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的母亲知道洪一也是个孤儿,马上扶着洪一起来,说:“孩子,你受苦了,娘就认了你,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开心了,你这段时间就别住阿豪那里了,你来娘这里住,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洪一和我在娘这里吃了一顿宵夜,我们在这里度过了我们回来海丰的第一个夜晚。娘在悲痛之余,多了两个儿子,也算是弥补了丧子之痛,但是我知道,尽管不是亲生的,洪一是孤儿,娘又丧子,所以,洪一来尽孝是合理的。
次日,我又来到了对面,这时铁头的母亲正坐在院子里织着羊毛衫,我进门之后,也是一样跪了下来,说:“伯母,我们来迟了!”铁母见到我跪了下来,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扶我起来,说道:“孩子,这不怪你,你不是在外面讨前途吗?我们家铁头有他兄弟大飞陪着呢,没事!”说着,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铁母是个很坚强而且很乐观的人,但是人心始终是肉长的。
她又摸起织羊毛衫的东西,说:“这不,又到冬天了,铁头这孩子,怕是又要受寒了,我这打算给他织件合衬的毛衣,他却穿不着了!”
“伯母,铁头跟大飞是咋回事?”虽然我知道是牺牲了,但是这么牺牲的我却不知道。
“我们家铁头前年就跟我说,这书读不成,打算跟大飞去当兵,说西北地区大开发,去西藏当兵回来有安置,我寻思着咱铁头啥都不会,就让他去部队学点东西,一年了,他写信回来,说当班副了,大飞也是班长了,可就在他当班长后的几个月,新闻就播了,西藏314动乱,我跟飞母一直担心着,后来部队就来了噩耗了,咱家铁头跟大飞掩护几个新兵撤退,就被恐怖分子给打死了,大飞这孩子脸都看不清楚了,中了18枪,我们去到之后,那群新兵抱着我跟大飞娘哭了好久!”说着,铁母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们铁头死得好惨啊!”铁母一直说着。我心里也是不好受,我继续问道:“这新闻没说恐怖分子用枪啊!”
“别听那新闻瞎说,部队那些孩子跟我说,那恐怖分子的头说杀死一个武警就奖五万块!枪都是外国人卖的!”铁母说。
“孩子啊!你要是有进部队,别冲头啊!咱不冲这个头,像我们家铁头,没了就没了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大飞的母亲显得很豁达,但孩子就这么一个,没了就没了,而且,我当时也听戴老说,这西藏那边当兵的确实是有安置,但实在是太乱了,有一次部队里杀猪了,被当地的人活活就打死一个兵,他们那边伊斯兰教的也不少,不能吃猪肉的。
不过我心里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了,我必须给他们报仇!
别了铁母之后,我跟洪一来到了铁头跟大飞的坟前,我自己开始哭了起来,摆放好几杯酒,插上几口烟,我对着坟头骂道:”你们俩个混蛋,你们当兵了都不告诉老子,老子想你们,你知道吗?老子昨天把老狗给打了,今儿开始,没人敢惹咱了,你们俩倒是起来啊,起来看看啊!”我哭得声嘶力竭,而洪一却在旁边一言不发,拿起地上的酒一直灌,我哭累了,就点起了一口烟,说:“飞哥,以前我跟铁头老骂你抽烟,现在老子也抽了,老子以后都不骂你了,我现在让铁头也抽,我们俩都不骂你了,你不是老骂我没胆子吗?我现在有胆子了,不怕人了,我还得奖了呢!可是你却走了,你看不见了,你让……你让咱娘怎么办?”说着,我又哭了起来。
洪一把坟前的酒又打开了一瓶,倒了半瓶在地上,说:“飞哥,俺谢谢你,你给了俺这么好一兄弟,俺从小就没爹没娘,俺跟你喝过酒,你就是俺兄弟了,你娘就是俺娘,你放心吧,俺会照顾好咱娘的!”说着,他咕噜咕噜就把剩下的那半瓶酒也喝了下去。
“铁头,你小子行啊,偷偷跟着大飞混不告诉老子,你们俩混了班长当了,老子混个屁啊!行,我自己也去当兵,我混得铁定比你们俩好,你们放心,老子一定把那群恐怖分子给收拾了!来祭奠你们!”我醉了,我彻底地醉了,我相信,没有人在坟地里喝醉过,我是第一个,但我希望,能这么醉下去。因为我不知道,未来到底该怎么走!老子他妈俩兄弟都挂了,我怎么走?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忘了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洪一已经从娘那里赶来我家了,我知道,今天是我爸跟我义父到的日子,我在等着,这个充满神秘感的义父。
“儿子,我回来了,来,给老子看看,看你牛逼成啥样了!”我爸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我看见我父亲面色红润,显然是在那边的生意做成了,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我爸进来之后就说:“两个儿子,都跪下!拜义父!”
我和洪一连忙跪下,奶奶就端了茶过来,只见眼前这个男人喝过茶就说:“好,我有俩儿子了!”我跟洪一接着异口同声地叫了声:“义父好!”
父亲介绍后我才知道,他是个转业军人,之前在部队是个中校,转业后下海经商,后来才跟父亲联合在一起做生意,他认我们当义子是因为他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而且跟我爸的关系也因为我们拉得更近了,再者就是我们的前途了,他虽然是不在部队,但他许多老部下都在部队,在服务区帮我们的那个团长就是他的老部下。
父亲说:“你们义父说,现在是11月,离征兵的时间还有1个多月,所以,让你们在家好好学习学习部队的东西,一个月后,咱家俩儿子直接出征!”
义父说:“儿子,你们现在是我儿子了,我现在不在部队,但里面也是有关系的,但你们不能因为有关系,那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别人或许可以,但你们不行,我必须让人把你们送到最苦的地方去磨练磨练,没点本事怎么好意思跟上面说话?所以,你们必须加强学习,刻苦锻炼,等你们在里面成火候了,再打算出不出来做生意吧!”
确实,我跟洪一都被义父的气场给压住了,他的气场绝对不比戴老的弱。我跟洪一点点头,表示知道,爸爸又拿出了两张身份证,说:“洪一,阿豪,你们俩现在是广州户口了,而且,你们的法律父亲就是你们义父,以后不到迫不得已,就别再惹事了!你们就是准备进部队的人了!”
当然,我们今晚就是跟父亲他们一起在外面吃饭了,除了我们家的人,还有俩人,就是铁母跟飞母。父亲也是知道大飞跟铁头的事,他们家离我们家也不远,以前都是有往来的,父亲表示准备在梅陇开间小吃店的,央求他们来看着,因为父亲知道他们不会接受的,所以,就说按股分红,父亲占三股,他们各自3.5股,这样,就解决了两个丧子母亲的生计了,虽然铁父还在世,但也是常年老病,不能做粗重的工作。
而在接下来的这个月,我跟洪一一直在学习,一直在训练。
“啪!”鞭腿一下下踢进靶子,我跟洪一在爷爷的练功房里训练。爷爷走了进来,说:“来,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东西了!”爷爷挥动着手中的东西,是一大捆车内胎,我问道:“爷爷,这个有什么用呢?”爷爷说:“等等你就知道了!”他把那车胎围着一根圆柱子固定了起来,然后充满气,圆柱子外围就鼓了起来,这时爷爷才回过头来对我说:“来,打打试试!看能不能打到底!”
我憋足力气,一拳打了过去,“咔!”我的手打不到底,我痛得扶着肩膀,我知道,我的肩膀脱臼了,这时,爷爷才笑着说:“哈哈,你用不到力!”我的拳确实是发力很大,打进了车胎,但那一瞬间又给车胎反冲的里给冲了回来,导致我收拳不及时,肩膀就脱臼了。
爷爷摸着我的肩膀揉了揉,然后把我的手摆弄了一下,突然之间就往上一抬,“咔”的一声,我的骨头又复位了,来不及痛,爷爷又按着我的肩膀按摩起来了,那阵痛感瞬间就消失了,不得不说,爷爷的手法确实是很好。
爷爷放下我的手,走到柱子前,架起马步,缓缓地舒着气,说:“力从地起!你看着!”爷爷的拳头一下子就打进了车胎,接着就是一阵闷响,等我们听到这声闷响的时候,爷爷的拳已经收了回来。“你知道怎么做了吗?”爷爷问道。
“我试试吧!”我说,谁知,洪一说:“爷爷,我先试试!”接着,他便很快地打了几拳,拳拳都打到底,柱子被打得闷闷作响。这时爷爷说:“好!这蛮力要是加以雕琢,必定能爆发出更好的力!”爷爷走到柱子旁,又往车胎打了几下气,里面的气更充足了,爷爷说:“来,孩子,再试试!”这时洪一又是一阵打,但却听不到闷响了,洪一累得喘了起来,说:“爷爷,这太难打了!”爷爷笑了。
“孩子,你过来!”爷爷说,洪一走到爷爷跟前,爷爷让洪一做出冲拳的动作,洪一往前打了一拳,爷爷说:“你记住这个感觉!来,再打一拳!”这时,爷爷的手按在洪一的腰上,洪一刚出拳,爷爷就把他的腰一送,洪一这一拳打了出去后,马上就转过头来说:“爷爷,太牛了,这力使得轻飘飘的,感觉肩膀没用多少力啊!”
爷爷说:“这就是力从地起!你们俩都经过系统的力量训练,但却没学过怎么发力,对比赛来说,是没什么差别,对杀敌来说,这远远不够!”我们俩意会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除了训练,也在家自己学习军事知识,我发现,我爱上了政治,爱上了用脑子,看着历史以来那些战争英雄,都是依靠智慧跟敌人战斗,这更加坚定了我要进部队的决心了,而洪一则天天跟在爷爷后面学东西,爷爷说洪一虽然人憨厚,但他从小在林子里长大,对环境的感知能力很高,而且悟性很高。值得他教。
我也时常在想,我进部队,我到底为什么?之前,是因为害怕马世才的追杀,但现在,不仅仅是这样,我要为我两个兄弟,讨血债!
爷爷当年当过红卫兵,所以我经常跟爷爷说起政治的问题,爷爷也一直跟我强调说:“要记住,中国共产党才是全中国人民的标杆,我活了这么多年,看到了中国这几十年的发展,确实是进步得很神速,你要相信,资本主义的道路永远是在走下坡路!”我问道:“爷爷,为什么?现在社会上很多人都在说党不好,说香港那边言论自由!”爷爷当过老师,所以很开心地跟我讲述政治的问题。
“党在文革时期,的确是有许多弊端,但你要知道,每一个国家,甚至是每一个群体,他的制度跟思想都是在逐步完善的,而且,现在全世界,很多发展中国家,你看看咱们中国,发展得多快!再反观香港,他是我国的一个经济特区,一国两制,肯定他们那边的制度跟我们不一样,但他们当地的人对政治的意识还是很薄弱的,言论自由,并不是说什么都可以说,像我们内陆地区,很多作家跟媒体,都因为许多商业的利益而颠倒事情的黑白,违反了真实性,这在香港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毕竟,他们那边以经济为主,但大陆不一样,大陆也有言论自由,只不过你说的话必须是真实性的,谣言的话,依照对社会的危害性而进行制裁。况且,香港许多独立分子都是纯属扯淡,我们国家哪里不自由,哪里不民主了?”
“那爷爷,你说资本主义,是在走下坡路,这该怎么理解?”我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就拿美国来说吧,美国的美元,是美联储发行的,而中国的,是由政府的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美联储是由资本家控制的,他想印多少就多少。而且,美国是一个以第三产业为主导的国家,他没有实体经济,他国家需要的物资,都通过贸易,他拿什么去跟外国人买物资呢?比如,石油,没错,用美元,想印多少印多少,问题是那些国家为什么愿意收他的美元呢?因为美元有公信力,而美国的公信力,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他是世界大国,如果有人不承认美元了呢?那么,只有依靠打战了。
所以,中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走资本主义路线,而是走特色社会主义路线,你想想,美国会有阶段性的一次金融海啸,那就是下坡路的征兆,你想想,如果中国,跟美国一旦开打,那么中国的策略一定是毛主席的话——论持久战,既然美国人要打战了,而且主要战场是在亚洲,那么,全亚洲的美元都要回流到美国本土,这样的话,美国就会导致通货膨胀,大部分人失业,美国人最大的工厂都在中国,我们封锁了他们的工厂,他们怎么有物资呢?他们那什么跟我们耗呢?就连美国大兵穿的衣服都是中国制造,你说,他们拿什么打?
所以,我一直认为毛主席的功劳是最大的,他留给我们的东西,就是我们国家的重工业,他一直强调实体经济,确保第一产业为主线,等到万一战争的时候,有足够的战略储备,你觉得,是中国的社会主义好,还是自由的资本主义好?不说香港,香港始终是我们的,但对于那些港独分子来说,我可以对他这么说:香港的淡水资源都是大陆给的,如果大陆不给淡水,游客不去香港消费,那么香港人就会饿死!”
听了这些,我不禁发现,我自己的知识是少之又少,我必须加强学习,才能更好地在部队里发展,我的心慢慢地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