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宗恪的情绪明显低至谷底,他在家里的话一向不多,最近愈显沉闷,经常坐在角落里长时间的发呆,脸色阴郁,好像霉得快发蘑菇了,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烈气息。【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阮沅闹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似乎是受了一次严重的打击,她几次试图和宗恪说话,都没有得到回应。
而且阮沅还发觉,宗恪最近的日子过得比之前更放荡:凌晨一两点,她都能听见楼下的调笑声,他酗酒的程度也更甚了,厨房摆满了空酒瓶,客厅里长久弥漫着酒精味道,直至清晨都无法散去,他带回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妖娆,身上的风尘味怎么都掩饰不住,阮沅又伤心又困惑,宗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和这些妖精们厮混?他明明不是真心喜欢她们,再这么下去,这儿真的要成妖精洞了。
某天夜晚,阮沅在赶稿,接近凌晨一点,她抬起头,揉了揉酸胀的脖颈,又仔细倾听了一下楼下的动静。
没有声息。
刚才大约十二点过一刻的样子,宗恪回来了,照例带着女伴,男女说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清晰。十分钟之后,声音消停下来,多半俩人进了房间。
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阮沅起身关掉电脑,她正想去浴室,却听见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阮沅一愣!还没等她彻底回过神,女性的尖叫咒骂也传了上来:“……宗恪你不得好死!”
这嗓音像碎玻璃渣,顿时划破了夜晚的寂静,接下来又是一声巨响,那是关上大门的声音。
阮沅顿时心生好奇!
她走到门口,伸手按在扶手上,阮沅真想拉开门看看下面的场景,从来都是女人们粘着宗恪不放,一心觊觎着想在此“长治久安”,如今居然有骂着出门的,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然而理智又告诉她:这种时候露面,那就是铁板钉钉的来看笑话了,那她一定会得罪宗恪的。
怎么办呢?阮沅的心里像有顽皮的小猫在轻轻挠,她克制着自己,走回到桌前坐下来。
再没声音了。
那女人走了?阮沅想,过了这么久了,还是去看看吧。
她琢磨了一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悄悄拉开门,往客厅里看了看。
宗恪靠在沙发上,正自斟自饮。
“下来吧,在上面参观什么?想看八卦也要诚意一点。”他突然头也不抬地说。
阮沅知道被识破,不好再佯装,只得慢慢走下楼梯。
“怎么走了?”她问。
“嗯,被我惹怒了。”宗恪轻轻一笑,满不在乎地转动着杯中猩红的液体。
他只穿了件白衬衣,领口的扣子没扣。阮沅的目光落在衬衣衣领上,她看见那儿沾了一点点红,像口红印。
“你怎么把人家惹怒了?”她终于好奇地问。
“她问我,往后能不能继续见面,我说这事儿很难说。”宗恪耸耸肩,“按照姿色排行,下次见她的日期,恐怕得往后推了。”
阮沅一晕:“你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讽刺她姿色差?!”
宗恪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她算我哪门子的女朋友?”
“……”
找不到话题,阮沅只得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将手中的信封向宗恪一递。
“什么?”
“这月房租。”她说,“总碰不着你,今天正好有机会。”
“放那儿吧。”宗恪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阮沅将房租放在台灯旁。
俩人默默坐了一会儿。
“宗恪,你最近,心情不好?”阮沅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宗恪茫茫然盯着天花板:“算是吧。”
“为什么啊?”她往宗恪跟前凑了凑,歪着头看他,“是……为了我表姐?”
“嗯。”宗恪继续看天花板。
“啊?!你找着她了?!”
宗恪不理她,依然发呆。
看他这冷冰冰的样子,阮沅不敢再问,她缩回沙发里,陪着宗恪又默默坐了一会儿。
“还是算了吧。”她试探着说,“宗恪,你就别认死理了……”
宗恪终于侧过脸来,瞧着她:“开始自我推销了?”
阮沅被他说得脸上发热,她低下头,手指揪着衣角,嘟囔道:“我也不比我表姐差吧?她到底哪里让你念念不忘……”
她的话还没说完,宗恪忽然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阮沅被他吓得浑身一震!
“你不就是想和我上床么?”他讽刺地看她,“要不要这么麻烦?我可以满足你,我现在就满足你OK?完事了你马上给我滚!”
阮沅被他抓着手,她疼得叫起来:“放手!宗恪你给我放开!”
宗恪却不理她,他干脆把她按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开始解皮带:“你不是想倒贴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阮沅拼命挣扎,她用膝盖去撞宗恪,宗恪不得不松开了她。
“你真把我搞糊涂了,小姐。”他一脸诧异看着她,“你死活赖在我这儿,天天跟在我身边,不就是想要这个么?”
“我不是想要这个!”阮沅支撑着坐起身,她的泪都出来了,“我不是来给你当泄欲工具的!”
“那你是来干嘛?”宗恪好笑地看着她,“来当圣母,拯救我的么?”
“我是很喜欢你,可我要的不是苟且!”阮沅飞快从沙发上爬起来,她拿手背擦了擦脸,“我是认真喜欢你的,比谁都认真!我不是你从酒吧带回来的那些便宜货!”
客厅里,静得恍如无人。【高品质更新】
只有墙上的钟,咔嚓,咔嚓,冷漠无情的继续前进。
宗恪看着她,点了点头:“圣母玛利亚来了,主要来拯救我了。”
“我不想当圣母。”阮沅颤声道,“我只是见不得你这样自暴自弃!”
宗恪故作惊讶:“妄图从思想上鞭挞我?别做梦了!想要性的话,那没问题;想要别的,趁早滚蛋!”
阮沅眼睛通红,她咬着牙,“你以为你把人家当成垃圾,她们在心里,就不会把你当垃圾?!这种不堪的交往,就算再多,又有什么用!”
她胡乱擦着眼泪,看也不看宗恪一眼,转身飞快上了楼。
客厅里,再度只剩宗恪一个人。
他呆呆坐了半晌,然后起身,拿过来一瓶酒。
他没用酒杯,直接打开瓶口灌进嘴。芬芳**的液体顺着他的嘴流淌进去,像一道烈火,从口腔一直灼烧到了胸口。
“……或许我真的是个垃圾。”他突然想。
也许是变天的缘故,也许是被宗恪给刺激得心情太糟,之后的两天,阮沅在工作上频频出错,让她陷入忙乱和道歉中,又因为兼职,一连两个夜晚都没睡好。
周末,阮沅回到家里,只觉得又累又心烦,进了房间拉上窗帘,她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一觉,睡得难受之极,被子并不薄,但阮沅却浑身发冷,寒气像是从骨髓里往外冒,噩梦一个连着一个,像漫长的韩剧,没完没了。
等到她终于从其中一个梦里惊醒,才发觉,房间早就黑下来了。
楼下,传来强烈的音乐声。
阮沅迟钝地转动着眼睛,这才领悟到,她是被这音乐声给惊醒的。
阮沅翻了个身,她试图继续睡过去,但是喉咙干得要开裂,太阳穴跟随着下面的音乐鼓点“霍霍”地跳。她把被子往上拉,想蒙住头,可这举动丝毫不起作用,具有穿透性的音乐,爬上二楼,溜进房间,顺着被子的缝隙不依不饶钻进来,水银一样灌进她的耳朵。
阮沅忍耐了半个钟头,楼下音乐没有停歇反而变本加厉,从寻根雷鬼风格,改成了试验先锋电子音乐,那是比雷鬼音乐更加难以忍受的响动,简直和摩擦钢锯没区别,再伴上气若游丝的男性假声以及震天的重低音,无疑是在高难度的考验着听众的耳朵。
宗恪这是在给人上刑么?!阮沅终于崩溃了!
她勉强支撑起身体,拿过衣服来,一件件穿好。她知道她得做两件事:第一,劝说宗恪关掉那音乐,实在不能关也得调小音量,第二,她得烧壶开水给自己喝。今天阮沅没吃晚饭,但她丝毫不饿,只觉得浑身火烫,手脚却冰冷。
她知道,自己肯定发烧了,但她此刻没有退烧药,更没有力气出门去买。
爬起来,打开门,跌跌撞撞走到二楼走廊,阮沅往下探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一楼的客厅里,装了十几个人!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喝酒,还有人大声喧哗、聊天、说笑……
宗恪竟在开聚会!
夜已经很深了,阮沅下楼来,浓烈的酒味直扑她的鼻子,很多人抽烟,客厅烟雾一片,男女的笑声传到她耳里,只觉暧昧且放荡。阮沅从一位眼神迷离、嘴唇半张的女宾身边走过,她四处张望,想找到宗恪,求他把音乐声调小。
惊人的噪声里,阮沅能从来宾的类型判断出这场聚会的性质:男性大多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一本正经的外套已经脱去了,除了少数几位,其余都拥着女伴,女人们衣着华丽,像开屏的孔雀,眼神中却充满了掠夺的**,她们喝醉了似的,把无力支撑的头枕在男伴的肩上,有的把丰满红唇贴在对方的颈窝,角落里,高大的观赏盆景后面,裸露的双臂纠缠着只穿了衬衣的身影,几间客房的房门锁闭,里面传来尖叫般的呻吟,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阮沅的心脏,被那剧烈的音乐震得难受,她一处一处寻找着宗恪,辨认着神志还算清醒的客人,抓住他们询问主人的下落。
“宗恪?刚刚看见他和米娜在一起。”女人吃吃地笑,“他可是米娜今晚的夜宵,千万别去打搅他们哦!”
穿着白色家居服的阮沅,像条柔弱的新蚕,在人群里躲避穿梭,有手臂伸过来想搂住她:“……嘿,刚才你上哪儿去了?”
手臂的主人一身酒味儿,口齿不清,阮沅不认识这个人,她用力推开他,继续寻找着宗恪。
三番五次的努力全部告以失败,阮沅绝望了,她转身去了厨房,谢天谢地,这儿没人。
灌上水壶,烧上水,阮沅咬着嘴唇靠在炉子边,心里祈祷水快点开。吵闹的音乐依然像锯子一样,切割着她脆弱的听觉神经。
有人走进厨房,沉重的脚步拖拖沓沓,阮沅还没回过身,就被那人给抱住了!
有黏兮兮的口水滴落在阮沅脖颈,她拼命挣扎,那是个身材高大,却浑身软绵绵的男人,一身酒气,喷在阮沅脸上像毒蛇吐出的瘴雾。
“放开!放开我!”阮沅用尽力气喊叫,她大声叫救命,但是在沸反盈天的音乐声里,没有一个人能听见她的呼救。
那男人重得像一座山,他把阮沅压在那张珍珠面的桌子上,沉重的臂膀挤着她,一双深褐色的酒醉的眼睛,泪汪汪的。
“……你多漂亮啊,让我来爱你吧。”他黏黏唧唧地说着,嘴里冒着呕吐后的酸腐味道,阮沅都快被他给熏得窒息了!
她使劲捶打着那男人,妄图推开他起身逃跑,但他太重了,男人全身压着阮沅,右手捏着她的大腿,用牙齿咬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想掀开阮沅的衣服。
这时,阮沅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趴在她身上的男人不动了,阮沅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努力曲起膝盖,一下顶开他!
硕大的身躯离开了阮沅,歪歪斜斜倒在厨房地砖上。
直到此时,阮沅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宗恪站在她面前,左手拎着一个平底锅,右手端着一杯酒。
他的衬衣袖子卷到了肘部,领口开到第二颗,扣子已不知去向,也许是被谁给大力扯掉了,衬衣也像是被抓揉过,看上去很凌乱。
他的腮上,有道指甲划出来的淡淡血痕。
“……他死了么?”阮沅颤巍巍地问。
宗恪放下平底锅:“没有,睡着了。”
她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果然,男人在打呼噜,但是他的后脑上,有一道血口。
“是你的朋友?”她问。
“算是。”宗恪点了点头,“别的公司的熟人。”
“啊?!那等他醒过来,岂不是要对你发火?”
“等他醒过来,什么都不会记得。”宗恪检视了一下地上的醉汉,“身为酒鬼的我可以向你保证,等到今天午后一点,他又会像个最有礼貌的绅士那样,替你拉开椅子了。”
他说完,又抬起头来:“你下楼来干什么?”
“我……我来烧水。”阮沅结结巴巴地说着,整理好身上衣服,又用手背擦着刚才涌出的泪花。
“烧水?烧水用得着满世界找我?”
阮沅一怔,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刚才自己到处找宗恪,都被他给看在眼里了。
“我不舒服啊!”她哭着叫起来,“我想让你把音乐关小一点……”
他竟然躲在一旁看这场好戏?!阮沅愤怒极了,如果宗恪早点现身,她能被人堵在厨房里肆意侮辱么?
“你病了?”宗恪诧异,他伸手想去试探阮沅的额头,但却被“啪”的一下挡开!
宗恪好像全然不在意她的抵抗,他放下酒杯,用力一把拉过她来,用手试探她的额头。
“真的有点发烧。”
阮沅发疯似的拿腿踢他,用胳膊肘撞击他,宗恪如果再不松开,她就要张嘴咬他了!
“干什么这么凶?”宗恪皱眉看她。
阮沅怒火万丈地吼道:“你知道这个人跟着我进了厨房,还站在一边喝酒旁观?!”
“嗯,原以为你对付得了。”宗恪重新端起酒杯,他淡淡地说,“你不是总爱自夸十项全能么?所以给你个施展身手的机会嘛,我若贸贸然出手,岂不是惹嫌?”
阮沅盯着他的眼睛:“为了不惹我嫌,你现在,最好立即消失!”
说完,她也不看宗恪,快步走到炉灶边,此时水已经开了,她忍着浑身的颤抖,冲满了一个大杯,然后端着杯子转身走出厨房。
回到房间,阮沅扑通倒在床上,她抱着枕头放声大哭,刚才的挣扎耗尽了她的气力,现在脱离危险了,她才感觉到恐惧。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阮沅没有起身也没有出声。门开了,有人走进来,一直走到她的床跟前。
阮沅始终把脸埋在枕头里,哽咽着,没有抬头。
那人站在床前,停了停。
猛然发觉楼下音乐声消失,阮沅赶紧抬起头来,她看见床头柜上的一盒药。
她一把抓起药,狠狠扔进垃圾桶!
男人弯下腰,从垃圾桶里拾起药盒,重新放回到床头上。
“把药吃了,别和病赌气。”他低声说完,才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阮沅再次醒过来,太阳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晒到了床头,她迷迷糊糊翻出手机看了看,上午十一点半。
她身上,残留着刚苏醒的虚弱。
阮沅坐起身来,捧着昏昏沉沉的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依稀记起昨夜的片段。
刚刚过去的一切,简直像个混乱的噩梦。
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去了卫生间。
仔细漱完口,阮沅打开淋浴洗了个澡,虽然两餐没吃东西又没睡好,她虚弱得只能靠坐在浴缸里,但阮沅一点都不想怠慢,等会儿她还得拆下被套,因为身上沾着烟味酒气,以及昨晚那男人酸腐的呕吐物味,这些,全都被她弄到被子上了。
已经没力气吹头发了,阮沅找了块干毛巾,把头发包起来,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打开了房门。
烧已经退了,但她的脚步虚浮,像踏在云里,只得用双手抓着楼梯栏杆,一步步往下挪。
宗恪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背挺得笔直,姿态严正得近乎诡异,他看来已经梳洗过了,身上的衣服不像昨夜那样凌乱,但脸色却依然带着憔悴,目光凝视着虚空。
他的面前,是昨晚狂欢后的残景,那场面令人联想起飓风离去的海湾。
宗恪就端坐在这一片狼藉前,像个摧毁了天下的帝王,整个人看上去,威严、冰冷而空茫。
他这样子,真令人胆寒。
阮沅大着胆子,走到他身旁,看了看他:“都走了?”
宗恪轻轻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什么?”阮沅忽然轻声说。
宗恪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像朝歌城里的商纣王。”阮沅眨眨眼睛。
宗恪那张原本漠然的脸上,忽然像开花一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商纣的格调太低了,好歹该拿寡人比一比隋炀帝。”
阮沅被他说愣了。
“病好了?”他仰脸看看阮沅。
“好了。”阮沅点头,“烧已经退了,就是肚子饿,身上没力气。”
宗恪站起身来:“我去厨房做点吃的。你喝粥么?”
阮沅怔了怔,点点头:“嗯,多谢。”
“等会儿有钟点工来,你给开一下门。”
没多久,果然有两个钟点工上门。为了不碍事,阮沅蹬掉拖鞋,抱着膝盖窝在椅子里,宗恪在煮粥,她能听见厨房里传来厨具轻轻碰触的声音。
工人们分了工,一个打扫各处,先吸尘后用布抹,小山一样的垃圾很快堆起来,其中大多是空酒瓶,另一个则打开窗户透气,再将每个房间的织物拆下来:床罩,被单,沙发套,窗帘……然后迅速更换上干净的。
看着看着,阮沅就感觉出不对劲了:两个钟点工都是年轻男性,反应极迅速,做事仔细,眼神专注尖锐,任何死角都不放过,动作快得让人眼花,别说拖沓敷衍,阮沅都找不到一点可挑剔的地方。
越观察这两个工人,阮沅就越起疑,他们不像是从农村出来打工的年轻人,挪动物品轻拿轻放,碰过的东西一定归还原处、码放整齐,举止间没有丝毫的随便,他们也不像打零工的大学生,因为两个人只埋头做事,连交谈都没有,更别提开玩笑、发牢骚了,整个过程中,阮沅被他们视如空气,两个人干起活来全都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她一眼,而且力道都超级大,行动敏捷,一个顶仨。
宗恪是从哪里找到这堪比职业军人的“钟点工”?!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地方都清理干净了,放眼望去,客厅恢复了最初的一尘不染,地板闪着亮,像从未被弄脏过。
做完了活,两个工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进厨房,小声和宗恪说着什么,阮沅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宗恪端着锅,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空碗,从厨房走出来:“……没事了,先回去吧,再有什么就让井遥过来。”
“是。”
然后,两个钟点工收拾起垃圾和换下来的一大包织物,悄无声息离开。
阮沅目瞪口呆。
“这钟点工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她问,“太专业了吧!”
“真想知道?”宗恪笑道,“是寡人的御前侍卫。”
阮沅哼道:“这玩笑不好笑。”
宗恪坐下来,将一个空碗放在阮沅面前,然后把煮好的粥倒进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阮沅赶紧醒悟,她捧起碗来,脸有些红:“……谢谢。”
粥很香很稠,放了一点肉末和香葱,味道十分好。她喝了半碗,额头开始出汗。
一旁,宗恪也默不作声地吃着粥,他的样子看起来心神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宗恪……”阮沅忽然道,“咱们和解吧。”
宗恪一怔,抬起头来:“我们难道宣战了么?”
阮沅尴尬,她放下碗,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其实我是想说,昨晚,谢谢你帮了我那一下。”
宗恪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他毫无兴趣地说,“往后,我会找机会叫你还回来的。”
“还有哦,你最近心情怎么这么糟?你到底有什么心烦事啊?”
宗恪叹息:“主啊,又要来拯救我了……”
“哎呀我没拯救你!我是说,昨天那些人……是你朋友?真不怎么靠谱。宗恪,你往后别和他们混一块儿了,他们不配,真的。”
宗恪诧异的瞥了她一眼:“不配?何出此言?”
阮沅望天,翻了翻眼睛:“……反正就是不配。那些人,不衬你。你和他们在一块儿,像阿玛尼配三十块钱地摊T恤。”
宗恪差点喷出来!
“好比喻。”他艰难道,“承蒙夸赞,不胜感激。”
“择友要慎重,择女人更是如此。”阮沅眨巴眨巴眼睛,鼓足勇气又问,“宗恪,我真的比昨天那些女人们差么?”
宗恪严肃地盯着粥碗,想了想:“要我说,就像家庭自制果汁和瓶装果汁的区别。”
阮沅马上高兴起来:“多好!我这没有添加剂啊!多营养多健康啊!所以说嘛,你又何苦非要去喝瓶装果汁呢?”
宗恪微微一笑:“因为,我懒,喜欢‘用过即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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