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看到来者，脸色瞬间一变，用极为恭敬的态度行了一礼：
“见过凌度大人！”
竟然是把楚云归等人接引到内门的真传弟子凌度！
他长发及肩，一身白色长袍，全身一尘不染，走门外一路走来，当真是玉树临风。
楚云归心中也很是诧异，当初凌度把他们接到内门，就曾断言，杀死洪烨和李淳的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此时又撞见他来兑换毒液，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凌度一路走到柜台旁边，从伙计手中拿过那个玻璃小瓶，也仔细看了看，又转头道，“楚云归，这毒液是你炼出来的？”
“是我。”楚云归点点头。
凌度一笑，似乎颇有深意，又对那伙计说，“他没骗你，这毒液你闻之必死，它的价值不是你能做主的，去把赵长老叫出来吧。”
“是，小的这就去。”那伙计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服，但不敢违抗凌度，连忙跑入内堂禀报赵长老。
这当口，柜台前一下子就剩下凌度和楚云归两人。
凌度道：“我查过，洪烨和李淳都死于一种奇毒，名为【无忧粉】，虽然对结丹境以上的修士无效，但是对结丹以下的修士，却是用之必死。”
楚云归：“这种奇毒，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洪烨和李淳二人，是你杀的。”
凌度的语气十分轻松，说出来的内容，却是石破天惊，要是楚云归定力差一点，只怕全身都要瘫软了。
静了几秒，楚云归这才笑道，“哈哈，凌度师兄，您这笑话可不太好笑。”
凌度也笑了，“不好笑，你不是也笑了吗。”
又安静了几秒。
凌度又道，“放心，不管是不是你杀的，我都不会追究。我之前说过，无论是谁杀了洪李二人，我很欣赏他。”
楚云归：“真不是我杀的。”
好在这时候，赵长老从内堂出来了，这才没让楚云归和凌度继续玩千层套娃的游戏。
赵长老和凌度先互相行了一礼，赵长老的身子要更低一些。
他也没问凌度为何在此，目光直接就落在了那玻璃小瓶上，不由分说，从凌度手里接了过来。
轻轻倒转。
五色毒液开始向下流淌。
“这是……”赵长老的瞳孔瞬间一缩，犹疑道，“难道是……”。
伙计看到赵长老的表情，心里是咯噔一声，知道这次自己可能真的看走眼了。
凌度却是双臂环抱，甚至比楚云归还要信心满满。
毒液流过的玻璃壁上，留下一道苏金色轨迹。
赵长老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五色流苏！？居然是五色流苏！”
神情激动之间，按住伙计的肩膀就是一顿晃，差点把他身子骨晃散架子了。
就连凌度听到这个名字，都是微微一愣，“赵长老，真的是五色流苏？”
“不会错的，五色轮转，过处流苏，就是五色流苏，这可是真正奇毒！”
赵长老停下手，那伙计总算喘了一口气，面色却仍是惨白，这一次，他是彻底看走眼了。
“既然是五色流苏，能换多少？”不等楚云归开口，凌度直接问道。
“可惜了……虽是五色流苏，但这一小瓶，品质太低，只能勉强算是成品，最多1000魔金。”
赵长老神色间一片惋惜，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楚云归，“这毒液是你炼出来的？当时的毒方可还记得？你若能拿出毒方，至少能换5000魔金。”
5000魔金！
旁边的伙计一听，身子一晃，差点直接晕过去。
楚云归也是心中惊异，没想到五色流苏的毒方竟然这么值钱，不过略作思考，此时拿出毒方，风险太大，只能找个借口：
“赵长老，我当时也是一时来的灵感，并未记录毒方，需要回去再实验一下。”
“唉……”赵长老长叹一声，“那也只能如此了，这瓶毒液我收下了，你的玉牌拿来，我给你注入1000魔金。”
楚云归拿出玉牌交了过去，赵长老接过，刚要操作，却又被凌度打断。
“赵长老，等一等。”
“哦？凌度师侄还有事？”
“是这样，你看我这短剑，价值如何？”
凌度说着，竟从袖中取出一把一尺长的无鞘短剑，交到赵长老手上。
“这是……剑宗外门弟子的兵刃……用的乃是千锤法冶炼而成，本属于【地】级的兵刃，可惜多处破损，伤了剑魂，应该是凌度师侄和人交手后的战利品，价值3000魔金。”
三言两语之间，赵长老已经道出这短剑的来历、品级，并做出估价，不愧是魔金行大掌柜。
“既然如此，赵长老也帮我兑换了吧。”凌度摇了摇脖子，“至于那3000魔金，就一并打入楚云归的玉牌就好。”
什么！？
不仅是楚云归，就连那小伙计，甚至赵长老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度。
凌度一笑，“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番语。”
“既然凌度师侄这么说，那我照做就是。”赵长老也不再问，一番操作下来，将玉牌交还楚云归。
“我看好你。”
凌度在还没回过神来的楚云归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走了。
这下，楚云归真有点看不透这个凌度了。
不过有了这三千魔金，加上之前的一千魔金，一共四千，刚好够换九幽冥功第八层。
这正是原本楚云归的打算。
想到此处，楚云归突然一怔。
难道这也在凌度的计算之中？
要真是这样，这位真传弟子，当真是不可小觑。
“小子，想不到凌度师侄竟然这么看好你，你可要抓住机缘，那五色流苏的毒方，抓紧搞出来。”赵长老语重心长说了一句，也又回内堂去了。
这一会，又剩下伙计和楚云归两人。
“你叫楚云归？”
“正是。”
“我叫肖才，这次是我看走眼了，给你赔个不是。”那伙计倒很是诚恳，“下次你再来兑换，我定认真鉴定，认不出的就去请赵长老。”
“哦，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肖师兄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个额外收获。
能和魔金行的伙计接个善缘，日后少不了方便。
他却不知，那肖才也是这般想的：这个内门弟子才新晋三天，不但能炼出五色流苏这种奇毒，而且让凌度大人和赵长老都是另眼相看，甚至凌度大人想方设法也要送他一千魔金。
这样的人绝对非池中之物，趁他还没发迹，先结交一番，绝对不亏。
楚云归带着四千魔金走出魔金行，心里转念一想，反正这魔金也是要换九幽冥功。
不如……
现在就去把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