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为我说王二麻子被剥皮的事让所有人内心都蒙上了一丝惊秫;而这木门无风自开的一点响声让大家内心又增加了几分诡异和不安,刚才还情绪高涨要抓凶的人群变的沉默了。
这种事肯定不能让老百姓走在前面的,万一出什么事我也脱不开关系;拿着手电照了照里面,可以看见几把干农活的锄具;我轻轻地朝那边走了过去,枪口朝前,防止里面有什么人突然袭击自己;陈雅然则靠在后面。
靠近门之后,我和陈雅然一人站一边警惕地听着可能出现的动静;然后用手电缓慢的去推木门;“咯、咯”的几声之后木门洞开,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
里面的面积不过四十多平米,摆放的都是一些平时的农作工具以及生活无关的细碎东西,手电光亮照进去的瞬间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一览无余。
我们俩走进去又把里面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发现;不过这木屋里却立着一具和真人大小的雕像,轻盔腰刀,像极了秦皇俑,我看着都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轻轻松了口气,刚才紧张的心也落了下来;看来越墙进来的人很有可能在我们敲门或者何满园开门的时候再次冲从另一边越墙逃了。
外面有好事的人见我和陈雅然进入木屋此刻也忐忑般靠到了门口,朝里面张望;马上就听到有人惊恐的喊了一句:“泥封将!”外面的人立刻变的慌乱不安起来,而何满园已经挤过人群走了进来。
“何村长还有这爱好啊,喜欢研究历来的雕像陶俑么?”我站在边上有点嘲讽的说道;一般像这样的陶俑多半是墓地或者祠堂一些地方摆放的东西,看这个起码也有点历史了,不知道这何满园怎么就把它拉到自己家里来了。
谁知道何满园一句话都没说,“噗通”一声就在陶俑面前跪了下去,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高喊道:“罪过、罪过……不肖子孙想不到泥封将居然降临小院了……”磕头声很响没有一丝的做作,声音里也同样充满惊恐。
磕过头的何满园站了起来,朝外面吼了一声:“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把老祖宗抬出去供奉起来……”外面一阵骚乱,似乎都不愿进来,最后还是几个看着上年纪的老人走了过来,然后与何满园一起将陶俑抬到了外面,至于院子中央。
我有点懵了,想不到一句陶俑居然会让何家庄这许多人如见猛虎,唯恐避之不及,陶俑落定以后,尾随我追凶的人这时候很多都在陶俑前磕了几个头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谁都不敢多留片刻。
让我最吃惊的就是何满园,从他刚才说话的口气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这间偏房里面有这么一具陶俑!
这时候的何满园也不再理我,而他的妻子将手中的孩子送回屋子之后就忙碌起来;不一会就在陶俑前准备了香案、供品,焚烧冥币开始祷告起来;留下的还有几个老人,他们也帮忙焚香磕头作揖。
我和陈雅然则被凉在了一边,刚刚的追凶过程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迷信仪式;而何满园的老婆焚烧了冥币之后就回屋忙碌开来,半个小时的时间,供品由原来的水果、热茶变成了烧鸡和白酒。
院子里的光亮也由原来的小灯泡换成了白炽灯,一片通明;这时候我清楚的看到这个陶俑栩栩如生,衣着、表情完全与真人无异,尤其是那两个眼珠,虽说是陶瓷没有彩绘,但是却给人一种杀气腾腾、不怒自威的凶残神态。
“这个雕像……好像是墓地那边的……”这时候陈雅然轻轻的嘀咕了一声。
墓地?我心里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在进何家庄墓地的时候要经过一条山路,那里有一间简易搭建的竹屋,听说是何家庄的墓地看守人的休息场所;而在竹屋一块平整的石地上就立有这么一具陶俑,但是是不是同一个我就有点分辨不出了。
“你确定是同一个?”我有点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只是感觉很像……”陈雅然仔细看了眼说道。
、“为什么是感觉?”我愕然了,随即有觉出不对,说道:“陈雅然,我们两个不是应该继续追查杀害王二麻子的凶手么,怎么突然间看到这雕像就不动了?”
呃?陈雅然也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又游离在陶俑上说道:“我只是感觉……我们好像找到凶手了……”
啊?被陈雅然一说,我内心突然有一股水落石出的清爽感;再看眼前的陶俑,真感觉像面对犯罪嫌疑人一样;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吸引着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陶俑身上。
“你们两个,别瞎看!”何满园似乎感觉出我和陈雅然的眼神有些不对,低低的呵斥了一声:“泥封将很灵的,谁亵渎了它,从来没人能活过三天的!”
“迷信!”陈雅然低低的说声。
“迷信的事,我们不是碰到过么。”我在陈雅然耳边轻轻的说了句,D市的事让我记忆很深刻;陈雅然没有出声。
我走到何满园的边上轻声问道:“何村长,这个东西你什么时候弄到家里来的?”像这种墓地上或者祠堂边的陶俑一般人都比较敬畏的,尤其是农村,谁会没事把这些死人的东西藏家里。
“滚!”谁知道何满园瞪了我一眼,显得有点暴躁说道:“泥封将在祖坟待了上千年,我们何家从老祖宗辈开始就畏如神灵,作为一方凶灵看护着墓地的;谁没事把它往家里抬啊!”顿了一顿,又道:“老祖宗是自己走来的……榆木脑袋的城里孩子……”
我愣了一下,这何满园似乎说的有点不清不楚啊;而且什么叫自己走来的啊?难道说这陶俑还具有生命体征,没事还能跑到你们家来串门?
“别打听……有些事即使你们办案的警察也不能知道……”何满园好像知道我还要问,一下又堵住了我的话题。
不过这反而更加勾起我的好奇心:什么事是我们办案的警察也不能知道的呢?是传说的历史还是铁铮铮的现实?
陈雅然则没有问及这些事,而是围着陶俑细细观察起来;我看着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伸手抓住了陶俑上的刀柄,然后拉了一下;“咝……”一阵轻微的宝刀出鞘的声音缓慢响了起来。
我擦!看着这一切,我内心都冒出一股寒气!这尼玛的陶俑佩戴的还是真刀;而且白炽的灯光下我还能清楚的看到出鞘半截的宝刀居然还冒出一股寒气,反射一阵寒光!如同刚刚炼制打磨出来的一样。
“你干什么!”何满园怎么也想不到陈雅然会有这么一招;惊恐的大喊了一声。而跪在边上的几个老人和何满园的老婆“虎”的站了起来,也是大喊大叫着推开了陈雅然。
“这刀有古怪!”我马上喊了起来;陶俑看着怎么样也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了,怎么泥做的刀鞘里居然会有一把真正的单刀,而且还如此的寒光闪烁,崭新异常。
“你们都让开!”陈雅然这时候也咆哮了一声:“有些事你们瞒不了的……”她也认定这里面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就跟王二麻子的事扯上了关系。
“胡闹!”何满园也激动的嚷了起来:“宝刀出鞘是要人命的……你们想死了么?”
“何村长……”我拉住了想去阻止陈雅然的何满园,冷冷的说道:“这事不查清楚,恐怕你和王二麻子的事就脱不了干系……”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刚才跳进来的那个黑影就是何满园,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快的反应从房间出来,并且没看到跳进去的人;而关键的证据说不定就是这把刀!
“胡扯,我杀王二麻子做什么?”何满园反身推开了我,怒气冲冲的说道。
“想洗脱嫌疑,就让我们查!”我果断的说道,同时本能的再次握住了腰间的配枪。
“你……”何满园瞪着我,眼睛又看了下我准备拔枪的手,然后非常不甘心的退了一步吼道:“好,你自己要找死,别说我们没警告过你!”
“不行!”那边的几个何家庄的老人却异口同声的反对。
“让他们看……”何满园瞪了几人一眼,说道:“他们有本事、有能耐就让他们查,不然到时候给我头上扣一个杀人的罪名就严重了……”那几人和何满园的老婆听了这话才慢慢退去了一边。
我和陈雅然对望了一眼,然后走到了陶俑边上,仔细看了其他部位没有再看见异常我才慢慢伸手去拔那柄单刀;不过这次又奇怪了,我连着用力拔了两次都没有将刀锋给拉出来。
陈雅然木讷的看着我,说道:“没吃饭么?你个坑货……”她好像觉的自己刚才就没用力都把刀拔出了一半。
“不是……我……这怎么就变的紧了……”我感觉刀身这时候好像已经与刀鞘融为一体了,不管我怎么用力都动不了分毫;再试了两次依旧没有一点进展。
“咕!”也就在我打算最后一次用力的时候,刀鞘与刀柄的连接处突然轻微的响了一声,好像从水里冒了一个大气泡;接着,刀身似乎被我拔出来了一点点露出一条隙缝;但是我没看到有寒光闪现,相反却是一道鲜红而浓稠的液体从隙缝里慢慢的流了出来,看着就像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