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陶夭夭有些怒意的指了指门外,卓其华也不再刺激她,乖乖地点了点脑袋。捏着一只早已死透了的蟑螂尸体,向着咨询室门外走去……
走到半路,突然又是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对着陶夭夭又是一阵嬉笑。见她晃了晃手中的蟑螂,不怀好意的问道:“喂,胆小鬼,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个麻烦。你要不要考虑报答我一下?”
“你想要什么?”陶夭夭看了一眼依旧在卓其华手中来回乱晃的蟑螂,良久之后方才是开了口,几乎是从嘴巴里挤出了几个字。
“哎,我说你这人也忒没劲了。一脸警惕的表情,就好像我随时准备对你图谋不轨似的。”卓其华翻了一个白眼,厚着脸皮继续说道:“行吧,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没个好印象。放心,只是想在经济上赚你点便宜,蹭顿饭吃罢了。”
卓其华才不介意陶夭夭掏钱请客呢,她巴不得天天占陶夭夭的便宜。哎,这可真不是卓其华小气,她这是在尽己所能,努力的缩小贫富差距。为了社会主义的和谐社会,出一份力。就连邓/小平爷爷不都说了么,早晚有一天,要实现共同富裕。
卓其华只是努力让共同富裕的这一天,来得快一些。
“哟,你堂堂的刑警,还稀罕别人的一顿饭?你捏着蟑螂到处招摇撞骗,这事儿我哥知道吗?”陶夭夭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满满的嘲讽。
卓其华有些无语,她不懂为什么陶夭夭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小气鬼,可所谓‘大方’的陶夭夭,却又是同自己斤斤计较了起来。
捏着蟑螂走出咨询室的那一刻,李曼韵正坐在前台的位置上,看着杂志周刊,好不惬意的模样,着实是让卓其华好生羡慕了一把。
许是因为李曼韵将心思都放在了杂志上面,并未意识到卓其华的出现。见李曼韵不搭理自己,卓其华没有说什么,捏着蟑螂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引起对方注意之后,才缓缓开了口:“呃……那个,麻烦问一下,这玩意儿我扔哪儿啊?”
却是引来了一阵尖叫,掏了掏自己的几乎被震聋了耳朵,卓其华也不再坚持询问,向着洗手间的位置直径走去。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小小举动,已然让李曼韵将对她的打分,扣到了最低分。
随着抽水马桶的水流声响起,那一只可怜巴巴的小蟑螂,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卓其华洗净了双手,颇为满足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一直在微笑着,虽然连卓其华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笑。
再回到咨询室的时候,陶夭夭已然取代了卓其华的位置,惬意的躺在按摩椅上。方才一只小蟑螂所带来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喜欢的位置被陶夭夭占了去,一时间卓其华显得百无聊赖。只得将精神寄托放在了口袋里的香烟上。
“你不介意吧?”卓其华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娴熟的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上。拿着打火机正要点烟,意识到这是陶夭夭的地盘,还是对着她谄媚一笑,开口问道。
“介意!”陶夭夭回答的倒也是爽快。
“嚯,大小姐,我说,你能够按照套路出牌吗?没听出来我这只是和你客气客气吗?”卓其华压根就没有想到陶夭夭会开口拒绝,拿打火机的手一个颤抖,差点将打火机给摔在了地上。随即也不点烟了,而是收起了打火机,挑了挑眉毛冲着陶夭夭嚷嚷道:“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那很显然,你我二人对于‘客人’的认识并不相同。对你来说,即来便是客。可对我来说,只有花钱请我做咨询师的人,才算是客人。”陶夭夭动了动身子,在按摩椅上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按你这个逻辑,那我不是客人,又是什么?”
“打蟑螂专业户。”
陶夭夭的话语幽幽的传入了卓其华的耳朵里,一时之间却是语塞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反驳。
良久之后,听她自嘲的笑笑说道:“我怎么觉着在你面前,我智商不够用呢。看来什么时候,得买点脑白金补补脑子!”
“呵呵,你的智商是负数,属于无药可救型。别说吃脑白金了,就算是脑黄金都没用!”陶夭夭颇为享受与卓其华斗嘴的时刻,或许是喜欢在言语上击败卓其华时,那一瞬间的成就感。
不得不承认的是,陶夭夭的逻辑性不错。可以在最快的速度,想出一句让卓其华语塞的回答。
卓其华终于是意识到,陶夭夭此刻的状态不错,继续斗嘴也只能落得另一次惨败,听她轻哼一声以示不满:“哼,懒得同你瞎逼叨叨……好刑警不和恶心理医生斗。”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卓其华下意识的向着窗外的方向望去,却是被大大的落地窗所吸引。方才还将全部兴致落在按摩椅上的卓其华,此刻又来了劲儿。
“嚯,还真是有品位呐。我一直幻想着,要将家里的窗户改造成落地。将墙壁统统敲光,换成宽大的落地窗。”卓其华一边说着,一边展开双臂作势比划了一番。
当卓其华像窗外眺望出去的时候,她却是沉默了。陶夭夭的办公楼层在17层,从这里向下望去,楼下的车辆行人,都显得渺小而又模糊。
由于下雨的关系,楼下的行人三三两两撑开了彩色的雨伞,将这座城市点缀出别样的美丽。
楼下那些车水马龙和行色匆匆的行人们,衬出了卓其华此刻心中的荒芜。时光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这座城市的一切,似乎都与卓其华没有太多的关联。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如林小炎那般,被人遗忘在冬季冷冽的寒风中。
卓其华抬头望向天空,却只能看见一片乌云密布。曾经以为清澈透明,不是黑便是白的干净世界,终究是让卓其华在现实的浮浮沉沉中,看穿了的真相。回答她的不过只是,天空中的这一抹撇不开的阴霾。
或许卓其华是个理想主义者,她只活在自己以为是的认知里。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去践踏旁人,人命与人命之间,并不是依据金钱地位来衡量轻重。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
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
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
又想起你。
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
是我难以再回去的昨天,
你像鲜花那样地绽放。
不知不觉嘴上却是哼起了一首,不应景的曲子。许巍的从卓其华的口中缓缓哼唱出来,带着些许对过去时光的怀念。殊不知一首好端端的曲子,由她的口中唱出了几分悲凉。
“想不到你还能唱出这么感性的曲子。”不知什么时候,陶夭夭已然放弃了按摩椅,站在了卓其华的身侧。随着卓其华的视线,一同向窗外望去。
“是啊。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得劲儿。”卓其华耸了耸肩膀,收起了方才的感伤,无所谓的笑着说道。
“呵呵,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呐?怎么不见你找个适龄的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呢。”
“那么你呢?是时候找个男人啦。”
许是没有想到卓其华会这样回答,可当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陶夭夭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了一下。
无疑,与陈冶平的背叛,范惠惠的炫耀,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随着前男友和曾经最好的朋友婚礼的临近,陶夭夭愈发的体会到什么是度日如年。
陶夭夭没有办法自我安慰着说,天大的事情睡一觉第二天便好了,因为她心知肚明的知道,一切都恰恰相反,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的难熬。
时光匆匆,可陈冶平的背叛,依旧还是在她的心中隐隐作痛。想到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才心血来潮开了这么一间工作室,试图将大把时间放在客户而非自己的身上。却是错愕的发现陈冶平的身影,依旧如影随形,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身旁。
或许这只是一种无病呻/吟的造作,又或是另一种故作沉重的自我折磨。也许有一天,陶夭夭会明白,她对陈冶平的感情,早已经随着时间而淡去。
时间会改变很多,此刻陶夭夭不愿意轻易的放过自己,殊不知她恋眷的是陈冶平这个人?还是对过去那早已死透了的爱情的怀念?
陶夭夭不太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可以为了对方痴为对方狂,为对方不顾一切的爱情吗?至少,陶夭夭并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什么纯粹的爱情!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