得自小相伴的软玉剑。
看着她恋恋难舍的目光,徐离道:“汐儿,我们必须回王府,你以宇飞的身份回去,软玉剑不能带在身边。”
“回王府?”
“淳于玺不能公开露面,我去北兹,留下你一个,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用宇飞的身份,顺理成章。”
“可是……”
想到从华山回来路上遭遇大队蒙面人伏击,想到艾烨公主晚宴上的言行,南宫汐矛盾为难:不想成为徐离的负担,而艾烨公主,她才是徐离的正妻,而且似乎对她生疑……尤其,徐离去北兹做什么?
“汐儿……”徐离把南宫汐搂入怀中,低声道:“留在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你。”
罢了!情势如此,她还想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好——”。
徐离欣然,拉南宫汐起身,“天黑了,我们先回王府,回去再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