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远远眺望,见那些士兵全都身着轻铠,手持长枪,仔细地搜索每一个地方。左右一看,只要目光所及的地方,不论是前方还是左右,山下山上皆有士兵搜索,真的形成了一个围捕圈,这般找法,别说是人,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上官月颜看着那些围捕的士兵,想着冷穆寒为了找她,真的劳师动众了。这些士兵已经找了一日夜,如今都显出疲惫姿态,而且这样分散兵力搜查,就算遇到她,就真的能拦得住吗?而若她真是被武功高强的人劫持了,这些人不能马上集中兵力应对,又要如何拦住?最多只是知道她的行踪罢了。
不过,冷穆寒应该也没指望这些人能带她回去,他的目的,大概也只是她的行踪而已。
她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唇角勾了勾,再次打马前行,正大光明地往前方的山脚而去。秋星虽然心中紧张,但也面不改色,紧紧跟随,小姐的本事她见过,也知道小姐身边有好几种厉害的毒,这边兵力不多,就算动起手来,应该也拦不住她们。
二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前行,对面的东耀士兵自然也发现了二人,还没有走近,一声冷喝便从前方传来:“站住,你们是何人?为何途经此地?”
上官月颜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山脚下指挥搜索的一个小将,此时见到他们,他神色颇为严厉,立即带着十多个人往这边走来。她凤眸微动,一勒缰绳停下马,对着那人抱拳拱了拱,一派大家公子哥的模样,面上却露出了一丝急色,扬声回道:“这位将军,在下乃是南齐人士,因有要事前来东耀,却不想半途接到家父病重的消息,在下正急着赶回南齐。可是,不料东耀九皇子失踪,各城封锁只进不出,官道不能走,于是我二人便只能绕山路而行了。”
这一番话,说得简洁明了,也十分诚挚,更是凸显了她的焦急,秋星在一旁听着,后脑勺滑下一滴巨汗来。南齐人士,家父病重?若不是知道这是小姐编的,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那小将来到近前,他身后的十几个东耀士兵立即将上官月颜和秋星二人包围了,长枪相对,个个都十分警惕肃然,其中还有两三人拿着画像和她们对比。
上官月颜扫了眼那几个拿着画像的人,目光在画像上顿了一下,还是男子打扮的九皇子的画像。她暗暗勾了一下唇,不动声色,随便他们对照。
那小将听了上官月颜的话,并没有言声,而是当先转头看向拿着画像的士兵,几人一翻对照之后,都摇了摇头,那小将这才看向上官月颜,脸上的神却没有依旧严厉和谨慎,锐利的目光扫过上官月颜和秋星的脸,冷声问道:“你说你们是南齐人,可有凭证?”
此言一出,秋星心中立即一惊,想着小姐哪里有能证明她是南齐人的凭证啊!别说是南齐,就是东耀的身份凭证,她们也是拿不出来的。
可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上官月颜心中不屑地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块乳白色的暖玉来,递给那个小将,神色镇定地道:“将军请看!”
见上官月颜此举,秋星有些疑惑地朝那玉佩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露出惊讶之色来。
而那小将接过玉佩,只是看一了眼,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变,又将上官月颜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有些怀疑地问:“你是南齐临城炎云商行的人?”
“正是!”上官月颜立即点头。
那小将再次看了看手上的玉佩,抬眸又问:“既然是商行的人,本将见你也不像是因为商行的事前来东耀,你到东耀所为何事?”
上官月颜闻言,心中暗暗乐了一下,这话,至少一半相信她是南齐人了。她面色不变,继续发挥她胡诌的本事,道:“将军睿智,在下的确不是为了商行的事前来,而是……”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之后又状似豁出去了,面色一沉,颇有些咬牙地说道,“不瞒将军,在下前来东耀的理由,是因为在下的未婚妻与人苟且,并有了身孕。在下得知此事,便立即赶来东耀退婚,只可惜,还没有入得京城,便收到家父病重的消息,这才暂且搁下了此事,赶回临城。”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秋星和一直隐身在暗中流星四人也都愣了一瞬,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编出这样一个理由来。未婚妻与别人有了身孕,她是如何想到的啊!
那小将和东耀士兵一愣之后,回过神,看着上官月颜那仿若愤恨无比的模样,不少人眸中都露出一丝同情。身为男人,他们绝对能够理解遇到这种事时的心情,而上官月颜此时的神色根本看不出一点虚假,更是叫他们同情之余,又深信了几分。
不过,那小将回过神后,却是双眸微眯,眸光落在上官月颜英俊的脸上,冷声问道:“你未婚妻没有见过你?”
上官月颜凤眸微闪,面色依旧冷沉,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很是气愤:“我们两家乃是世交,又有生意上的来往,自然见过几次。”
“既然见过,她如何会不要你,反而却和别人苟且?”那小将目光一直定在上官月颜的脸上,冷冷说道,“难不成那个男人长得比你更英俊?”
他这话一出,其他东耀士兵也都看着上官月颜那张英俊帅气堪称世间少见的脸上,眼中也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怀疑之色,有一个这么英俊的未婚夫,那女子居然选择了别人,这确实叫人难以理解。
而上官月颜却是再次冷然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将军,在下的容貌能与玄天宫的少宫主相比吗?”
这句话,仿若一道惊雷劈下,尤其是玄天宫少宫主几个字,更是如惊天巨雷一般,劈的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而流星四人更是惊得差点都从暗处掉了出来,看着上官月颜那仿若真有其事的模样,皆是无语至极。
这上官小姐就算胡诌,也不要拿爷说事儿啊!冷穆寒、玉景风那些人不是也可以的吗?而且,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目的啊,是知道他们会如实禀报,所以故意气爷的吗?
秋星也惊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不过,这个时候她容不得她掉下马,也更不能表露出一丝异样来。是以,听到这话后,她也只能面色如常,在心里暗自大惊。小姐这话,难不成想说是少宫主让那女子有孕的?这若是叫少宫主知道了……她不敢想!
上官月颜此言有很大的诱导性,不止秋星这么想,那小将和所有的东耀士兵也都这般想着,而这个想法,让他们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之后,那小将才无比惊疑地开口,此时的话音,都因为心中的想法而变了几个调,神色也相当怪异,仿佛是探听八卦的大妈:“你的意思是说,是玄天宫的少宫主……!”
他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上官月颜在心底笑翻了,但脸上却依旧没有表露丝毫,听闻此言后,她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好象不对,立即摇头摆摆手,一连道了三个‘不’字,似乎深怕被误会了,急声解释道:“不不不,将军误会了,我不是说那个女人和少宫主有染。少宫主是何人,如何能看上她?”
“那你此话何意?”那小将立即问,眉头也狠狠地皱了起来,一改刚才的震惊之色,此时脸色也微沉,似乎对上官月颜的误导,感到相当不满。
其余人也眉头微皱,此人刚才的话,明明就有暗指玄天宫少宫主的意思,此时却又说不是,这是何意?
上官月颜脸色再次冷沉,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忿恨的事,咬牙切齿地道:“在下的意思是,我虽然有一副英俊非凡的容貌,但和少宫主相比,却如尘埃一般毫不起眼。而那个女人不知道是何时在何地有幸见了少宫主一面,之后便被少宫主艳绝的容颜迷得神魂颠倒。本来,在下想着总有一日她会清醒,知道少宫主并非她能高攀的人,只要她知道醒悟,看在两家是世交的份上,在下便不计较。可谁知她日日疯癫,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甚至还越发严重,将别人看作是少宫主,然后就……!”
说到这里,她故意一顿,脸上的神色越发暗沉,最后的话语从牙缝地挤出:“这样的女人,在下就是度量再大,也断然容不下的!”
一段话说完,山谷中寂静无声,一众东耀士兵再次目瞪口呆了,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不过,玄天宫少宫主容貌绝艳,当今天下无人能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世上甚至还流传着这样一首形容他容貌气质的诗句:‘银丝落华魅苍生,仙姿玉容天下绝。圣清艳娆共一体,邪肆慵懒现魔神。’,这诗句据说是圣灵门的清月老人几年前偶然见到玄天宫少宫主时所言的,之后便一直广为流传。
虽然他们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见过玄天宫少宫主,但清月老人是圣灵门的大长老,他既然会做出这样的诗来,可见少宫主的确是容冠天下,无人可比。
而且,少宫主这次来东耀,一路上让无数女子为之疯狂的事,他们也都知道。所以,有女人因为见了少宫主一面而神魂颠倒,甚至入魔疯癫,也并不是怪事。只是,没想到今日会遇见一个因为少宫主而疯癫入魔,且还错将他人当作少宫主,做出那等不洁之事,并珠胎暗结的女人的未婚夫……
这个男人,也太可怜了!
换个立场想想,若是他们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怕是没有这个男人的度量,什么只要醒悟就不计较,见过少宫主的女人,怕是心中再也看不进别人了。一个男人,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有其他男人?
想到这里,所有的东耀士兵,包括那个小将都对上官月颜的遭遇表示十分同情,更是一点儿也不怀疑她的话了。
而秋星和流星四人则是已经无语到不知该做何感想了!这故事编的,可真叫合情合理,却又无比狗血。而且在他们听来,这话不仅仅是在忽悠东耀士兵,更有上官月颜刻意凸显自己英俊潇洒、心胸宽大,而暗示赫连御宸是个妖孽,祸害了万千良家女子的暗意。
五人此时心下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她这么说,真的没关系吗?
而上官月颜却没想那么多,说完之后,见那小将没有反应,只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她稍微收敛了一点脸上暗沉的神情,露出一些急色来:“将军,因为此事,家父早先便大怒了一场,如今家中又传来家父病重的消息,在下实在不想因为此事让他老人家出事。还请将军通融一下,让在下回家看望父亲。”
话落,她还对着那小将抱拳一拜,十分诚挚地请求。
那小将看了看上官月颜,又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最后,终于将玉佩递还给上官月颜,沉声道:“既然你有证明身份的玉牌,本将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你。只不过职责在身,不得不谨慎以待,以免错放了劫持九皇子的贼人。”
上官月颜闻言一喜,心里暗道了一句:你们没有错放劫持九皇子的贼人,不过却直接放了九皇子。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说的,立即接过玉佩放入怀中,再次对那小将拱了拱手:“多谢将军!”
那小将点了点头,对着众东耀士兵一挥手,挡住去路的士兵立即让开了道路。
上官月颜自然不多留,双腿一夹马腹,立即策马而去。秋星也立即打马跟上,这次,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
见二人很快就穿过了前方的山脚消失了身影,士兵中有人感慨地道了一句:“天下有几个女子能亲眼见到玄天宫少宫主的?她的未婚妻不止见到了,还入魔疯癫干出那种事,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少宫主虽然声名显赫,行事作风也颇为张扬,但真正能见到他容貌的人并不多。市面上也没有他的画像流传,据说是少宫主不喜,以往有些画像流出,都被玄天宫的人查找出来,连同作画的人一起烧毁了。
而此时又有人道了一句:“也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京城哪家小姐?出了这种事,以后怕是也没脸见人了。”
“知道是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要上门去娶?”那小将横了说话的人一眼,冷声训斥:“有功夫在这里讨论别人的事,不如赶快找人!这次九皇子失踪,皇上震怒,如果我们这般细致搜索却还是找不到人的话,最后谁都没有好下场!”
众人闻言,心神齐齐一凝,再不敢多言,立刻各自行动起来。
不过,在那个小将没有注意的时候,其中一个东耀士兵眉头微皱,低声对身边的人问道:“你说,那个人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如果他真的想赶紧回南齐,也有其他比较好走的路啊?”
他身边的人却想都没想就回道:“你傻吗?如今东耀各地的官兵都在寻找九皇子,那些好走的路哪一条没有士兵拦路盘查,他若是走那些路,岂不是总要被人问话?多费事儿?而且他来东耀的原因又不光彩,说出来更是丢脸,换成是你,你愿意多说吗?!再说,我们一路搜索过来,又不是第一次过路的人!”
那人闻言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道:“可这条路这么隐秘,我们东耀都没几人知道,早先遇见的也只是几个猎户,他一个南齐人,是如何知道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另一人相当无语地看了那人一眼,那眼神,似乎真的看到一个白痴,“你没听见他是商会的人吗?商会的人,最是清楚行走各地的路线了,他能不知?如果他不是商会的人,李副将早就盘问他这个问题了,还轮的到你说?”
那人顿时恍然了,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低笑道:“看来真是我想多了!”
另一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欲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道了一句:“别说了,赶紧干活吧!李副将的话可不是说假的,若是我们这样搜索都一无所获,皇上震怒,我们这些小兵也会跟着遭殃的。”
那人自然也知道此事严重,立即点头,不敢再多言了。
而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士兵根本不是傻,反之很聪明。只不过,他的提问,都能在上官月颜胡编乱造的故事中找到答案,是以无法让人怀疑罢了。
顺利地骗过那群东耀士兵,上官月颜和秋星马不停蹄,直到奔出了十多里,才减缓了速度,上官月颜往后看了一眼,见此时早已看不见官兵的影子,哈哈大笑道:“成了!我果然是个演戏天才,不当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流星四人暗中紧紧跟随着,听到她的话,没明白演员是什么东西,但是却也听出了几分意思来。四人暗暗无语,颇为心有灵犀地腹诽,她这哪里是什么演戏天才,根本就是个胡诌天才才对,什么事都编的出来,早先她那些瞎编乱造的事,他们也都是一清二楚的。
秋星自然也没明白演员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算是第一次见识自家小姐这胡诌的本事,心底里惊讶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敬佩。虽然小姐的胡编乱造叫人有些无语,但是却顺利骗过了那些官兵,一般人哪里办得到?反正她就不行!
“小姐,你太厉害了!”秋星崇拜地看着上官月颜,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上官月颜对她挑了挑眉,算是接受了她的夸奖,笑着教育秋星:“秋星,你记住,出来混,演技是必备的。很多时候,遇到危险并不是只有武力才能解决,或许演一场戏便能轻松渡过难关。就如刚才,我若是不胡编乱造一通,怕是没这么容易过关。”
这可是她活了十六年来的人生经验啊!
秋星闻言,虽然不是很明白演技是什么意思,但整句话听下来,也大猜到大概演技就是装,顿时觉得甚是有理,连连点头:“秋星记住了!秋星以后也会好好学习演技,争取能如小姐这般,几句话就能化险为夷。”
“嗯!”上官月颜点头,颇为满意地勾唇。
而暗处的流星四人则是忍不住嘴角一抽,看着外面的主仆二人,颇有一种上梁不正下梁也即将要歪掉的感觉。
二人放慢速度后,不快不慢地继续前行,雪球此时突然出一旁的草丛内窜了出来,如一道白光闪过,就跳到了上官月颜的身前。对着她裂开狐狸嘴‘嗷呜’了一声。主人,刚才的事狐爷都看到了,你真是让狐爷大开眼界啊!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它在‘嗷呜’什么,只当是宠物叫唤,低头看了它一眼,想着这小家伙速度奇快,要躲过那些人轻而易举。而刚才她之所以由着它躲开,没将它装进包袱里,是因为怕东耀官兵会搜查包袱,发现了它的话,她就不好解释了。毕竟出宫那日它咬死了好几个士兵,如今是那些人的搜查线索。
“对了小姐,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那不是咱们玉景宫里的东西吗?”秋星此时疑惑地开口问道。她一直记着那块玉佩,其实她一眼就认出那块玉佩是玉景宫里的东西,只不过以前那玉佩上只有一朵兰花图,可刚才小姐拿出来时,她却见到上面不仅有字,还有两个奇特的图案。而那块玉佩还真的骗过了东耀士兵,这真的太让她意外了。
上官月颜闻言一笑,从怀里掏出那块暖玉,那玉洁白通透,背面有一朵绽放的兰花图,正面则刻有‘临城炎云商会彦青’几个字,两边的角落有两个不一样的印章图案。她拿出这块玉佩后,手却没有停,又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钱袋,然后将那钱袋往下一倒,‘叮叮当当’一阵,又掉出来了好几个玉佩,而这所有的玉佩几乎都与那块暖玉一样,上面都刻了字和印章图案。
将这些东西全拿出来之后,上官月颜晃了晃手,笑看着秋星,呵呵一笑,问道:“你说的是哪一块?”
秋星早在看到钱袋里倒出玉佩的时候,就傻掉了,帅气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看着上官月颜晃动的手,一时话都说不出来。这些玉佩,她都认识,全都是玉景宫里的上等玉饰,小姐竟然带了这么多出来,她居然一点而不知道。而且这些玉上何时都刻了字啊?!
大约过了三秒钟,她才回过神来,满脸惊讶地看着上官月颜:“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月颜再次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秋星,你先告诉我,一个人出逃在外,首先要准备的是什么?”
“当然是银子!”秋星立即说道:“既然是逃命,没有银子可是不行的!银子是生活的必需品,而且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或许被抓了,也能用银子逃过一命。”
“的确!也有一句话叫‘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银子确实很重要!”上官月颜赞同毒点头,但随即话音一转,随手拿出一块玉佩,她笑看着秋星:“但是,在此之前,一个能够瞒骗所有人的身份更加重要。”
“小姐是说,身份才是最重要的?”秋星似懂非懂地看着上官月颜,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在她看来,银子才最重要,身份的话,只要不遇到官兵盘查,基本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啊!
上官月颜自然知晓秋星为何不明白她的话,她唇角一勾,再次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一个人如何能没有身份活下去?不管有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人都脱离不开一个身份,尤其是出逃在外的人。既是出逃,便有追兵,这个时候,有一个能欺瞒住所有人的身份,就是一道救命符。”说到这里,她掂了掂随手拿出的那块青色玉佩,颇为得意地扬了扬眉,继续说道,“而我的救命符就是这些,每个国家的身份我都有,是前几日在书房时,我自己做的!”
在现代,身份证是必不可少的,不管去什么地方,这东西都非常重要,尤其是想要掩藏自己真实身份的人,都必然会想尽办法制造有一个瞒骗别人的假身份。在这古代,虽然不如现代会经常用到身份牌,但若是要光明正大的进出城,身份牌也是不能少的。而她做为一个现代人,知道身份凭证的重要性,自然不会忘记出逃之前要先准备好这东西的。
“原来身份真的这么重要啊!”秋星听明白后,脸上露出感叹来。
“自然重要!”上官月颜笑了笑,将所有玉佩装入钱袋。
秋星见她此举,眉头再次一皱:“可是小姐,您说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你如何知道象征各国的印章图案?”
她虽然从没见过南齐人的身份牌,但是也知道各国都有特制的刻在身份牌上的印章图,东耀的身份牌上也有。小姐又没有亲眼见过那些东西,如何能做得出来?而且,制造伪造身份牌如此简单吗?玉上刻字,那可是非常难的,何况还有那么复杂的图案。小姐手上有五六块玉佩,上面可是全都有字,也都是两个图案的。
上官月颜手上的动作不停,侧眸笑看了秋星一眼,十分轻松地笑问:“你难道忘记玉景宫房里有许多书吗?”
她是冷宫皇子,自然不可能见过别国的印章图案,但是玉景宫内收藏了无数天下奇谈,杂文趣事的书籍,她就是从其中一本专门介绍印章的书籍中看到的。而玉牌上两个的印章图,一个自然是代表是哪国百姓的印章,另一个则是商会专用章。至于玉上刻字绘图,她武器都能改造,又如何能难得到她?
手巧可是她一大优点!
“原来书中竟然也能看到这些东西?”秋星顿时恍然了,她倒是没想到书中居然有各国的印章图案。而小姐竟是只看了书,就做出了这些救命的玉牌,真的太厉害了。她再次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向看着上官月颜,赞道:“小姐真是个天才!不仅从书上学会了烧菜,如今连身份牌都做出来了!”
上官月颜将玉佩收好放进怀中,闻言好笑地看向秋星,心道,也只有这丫头会毫不怀疑地相信她的话,换做别人,哪会相信只是看书就能学会这些的?她笑了笑,眉梢微微一挑,故意吓秋星:“书里能学的东西多着呢!我看改日还是教你认字好了,到时候你也能学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本事呢!”
秋星闻言,顿时吓得连连摇头,苦着脸求饶:“小姐,您就饶了秋星吧!秋星学不来的!也没有您这么聪明,看书就能学到本事。秋星和书本实在没缘分啊!”
上官月颜见她那好似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还说和书实在没缘分,可见这丫头是多么怕识字了,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时起了逗弄之心,就此话题又说了一些貌似劝说的话,吓得秋星频频摇头求饶。
成功骗过东耀官兵,上官月颜和秋星二人心下算是大定,如今只要按照赫连御宸给的地图前往南齐,不出意外,几天之后便能安全离开东耀。
不过,一路上,二人虽然有说有笑,但也不敢太过放松大意,毕竟如今距离南齐还有上千里路程,而为了预防万一被东耀官兵发现端倪回头追捕,二人入夜后都没有停下休息,继续赶路。
当日夜里,玄天宫浩浩荡荡的队伍也没有停息,依旧张扬地在官道上前行,马蹄绝尘,比起上官月颜一日只行了一百多里路的速度,这边已经在五百里开外了。
赫连御宸斜躺在车碾中,车顶中央一颗夜明珠,将车内照得通亮,他慵懒地躺在桌案后,背后一个软枕靠着,手上拿着一本暗红色的折子,神色懒散地翻看着。须臾,他将折子往对面一扔,懒洋洋地说道:“不准!注解,南齐的事爷没兴趣,玄天宫不必干涉!”
对面,南宫凌手持着沾了朱砂的笔,接过赫连御宸扔来的折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眉头皱了皱,没有立即下笔,而是抬头看向赫连御宸,挑眉说道:“这事儿也不是不能插手,若是师兄出手帮一帮,以后南齐便不会与其他人联手对付玄天宫,这也是一件免除后患的好事儿!”
赫连御宸又拿了一本折子翻看,闻言抬眸扫了南宫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你觉得爷会怕他们联手?”
南宫凌顿时白眼一翻,对于自家师兄这狂傲到几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表示十分无语,但是,却也很明白这话不是说假,师兄确实有这个能力狂妄。不过,他还是又说了一句:“虽然师兄不怕,但少一方搀和,不是更好?”
赫连御宸这次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懒洋洋地反问:“你觉得这事儿需要爷动手?”话落,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低笑了一声,道:“就算爷不动手,以后南齐也不会和爷做对的!”
南宫凌见他语气这般笃定,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但想到这事的确不需要师兄动手,那人也能解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落笔,代替赫连御宸在折子上批注。
须臾,二人又批阅了几本折子之后,夜墨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爷,流星传信来了。”
赫连御宸当即抬眸,唇角勾出一点愉悦的弧度来,将手上的折子一放,慵懒地开口:“拿进来!”
夜墨立即应声,打开车碾的门,将一个小小的卷纸交给了赫连御宸。
赫连御宸接过打开,共有三张长条小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一一看过,每一个字都看得非常仔细。须臾,他看罢之后,狭长的魅眸微闪,眉间印记金红闪烁,勾唇低笑了一声:“这个女人,真是不论走到哪里,都不忘编排爷!”
南宫凌此时也放下了笔,伸长了脖子想看信中内容,可看了半天,只看到寥寥几字。而他对上官月颜的了解并不如赫连御宸,也不知道上官月颜以前编排过什么,听闻此言,更是好奇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内容。见赫连御宸已经看完,手一伸,索性将信夺了过来。
赫连御宸也没有阻止,任他将信抢了去。
南宫凌飞快地看完信,抬头,看着对面自家师兄,呆愣了片刻,遂仰头大笑道:“哈哈哈!这小颜儿果然有趣的很!真不愧是她,哈哈哈!”
他笑的畅快淋漓,好一会儿,才捂着肚子停了下来,看着赫连御宸脸上那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神色,他眉梢一扬,笑说道:“师兄,你说小颜儿的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怎么会编出这种事来?还特地用你的容貌,来打消东耀官兵的怀疑,让他们对她的话信以为真。这事儿虽然编造的可笑,但效果却是最好。我真的都有点佩服她了!”
南宫凌说到后来,又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中满是愉悦,这上官月颜的性子,真的太对他胃口了。
赫连御宸没答话,从他手中将信拿了回来,垂眸又看了一遍,这才收了信,淡淡地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快要断肠的南宫凌,薄唇微微勾起,魅眸微闪地道:“爷能算准所有人的心思,唯独她,爷算不准!”
那个小女人,处处都叫他吃惊,不论是言语还是行为,他都难以猜测完全。
“没错!没错!”南宫凌极力忍住笑意,颇为赞同地点头:“这话我赞同!小颜儿的确是个叫人猜不透的。不管是她的身份还是她离开皇宫的理由,都神秘得仿佛盖了一层黑布,叫人难以探知。而且,就算抛开这些,她也照样让人猜不透,没有内功却本事奇大,头脑也非一般人能比。单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她绝对也是个精于算计之人!”
赫连御宸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深了一分,对他此言不可置否,那小女人的聪明,他最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有些时候却也是个小糊涂,这一点,他也是最清楚的。
夜墨站在一旁,见二人都看完了信,而自家爷也没有再说什么,此时插话道:“爷,早先您交代属下的事情,属下查清了。”
“哦?”赫连御宸闻言,狭长的魅眸立即看向夜墨,自然知道他说的早先的事情是什么。他坐起身,问道:“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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