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除了逃跑还有什么办法。符千阳是漩涡,是沼泽,只要靠近他,一切都不由自主无法控制,她不能就这样在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沉沦。
有一滴水滴在她的眼睫毛上,她抬起头看看乌朦朦的天空,是要下雨了吗?
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安蕾四周看了看,依旧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心想是自己听错了。
“安蕾!”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且是个女的。
抬头看见安蕾一个穿着一袭黑衣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抓住安蕾的肩,不停地摇,“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
安蕾在记忆里不停地寻找,这人是谁?黑短裙,黑长靴,黑纱巾,黑帽子,这女人就像在湖里跳舞的黑天鹅。
黑天鹅继续摇她,“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啊,你知道吗?这几年你都跑哪里去了,一点音讯都不给,你这狠心的女人,你知不知道符千阳找你找得快疯掉了,你竟躲在这里俏丽护士的人生路最新章节!”
“小米?”这人完全不是安蕾印象里的小米,可说话的语气方式却一点没变。
看到安蕾认出了自己,小米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想死我们了,安蕾,你现在好吗?”摇了几下,小米突然想起什么,放开安蕾问道:“符千阳找到你没?”
“他在找我吗?”安蕾心里嘀咕,她说的是以前还是……现在?
“五年前啊。你一声不吭地消失,符千阳当时浑身都捆着绷带,站都站不稳了还挣扎着去找你,我看过上百部苦情剧也没那场景催泪。后来小武硬把他按床上,不许他再去找你,生生把符千阳手臂绑着的伤口按出血来,连小武都哭了,你想想符千阳那时是有多惨。我说,安蕾啊,你太不应该,真太不应该了,无论如何也该跟他打个招呼告个别。符千阳不知道你是生是死,着急担心又自责,一次次糟蹋自己身体,把我们都害苦了,你可知道?对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到美国读书去了。”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她心里后悔死自己怎么做了这么狠心的事情。
小米一动不动看了她三秒,“就是去读书了?”
“是的,在美国南加州。”
小米一屁股挨着安蕾坐下来,“那你用得着一声不吭就走吗?连你哥也不联系,真狠心。我们大家猜想你又被人绑架了,可能被分尸埋地下,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有符千阳不相信,他一直不停地找你,抱着你会联系他的希望,他连手机号码一直没换。”
安蕾听得眼眶浸湿,心乱如麻,喉咙里堵着说不出话来。
小米看看手上的欧米咖腕表,挺着急的样子,“不说了,我赶飞机呢。给我你留手机号码,回头找你!”
小米一边记安蕾的电话,一边从包里翻出张手机卡,塞到安蕾手里,很严肃地说,“这是你离开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一开始我没及时跟符千阳说这手机你没带在身上,他往这个号码留了好多语音留言给你,听得我心都碎了。后来有一段日子了,我就更没勇气跟他说你手机在我这,他断肠的倾述都给我听去了。现在还给你,你一定得给他个电话,无论如何给他个信息,他找你找得多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你不打个电话给他我真不能原谅你了。”小米拨了一下她的号码,一听,说“咦,你电话怎么关机的呀。”
“我看看是不是没电了。”安蕾这才想起,刚才电梯里她把电池给卸了。
“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我帮他找着人了,看他怎么谢我。”小米在翻她电话里的通讯录,安蕾正想着用什么方法干扰她,别跟符千阳通上话,可过了一会,小米听着手机奇怪地说,“……咦,怎么他也不接电话,你说你们这些人真是的,一个关机一个不接,你们要电话干什么呀。”
小米又看了一下表,说,“不行,赶不及了,我得走了。”她从包里翻出张名片塞给安蕾,拉起行李边走边回头说,“给我打电话!给千阳打电话!一定啊!”
安蕾勉强挤出些笑容挥挥手跟她告别。
走出十几米,小米又回头指指安蕾手上的卡,再做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她一定要听。
滴滴答答,雨点已经降临,几滴雨水落在她的手背上,一阵风吹来草香。
安蕾找了个冷清的候车站棚,坐下。
她掏出那张小米给她的卡,握在手心都握得有温度了。她在考虑是要先离开,再听,还是先听了?可也许听了,她就再也没有力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