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桃是家生奴,从小两人就是在一个床上长大的,早已脱离了普通意义上的主仆关系,或许是从小看着他光屁股,在床上的她远比福金大胆的多,再加上她身体的成熟,也让蔡鞗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和顾忌。
两人在内间胡闹大半日,直到十七前来汇报准备工作时,绿桃才心满意足提着食盒离开军营。
大明岛的人丁不足,蔡鞗的野心颇大,不仅想要南洋诸岛归属权,还想在有生之年涉足那片美丽大陆,如此他就不得不从宋辽两国大量移民海外,而这又会对大明岛造成极大隐患,与女直野人不断侵吞天下一般无二的隐患,那就是本部族众人丁的不足。
蔡鞗不信任他的蔡家兄弟姐妹,能够信任的只有海龙帮所属海贼,他也一直将海龙帮所属看做是自己的本部族众,本部族众人丁不足,短期内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他知道,当大明岛在南洋极速扩张时,本部族众不足会成为大明岛最大的隐患,甚至比女直野人的隐患还要致命。
大海太过广阔,蔡鞗不介意汉民血裔在南洋、美洲自立为王,但他介意汉民血裔自立为王后,或主动或被动的仇恨自己的血脉,这种腌臜事情在后世并不少见,所以他需要足够忠诚本部族众在海外开拓荒芜土地,需要本部族众能够尽可能的开枝散叶。
蔡鞗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代,却因太多考量而早早考虑起开枝散叶事情,而这对于身边的人看来,他的犹豫、迟疑是极为可笑的,自汉朝时,为了增加人丁,甚至会强令女子在十五岁前嫁人,会迫使寡妇再嫁他人。
绿桃已经成熟,与她一起生娃没有丁点心理障碍,面对赵福金时又是另一番情景,但他却知道,现实逼迫下,他并无多少选择的机会。
若他无耻的说早早生娃是为了大明岛的未来考量,与福金在一起就是纯粹为了当前眼下考量。赵福金与蔡京性质差不多,不仅是质子,还是宋国另一种形式的和亲。
与汉朝被迫和亲不同,大唐的和亲更多的是主动,或许是大唐看到了隋朝公主下嫁突厥带来的利益,这才选择下嫁公主来影响草原、高原各部族。继承了大唐天下的宋朝不可能看不到女人外交带来的利益,若是可能的话,赵佶更愿意一刀砍了蔡鞗头颅,只是当威力炸药爆破了江宁城后,开封就不得不妥协,以此避免将小混蛋逼急了。
百十年的和平阉割了宋人的勇武,但却更善于利用政治手段来解决问题,宋人的火药只能充当节庆呲花的烟花使用,蔡鞗将火药变成了可以轻易破开宋国坚固城墙的利器,对于没有多少安全感的开封来说是极为致命的,开封需要时间来突破火药研制,也因此不得不与小混蛋妥协,不得不将抓获的苏眉、赵福金送回。
威力火药的出现让开封惶恐不安,火炮出现在宋国土地上再次加剧了开封的惊惧,如同紧绷着的弓弦,若不将之松弛下来,紧绷的弓弦早晚会崩断了,可如何让紧绷的弓弦松弛下来?
无论如何表现的恭顺,开封也不会相信半分,矛盾只会越来越难以调和,这不符合蔡鞗的利益,他不希望朝廷始终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继而忽视北方即将发生的大变故。蔡鞗和大明岛无论如何做,都无法缓和与开封的矛盾,但赵福金却能做到这一点。
赵福金是质子,也是宋国“和亲”大明岛的小公主,前有隋朝公主和亲突厥,稳住了突厥之事,后有大唐和亲吐谷浑、吐蕃、突厥、契丹……,某种程度上也都做到了暂稳高原、草原的目的,蔡鞗知道,自己越是宠爱赵福金,把小公主的地位拉扯的越高,开封越是认为他是可控的,再此基础上进行妥协让步,效果远比没有小公主要好的太多。
在大明岛时,蔡鞗可以拖延与赵福金同枕共眠,踏足宋国土地后,他就必须表现出更加宠爱小公主,还有就是他不希望小公主夹在大明岛与宋国之间摇摆,需要小媳妇的屁股彻底倾向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印记,赵福金出生在皇宫大内,倾向宋国,希望大明岛是忠心臣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蔡鞗能够体会到她心下的苦楚,但他更加知道毫无保留忠心开封会为天下、自己带来怎样的灾难,也因此每每拿另一个版本的她的悲惨吓唬,才有了与她早早同床之事。
有时候蔡鞗也鄙视自己的冷血、无情、无耻,总是为自己的无耻寻找借口,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无耻之事。
家,国,天下……
谁又能说的清孰轻孰重?
蔡鞗是个矛盾体,当再一次见到某种意义上背叛了自己的杨晟时,矛盾心情再次纠缠在心头……
正准备带着所有人出城前往镇江呢,新任应天府尹赵子奭、幼军指挥使杨晟以及被赵佶剥了所有官职的赵子直拦住去路,看着三人拦在城门口,蔡鞗也不得不跳下战马,不得不苦笑走向三人。
蔡鞗向三人抱拳行了一礼,看着赵子直笑道:“哥哥不会埋怨兄弟没能出手帮了哥哥吧?”
赵子直苦笑叹气道:“是我等太祖子孙自己不争气,哥哥又怎会埋怨了兄弟你?”
蔡鞗心下暗自点头,也不搭理赵子奭、杨晟两人,回头看了眼包裹了严实的童子赵伯宏、赵伯恺,自顾自招呼赵子直走在人前,摇头轻叹。
“该说的,不该说的,兄弟都与哥哥说了个通透,让我军中儿郎担任幼军各营副将,也是兄弟期望幼军可以成为朝廷诸军表率,当然了,也有兄弟想要与朝廷缓和关系目的,所以,兄弟才没有支持了哥哥继续担任幼军指挥使。”
赵子直心下叹息,苦笑点头道:“哥哥知道兄弟你的难处,哥哥要怪也只怪自家人背后捅了刀子。”
两人在前如同散步说着话语,赵子奭听着赵子直说出的话语,顿时冷脸恼怒道:“十七哥这话是何意?幼军不是你我私卒,朝廷……”
“哼!”
赵子直心下愤恨,根本不给赵子奭话语说完的机会,冷哼道:“当着蔡兄弟的面,我与你留些脸面!”
“你……”
“哼!”
赵子直别脸不愿去看联合各家抢了自己官职、权利的混蛋,两人对怼,蔡鞗只当没看到,应天宗室各家最近闹腾的狠了些,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各家烂事。
赵子直不愿理会赵子奭,看着蔡鞗又叹气苦笑道:“家丑不可外扬,却让兄弟你看了笑话。”
蔡鞗不置可否笑了笑,说道:“你我都是自家人,自家人顶多也就笑话几句,可若让外人用着刀子肆意羞辱,那会真的要了人命的。”
蔡鞗又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杨晟,笑道:“官家希望幼军干净,本帅便给你们一个干净的幼军,本帅只希望幼军不是太过废物。”
说罢,蔡鞗又看着赵子直轻声叹息……
“不瞒哥哥,兄弟着实看不上禁军、厢军,着实看不上那些配字军,即便给他们配备我军的火枪、火炮,即便将他们武装到了牙齿,兄弟也一点都瞧不上眼。”
“知道为什么吗?”
赵子直、赵子奭、杨晟皆皱眉不已,他们能够从蔡鞗语气里感受到他的不屑。
赵子直犹豫说道:“兄弟是说禁军、厢军已经荒废的训练吗?”
蔡鞗摇头轻叹道:“秦朝一统天下,兄亡弟续,父死子继,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奠定了秦国一统天下根基。秦亡而汉兴,汉朝以全民义务兵役,隋唐的府兵……强秦、强汉、盛唐,因何而强?”
“秦国公爵制也好,强汉的义务兵役、盛唐的府兵也罢,他们强势的根基是兵卒,是良家子为卒,是以有田产的良家子为卒,宋国的禁军、厢军不同,他们是募兵,是没田产的募兵,看似只能依存朝廷而活,实则不同,他们只是为了口粮的雇佣军,朝廷养他们,他们就听话,兄弟若愿意养他们,他们同样也愿意听从兄弟的,雇佣军哪有什么恩义可言?”
赵子直、赵子奭、杨晟陡然想到两浙十四州的厢军,想到应天南营的厢军,可不正如面前少年所说?
蔡鞗叹气道:“没有田产的雇佣军是不可靠的,面对弱小敌人时,就会变成当年入蜀宋军那般残暴,就会成为苏湖时的野兽,可面对强大敌人时,又会每每临阵奔逃,怯懦不敢死战。”
“幼军又有些不同,幼军虽只是各家奴仆、佃户、护院组成,百姓并不愿意成为配字军,兄弟又答应售卖幼军火枪、火炮,哥哥可别说你家不会允诺所出人丁诸多好处?”
赵子直顿时苦笑不已,正如蔡鞗所说,百姓根本就不愿意当兵打仗,各家若不拿出重利,哪里能够极短时间里拿出万人为卒。
蔡鞗知道各家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笑道:“禁军、厢军都是些**,幼军兵卒却是老实听话的良家子,还是有田产的良家子,容易训练且有一定的忠诚度,看似很弱小,却有成为真正强卒潜力,兄弟心下对幼军也有诸多期望。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