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又问,“你跟y很熟吗?”
哦,绕了这么久,原来是打探军情。
“不熟,就见过一面,还被你撞见。”
“既然进了千乐社,就要忠于千乐社,不要做有损于社团利益的事情,比如向外界透露千乐团重要人物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符千阳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目不斜视眺望远方,“另外,我说明一下,那个,我并不喜欢紫红色。”
“其实紫红色没什么不好,看着挺喜庆的。”安蕾故意开他玩笑。
符千阳瞪了她一眼,又说,“我的衣服大多都不是我选的……”
“总该是自己穿的吧?”安蕾捂嘴偷笑。
符千阳停下脚步不说话定定看她。
玩笑开大了,安蕾赶紧哄哄他,“好了好了,你不喜欢紫红色,我知道了,我也不喜欢紫红色,ok?”
符千阳重新迈开步子,又问,“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没有没有。”安蕾举起手作发誓状。
见符千阳嘴角微微上翘,安蕾想,趁他心情好,这是个机会。
“我能请求你帮我一个忙么?”安蕾试探性地问。
“嗯,说说看。”
“帮我找个人。”
“你哥哥?”
“你怎么知道?”
“千乐社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你这么能宣传我知道也不足为怪。”大概是有些累,他把右肩的上的背包滑下拉拿在手上,看来他的手臂还没有完全好我和校花的故事。
“能帮帮我吗?”
“你打算怎么找?”
“我还没想好。以前一直不敢问,如果你答应帮我这个忙,那我得仔细想想。”
“好,你想好跟我说。”
符千阳一直把她送到公寓,看着她上楼。
当晚安蕾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快乐,内心渴望虽然这样的快乐可以无止尽蔓延开去,却被理智和自我保护的本能限制着。
她从小就是个乐观开朗的孩子,虽然长相跟父母不太像,但是她爱他们,他们也爱她,她一直生活在幸福里。
第一次跟爱的人分开,是新禹哥哥回中国,她有好多天都不想从房间里出来,那几天,养母总过来安慰她,说新禹哥哥会到一个能让他更开心的地方,所以她应该为哥哥高兴才对。
第二次的分离,几乎将安蕾抽空,直到现在,她都不能接受最爱她的养父养母已经不在人世这个事实。跟爱的人分离是如此痛苦,痛苦到甚至对生命产生怀疑,而分离又是如此无可避免,无论初初时是多么快乐。
第二天一早,安蕾接到y的电话,说上次没要她新禹哥哥的照片,这天正好到圣德找个人,顺路来拿,说着电话的时候已到她的宿舍楼下。
说心里话,安蕾对y是非常感激的,交情并不深,但y一直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谈报酬不讲回报,尽力帮她,对他这样的大帅哥和大忙人,实属不易超级难得。
安蕾在镜子前胡乱整理了一下自己,拿着相片下楼,转眼就站在y面前。
y拿着相片端详了一会,说,“我把相片拍下来吧,这么重要的相片我要拿走你也不舍得对不对?”
安蕾一个劲点头,y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你拿着相片,我用手机拍下来。回去站上,应该很快就会有线索。”
“哎,这主意太好了!”安蕾乐呵呵地站在路边把相片摆在胸前。y拿出手机,对着相片,“低一点,再低一点,好好,别动。”
安蕾感觉他镜头摆得有些不正,正想说,y已经按下快门。
“安蕾,你知道吗?你其实挺上镜的。”y看着手机说。
“不是说照相片的么?”
“哦,现在照。”
安蕾脑门上一颗汗。
y把手机靠近相片,摇摇头,说光线不够。安蕾把相片翻转向上对着阳光,y让她手别晃,说着伸过来一只手扶着她的手。
他的手指很有力量,有些粗糙,但很暖和。
安蕾的心正七上八下颇感不安,远远看见路对面的符千阳,站得像座陡立的山峰,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他阴沉沉的气场已经随风而至了。
安蕾赶紧把眼光收回,微微移动脚步,想让y硕大的身躯挡着自己,这个时候还是装作没见到他的好。
照了几张不是光线不好就是手抖动,终于等y摆弄完,安蕾再抬眼,符千阳已经站在y身旁,着实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符千阳看了她一眼,像是不认识她一般,转头问y:“找我什么事?”
y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符千阳,“篮协主席托我带给你的,所有证件复印件一应俱全,作为合同附件,附在最后面,原件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再现场核对腹黑市长霸王妻。”
符千阳打开看了一眼,说,“好的。看完我给他回复。”
“你手恢复得怎么样,篮球联赛就要开始了,你可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放心吧,我好得很。”
“我顺道过来看看朋友,再聊会就走。”y指指安蕾,安蕾觉得自己好多余,恨不得瞬间变成透明人。
没说几句符千阳就走了,走的时候也怎么理她。
y等他走远了,小声问,“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对你不理不睬的?分手了?”
安蕾捂着心口咳嗽两声,心想这事情我要怎么解释呢。
“他……他有时候很奇怪,我也搞不懂怎么回事。”
后来y还说了些什么,安蕾心不在焉只顾点头应允,事后却一句也记不清当时他说了什么。
告别了y,安蕾快步走到礼堂,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人,并不算多,稀稀拉拉分布在礼堂的各个角落。符千阳果然在,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上看文件,似乎是方才y给他的,不远处几个美女围成一团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偷瞄他,他却像个雕塑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刚才跑得急,安蕾缓了缓气息,轻轻走过去坐他旁边。
“嗨。”安蕾小小声跟他打招呼。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低下头。
合同上面好像有青冲的红印章。
安蕾把相片递到他眼前。
“右边瘦瘦黑黑那个男孩就是我哥哥,叫刘新禹,旁边那个是我——呵呵,我那时候有点小胖。”
安蕾故作轻松,其实因为做贼心虚,已是心跳如鼓。
他抬头瞟了相片一眼,问道,“刚才在外面给y看的也是这张相片?”
她一阵猛点头。
想他还在为刚才见到y的事情生气,安蕾正打算跟他摆道理讲事实——凡事该讲个先来后到,别人y也是个热心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之类的——岂料符千阳不等她开口,站起来说,“你哥哥与我何干。”
“昨晚……”
“找y帮你好了。”
安蕾僵在原地,看他头也不回走出礼堂门口。
脑袋有些不好使,想不明白他反应怎么会这么大,脸变得跟翻书似的,四川变脸师傅都输给他。
安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怎么她这么倒霉,当初,y帮忙找哥哥的时候,符千阳跑出来搅局,终于符千阳刚松口肯帮她,y又出现了……
是不是这事情就只应拜托一个人,不能两边同时进行呢?
安蕾正检讨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有人朝她走过来。
“符千阳怎么一脸不高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