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终于将手头的事情都忙完,安蕾关好办公室的灯,走出大楼。叮咚一声,她收到方勇发过来的是韩国仁川机场的相片,还有一行小字,“这里下雨了。”
夜幕下,整个城市都慢下来,一排一排黄色的路灯熟悉而温馨。安蕾缓缓走在街上,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肚子有些饿,她到前面的甜品店里要了杯玉米糖水,吃完后闲庭信步走向地铁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辆车一直在她身后跟着,她上天桥之前见到,下了天桥还见到,她走车走,她停车停,走了10分钟,那辆黑色的车还是不远不进地跟着。
当时街上行人不算少,所以安蕾也没有心生害怕,她倒是有些生气,转身朝那辆车走过去,不想它竟然倒车,安蕾快步走到那辆车前,它居然开启远光灯,受到强光安蕾看不清里面的人,她朝驾驶室的方向看了好几秒,握了握拳头咬了咬嘴唇表示对这种骚扰行为进行抗议,然后转身走了。
之后那车一直停在原地,等着安蕾走远,都没再移动。
出差两天,周四去,周五晚回,主要是客户有新的需求,过去确认一下。
安蕾一下飞机就有司机等候在机场门口,然后她直接被拉去展厅。一进展厅门口就看见丁总带着一行人拿着图纸对会场指指点点,他看到安蕾,忙挥手让她过去,“小安啊,你来得正好,我们觉得这个标志放在正中央比较挡视线,到时候一开场会有一辆车从那边开下来,停放在这个地方,我们希望这个标志能不能吊起来放在空中。”
安蕾走到他旁边看了一下,说,“这个方案当时是征得理事会同意才开始施工的,现在这个标志已经在做了,如果要更改可能会产生一些的费用,您确定要更改吗?”
丁总点点头肯定地说,“必须得改,实地看了才觉得特别别扭。”
“好,那我回去确认一下费用,变更的可行方案我会在下星期完成,到时候还是需要变更管理小组再次书面确认的。除此之外,丁总还有哪些希望改动?”
“露天会场我们想扩大一下。”丁总说着,就朝外面走。
一行人跟着丁总到室外会场,安蕾发现丁总旁边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总在看她,害她心里嘀咕是自己衣服穿反了还是扣子扣错了,或者是脸上粘着饭粒了。
丁总简单阐述自己的想法,希望把露天会场做得更大气些,安蕾仔细一一记录下来。
末了,丁总笑笑说,其实修改露天会场这是他儿子的想法。
“您儿子?”安蕾倒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儿子,所以有些惊讶。
丁总让出身后的一名男子,“忘了介绍了,丁晖,法国硕士毕业,刚回国不久。”在丁总身后站着,刚才一直盯着安蕾看的那个年轻男子原来是这个背景。
丁晖大方地伸出手,“你好,安小姐。”
“你好,丁先生。”安蕾也不失礼。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你。”丁晖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眯起,仿佛在回想。
“我两年,基本都是在跟丁总合作,经常到这边,说不定有过一两次照面。”怪不得他总盯着我看,原来是眼熟,安蕾心想。
“也许是吧。”他笑笑。
琐琐碎碎大大小小的事情反复扯了近两个小时,丁总因为下午还有个会议需要先回去准备一下,他安排一个副总下午再跟安蕾讨论一些细节问题,大家也就散了全才高手闯都市。因为接近中午吃饭时间,安蕾打算先回酒店,然后在酒店的餐厅里对付一餐。想起她的行李还放在去机场接她的那辆车上。她打电话给刚才接她的司机。司机说已经将行李放在酒店,现在正在去接她的路上,但遇上堵车,希望安蕾能耐心等一下。
安蕾说好,站在路边等司机。
一辆越野车在她身旁缓缓挺稳,车窗降下来,丁晖探出头问,“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司机稍后就到。”安蕾礼貌地笑笑。
“你给司机打个电话,说我请你吃饭,让他不用过来了。”
“不用破费了,酒店有公司安排的商务餐。”
“我诚心诚意想请安小姐吃饭,不是以客户的身份,是以……以朋友的身份请你吃个饭,赏个脸吧。”
安蕾还在犹豫着,丁晖已经走下车,转到车的这边来,打开车门。安蕾也不好再拒绝,便上了车。
车上安蕾给司机打电话,说跟丁晖去吃午饭,让他不必过来了。司机先是一愣,随后犹犹豫豫喃喃地说,“跟丁副总吃饭……那吃完饭还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需要了,您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有什么安小姐您尽管吩咐。”
“好的。”安蕾挂了电话笑笑对丁晖说,“理论上说,你们是客户,我们是打工的,还派司机来接我,真是受之有愧。其实我打的过来就好。”
“父亲对安小姐你的能力很是肯定,多次提到你做事认真,态度诚恳,对你赞赏有加,另一方面,今天父亲的行程也确实比较紧,所以直接派人到机场接机。”
“看起来我们年纪相当,既然以朋友的身份吃个饭,你就叫我安蕾好了。”
“那你也不用叫我丁先生把我叫老了。”丁晖笑道。
等红灯,丁晖扭头看了看她,问,“你毕业于哪个学校?”
“美国南加州大学毕业。”安蕾在那里完成了剩下三年的学业。
“在加利福尼亚州?”
“是的。”
丁晖思考片刻,说,“我毕业于圣德。”
安蕾的心咯噔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的心情就跟小偷被当场抓住,人赃俱获的感觉一样,额头开始冒细汗,寻思着该怎么应对,或者怎么逃。
“你听说过这个学校吗?圣德。”丁晖继续问。
安蕾觉得躲无可躲,只好老实承认,“我在圣德读过一年。”
这时候安蕾明白了为什么丁晖会老看着她,觉得她面熟,也许他们在圣德遇见过,只是安蕾不记得,或者,他认识符千阳。
“我说我看你怎么有点面熟呢,原来你也在圣德读过,才读了一年吗?后来为什么走了呢?”
安蕾想着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思考的时间显得有些长,“因为申请到了那边的奖学金,所以……”
丁晖继续问,“你认识符千阳吗?他在圣德曾经红极一时,你在圣德的时候他应该也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