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奋力踢踏几下，没有甩掉，却被那个铁壳子箍得更紧，“阴魂不散，真是贱。”她靠在岩石上，嘟着小嘴儿，生闷气，忽然间便泪眼婆娑。
高明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女胡闹，一边美滋滋地跟精灵交流战果，荣耀点数累计2185，四个英雄技，增加普通攻击力的本命天赋王者审判，王之护盾王者守御，最让他的小心脏平静不下来的是，得到攻击犀利的王者惩戒和两个杀伐无敌的至尊王权。
他仅仅提升王者惩戒至一重，王之护盾至第三重用于保命而至尊王权直接满级，备用做压箱底的杀手锏。
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从一个人间人欺侮的庄周，破茧而成庄周、扁鹊和嬴政的复合体，不再缺乏杀戮手段。
他正在心里阴暗的打着小算盘，如果被第五重的化蝶攻击在先，第五重的善恶诊断毒杀在后，最后亮出满级的至尊王权，敌人是否会三招便败，只剩狼狈逃窜，苟延残喘。
少女的潸然泪下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生自己的气，打不赢跑不掉？生敌人的气，死缠烂打不死不休？还是脚……被卡疼了？
这个时候应该把肩膀贡献出来，软语相劝，然后……算了，还是帮他打理一下卡进盔甲里的那只脚吧。“别动，让我来。”
少女下巴挂着泪滴，脸腮流着泪珠，眼眶噙着泪水，懊恼地皱起眉头，看着脚上乱七八糟的盔甲，但最终没有拒绝。
她也折腾累了，双手压裙底放走光，双眼漫游谷底。
微风起伏，被英雄气搅碎的草屑树叶飘摇，鹊越之绿逐渐消散，大战后的谷底，沟壑纵横交错，像被蹩脚的农夫犁过。
她习惯了水网交错的平原风光，视线平视毫无遮拦，一眼望远，知道水天一色的世界尽头，身处四面环绕壁立高山的谷底，倍感压抑。
叹息间，高明跌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他双手扒裂缝，手撕贤者的庇护，但南山袖珍魅族，妙手打造的巧夺天工的稀世神装，坚固而且坚韧，神兵利刃难开，哪里是二星白银的小英雄能够凭借蛮力撕开的。
高明努力片刻，金边蓝底的盔甲纹丝不动，但高明具有碎石之力的双手，四指被累出一道白痕，其中一条渗出血珠，疼痛如骨髓。
大概是受挫的模样过于滑稽，少女破涕为笑，“能撕开，早就撕开了，还需要，高明大英雄？”她摸一把泪水道，“试试冰霜长矛，把它撬开。”
高明召唤出冰上长矛，手握矛杆中心，旋转如旋风，骤然停止矛尖遥指少女道：“这时候应该，一枪刺死你。”
少女歪头，露出白天鹅的脖颈道：“刺呀，你刺呀。”
刺一枪的胆子没有，但想要啃一口雪白嫩藕的想法却挥之不去。高明悻悻地道一声，“算你狠。”
他努力地平和心境平，视线避开两根艺术品一般完美无瑕的白玉柱，低头去看贤者的庇护的缝隙，他小心翼翼地探入矛尖，小心别割伤少女的稚嫩脚踝。
天还早，但太阳被山峰遮住，阴影下延盖过他们继续延展，少女看着努力尝试，试图撬开盔甲的高明，轻轻的念了一句，“你真是个怪人。”
高明眼神专注，手指谨慎，但耳朵依然听着八方。“哪里怪？”
“言谈怪，举止怪，头脑里的想法怪，战斗的手段怪，对人的态度……也很怪。”
“头脑里的想法怪，你怎么知道？”
但少女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我见过许多像你这样的滥好人，大多命不长久。”
“大多？”高明的脚踩盔甲，手掌用力下压冰霜长矛，盔甲发出吱吱地摩擦声，胳膊、手掌、腿和脚一起加力，“那便是没死绝呗？”
“那些人外王内圣，成就非凡，不是我们能比的。”少女眨动长长地睫毛，闪动幽蓝的眼眸，好奇地问道，“你不会是想成为那种人吧？”
贤者的庇护，裂开宽宽的缝隙，高明面部涨红，青筋暴跳：“脚。”他从咬紧的牙齿缝隙露出一点风来。
跟少女交谈，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防止其乱动，被意外伤害，结果效果好的一塌糊涂，少女居然神游天外，忘记了他们正在干什么，着急、使劲、用心得反而是搭手帮忙的高明。
“哦！”少女触电似的收回脚，但却抱着开始跳，“啊，啊，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需要天人合一，还是善恶诊断？”伤着了？高明手足无措。他朝冰霜长矛和贤者的庇护看去，锋利的刃和裂开的断口上皆无血迹，他已经足够小心，怎么会伤着呢？
少女咯咯笑起来：“骗你的，”似乎这件事特别值得高兴，她笑个不停，继而笑得前仰后合，“你不是阴险狡诈，很会骗人吗，怎么也会中圈套？”
高明焉头耷脑地收起冰霜长矛，无力地反驳道：“我哪有骗人？”
“孤峰之上捉弄一个吕布，谷底之下愚弄一个嬴政，若是没猜错，那个扁鹊也是被你给连坑带骗弄死的。骗子高手居然被我给诳过去了，哈哈哈……””少女快要笑出眼泪来了。
高明咕哝道：“战斗手段跟做人不是一回事，那叫兵不厌诈，而且……”他顿了顿道，“欺诈嬴政你也有份，我大声喊，‘你们一起……去死’的时候，你不是很配合的装死，享受第五重善恶诊断的治疗吗？”
少女幽兰的眸光流转，少女狡黠一笑，“才没有，我是受伤过重，瘫倒在地。”
“故意倒地叫做阴险狡诈，不支倒地叫做软弱无能，你是哪一个呢？”
少女不示弱地跟他对视道：“我想装死就装死，想倒地便倒地，你都管不着。”她猛地一甩银色马尾，发梢从高明的鼻尖扫过，高明后退一步。
少女仰望万里碧蓝，纯净如细的天空，道：“我在家乡的时候便活泼好动，不知疲惫地跑跑跳跳，身体灵活的不得了，院前院后的亭台楼阁假山喷泉遍布我追猫咪的脚印，树荫覆盖庭院的古槐爬满我掏鸟窝的爪痕，厨房里偷吃的，菜园子里摘水果，追鹅捉老鼠下水摸鱼，精力像是永远宣泄不完，调皮捣蛋的没完没了。
“没人管得了我”少女强调道，“没有人管得着我，教女不行，母亲不行，父亲也不行。
少女仰望月亮尚未升起的天空，“我是月光之女，顶天立地的英雄，心跟月亮一样高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