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王忠还真有点‘科长’的小派头儿,他沉毅的神情和个性的脸孔都颇有说服力。
但在邢珂面前,王忠保持一惯的低姿态,他太清楚自己是怎么上位的。
不是所有能力强的人都能靠能力上位,那既要有好机缘,还要有上锋的赏欣和提拔,这些因素汇集到一起的几率太小。
熬了这些年的王忠是看透了这个圈子里的猫腻,靠苦力打拼,你最多拿几个模范的称号,想上位真轮不到你。
他押在邢珂身上的一注,没一年就见效了,毕竟邢珂总共实习到现在也没一年时间。
王忠既为自己的下注的精准暗自欣喜,也为邢珂对自己的赏识感到庆幸。
不过,他知道邢珂把自己弄来这边肯定是有事要办的。
“把你的烟拿给我。”
邢珂在沙上坐下来,也就科长的办公室才配了沙,副科长室就没有了,还是两个副科长共用一个办公室,三室的其它警员们就共用一个大办公室,其间只用木隔断辟开。
“我这烟比较滥,要不我让小戚跑出去买一盒好的?”
“不用,我随便抽的。”
王忠拿过了他抽的希尔顿,这烟也就六块钱,但这烟现在仍有很大众化的市场,因为底层的人抽它的太多。
“咳咳……”
抽第一口,邢珂就咳起来,“这烟的味儿是挺冲啊。”
“硬,洋枪嘛,万宝路和白剑也和它差不多。”
王忠自己也点了一支,坐在旁边,和邢珂保持约一尺的距离,知道有话有说,坐的远了也不合适。
但聪明如王忠,是不会把邢珂对他的‘欣赏’当成暧昧的,他一直谨守自己的本份,这偏偏是邢珂最看好他的地方。
只能说王忠这个人太聪明、太精明了。
邢珂在王忠面前就很随意。甚至不需要保持淑女形象,装也不在他面前装,她跷着二郎腿,轻轻晃悠着。
“老白找你说了点啥?”
王忠就笑。“还能说啥?我倒是给了他个建议,让他去把这个看法提给局党委。”
邢珂横了他一眼,“你倒是够损的。”
王忠耸耸肩,“我有啥办法?”
“忠子……”
邢珂吐出烟圈儿,朝王忠打手式让他附底耳朵。
王忠忙侧身。把耳朵给伸近了。
“……老白太原则了,他留在这,咱们要办的事,兴许不太好嫩,我利用这次的事,弄他走,你去向陈处长汇报,先给他上点眼药……”
“嗯嗯,”
王忠不断的点头。
听邢珂交待完这些,王忠才坐正身子。
邢珂弹了弹烟灰。渐渐适应了希尔顿的冲。
“小戚、小康、小罗他们的确靠得住?”
“我和他们最少相交两年多了,什么脾性我都摸清了,‘义’就一个字,明天真出了啥事,他们自己都能兜得起,奉献生命不敢说,其它的问题不大。”
听王忠这么说,邢珂不觉微微点头。
“老白可以嫩走,岑惠就不好说了,咱们一过来总不能搞清场吧?”
“这场还真不能清……”
“嫩不走就让她变成咱们的人。你唱黑脸儿,我来装好人。”
王忠苦笑,“没问题。”
“嗯,其它人问题不大。深度的东西不叫他们接触,小戚三个人充当主力,你提前和他们交待好。”
“这个我明白。”
“处里有给咱们三室分配任务吗?”
王忠郑重的道:“有了,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事,不光有任务,还有一个特殊任务呢。”
“特殊任务?啥玩意儿?”
邢珂也有好奇心。
王忠压低声儿道:“三室前任被嫩进去那位。咬了岑惠一口,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想澄清就不容易,这不,让咱们暗中调查岑惠,在工作上,也不叫我给岑惠指派啥,最多让她管管内务琐事。”
“我有先见之明啊?你这黑脸还唱定了?”
王忠苦笑,“我这个科长当的也有压力,一来了先拿自己人开刀,传出去以后都没人敢跟我了。”
他说的也是实话,不过向邢珂诉苦,也正代表他没有其它心思。
如果邢珂为他着想,就会为他支招,纯是敷衍的话,那就可能看也的笑话。
王忠的诉苦也是想知道邢珂心底的态度,也要确认自己投效的这个女人值不值得他奉献全部忠诚。
邢珂秀眉微蹙,“清者自清,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岑惠肯投过来,又没有太不干净的底子,这个屁股我帮她擦,你就不用担心背恶名了,调查岑惠就免不了从室里的人开始,我觉得可以旁敲侧击,让小戚他们对萧红刘丽这俩警花展开攻势,以恋爱的名义嘛。”
说着邢珂还朝王忠挤了下眼儿。
王忠轻轻一拍大腿,朝邢珂竖拇指,“邢姐,这招儿高明。”
邢珂轻笑,“你亲自上我都没意见。”
“这也叫肥水不落外人田吧?”
“可不是嘛。”
但王忠得承认这招有波澜不惊的奇效,反正调查岑惠也没有时限,慢慢放长日子查呗,总不能捏造事非诬人清白吧?
“对了,邢姐,这次我们过这边来,针对谁?”
邢珂目光幽幽盯着手里的希尔顿烟蒂,丰润的唇间吐出两个字。
“长兴。”
王忠听罢,脸上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怕了?”
听到邢珂的反问,王忠为之苦笑。
“长兴,确实是庞然大物,就凭咱们,我真也没报什么希望的,但是邢姐你指了方向,我这百十来斤就奉陪到底。”
“就是说,我能彻底信任你喽?”
王忠用力点点头,刚才的试探让他下了决心,“我要是辜负了邢姐的信任。叫我断子绝孙。”
虽然这年头儿不兴起誓了,但‘断子绝孙’这个说法还是能叫人心里面被阴影笼罩。
邢珂起身前在王忠肩头上拍了两下。
“忠子,我没看错人。”
她扔掉烟蒂,准备走时。又回过头问王忠,“对了,你有对象了没有?”
“呃,一直忙的没顾上找。”
王忠一脸尴尬。
“你二十几?”
“二十八。”
“别跟我说你还是处男哦?”
王忠那脸窘的跟猴儿屁股似的,就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邢珂吃惊的张大嘴。“喂,我说忠哥,不是真的吧?”
“怎么可能?不过、这、这几年就没那种心思。”
“好吧,你不用解释,我看出来了,哦,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
“不、不、不用了,我的姑奶奶,你赶紧走吧,再说我就无地自容了。这叫什么事呀。”
邢珂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半晌才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就为这点事还整一猴儿屁股脸,我家坚子比你小十来岁呀,早懂得泡妞儿,你算白活了,我有点明白你这么大为啥脸上还有粉剌了,给憋得来,赶紧整个去,实在找不上去找个小姐泄泄火儿也成。这要是憋的哪天把我给qj了,你说我这冤不冤呀?”
“我说姑奶奶,你别涮了我成不?”
在笑出眼泪前,邢珂还是离开了王忠办公室。
王忠却长长舒了口气。没有比这个更叫他感觉没面子的了,这一时还真找不上,哪天也去当回‘嫖’客得了,省得没脸见人。
邢珂回大办公室绕了一圈,和戚兵说了一声‘我有事先走’,若王科找就让他打我手机。戚兵说好的。
出了局子,邢珂就给谭莹打电话,问她在哪。
谭莹说我还能在哪?基本坐镇在凯旋门。
二十分钟后,邢珂就进了9oo8总统套房,把她迎进来的是左丽,谭莹还没抽开身。
“……邢小姐,你随意,三小姐还要一会儿才能过来。”
“谁这么重要?要她亲自接待?”
左丽面有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不好说就别说,我不为难你,你去吧,我自己呆着好啦。”
“不好意思,邢小姐。”
虽然她也有参与邢谭之间的百合游戏,充当过谭莹的助手,但在邢珂面前,还是保持应有的尊敬,毕竟这位的身份与众不同。
“没啥。”
在左丽去后,邢珂就剥光了自己入了浴室,现在到这个房间,她当是自己家,毫无一点压力的说,她知道这里除了谭莹和左丽,没谁能进来,光着屁股睡觉都不需要担心什么。
……
接到邢珂电话的谭莹,正在和来访的白二少白俊私晤。
他们谈的正是部分货源和客源的转手问题。
谭莹肯让出这么巨大的利益,自然也有有要求的,她不会让白二产生什么疑惑,所以这次谈判注定不是一次两次能谈成的,不然白二不疑心才怪。
“……你是说你们九龙要参与长春店开,用那个条件让我们长兴不涉及其中?”
“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白二你做不了主,可以回去请示你哥或你老子呀。”
她故意嘲讽白二在家没地位,嫩的白二俊面涨红。
“我做不了主?场子这边的事我完全一个人说了算好不好?”
“但这次合作涉及到场子之外的投资,对吧?”
白二脸上有阴霾色彩,“我说你咋这么好心?不过,长春店开的利益既正面又巨大,你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哦,三姐。”
这家伙又跷上二郎腿晃上了,一付油盐不浸的姿态。
他的目光却在谭莹光滑白嫩的丰圆白腿上溜达。
现在的谭莹就是窄裙或短裙之类秀绝妙身材的打扮,自从和刘坚有了一腿,她开始趁于女性化的着装了。
白二也不是能被白腿迷晕头的那种浅薄货色,心里在琢磨九龙让出货源客源的根本原因,大该和这次谭广落网并神秘殒命有关联吧?
谭广在九龙的地位,就和长兴五虎之一‘鬼明’差不多,都是一手掌握‘货’的能吏。
现在谭广变成了死尸,九龙的货源渠道可能面临重大考验,不得不收缩这方面的经营吧?另一个极端就是抢别人的‘货’,玩黑吃黑。九龙谭真有这种能力。
“白俊,你也不用装,你能做多少主,我心里也有数。你只要把我的意向带回去,加上你的一番说词,我倒不怀疑你有做一次主的能力。”
“嘿嘿,三姐,你不用激我。没用哦,谁也不是傻子,我可不想被你白白利用,你要觉得我没用,你早直接去找我家老头子了,对不对?”
谭莹不以为否,“当然,你现在毕竟在场子这边说了算嘛。”
“那就是喽,利用我是可以,但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这家伙又瞄谭莹的白腿。
谭莹摸了把自己白嫩的大腿。笑靥如花的道:“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呀?”
“嘿嘿,三姐,说实话,你这腿可比我家王妙性感多了。”
这死不要脸的一边说还一边咽唾沫呢,一付涩狼相。
他一点也不掩饰他的目的,脸上的邪魅之色不断扩散,舌头都伸出来在唇边舔上了。
谭莹伸出一根玉指晃了晃,“还是我以前开那个价,一千万,你把票子码在这里。我让你如愿以偿,你说摆啥姿式都成。”
“我去尼玛的,你有点诚意行不行?”
“你个死不要脸的,诚意就是让撅着屁股让你嫩呀?那你的诚意呢?你把钱码这。三姐我就当你诚意十足,你光卖嘴皮子有个蛋用?想给老娘舔x的多着去了,你凭啥呀?”
“凭我是长兴白二爷呀,福宁市找不出第二个。”
“我啐你一脸,白二算个球?老娘又没占你一毛钱的便宜,你倒是有b脸说?”
“嘿嘿。好啦,三姐,咱们谈判不抬杠,我就这点条件,你再考虑考虑,我相信你会想通的。”
“想通尼玛格逼,老娘也还是一千万的身价,这也是给你白二牲口的面子,换个人,想摸老娘的一根毛也要这个价。”
“我日你屁眼儿的,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喽?”
“一千万,你想咋日都成!”
谭莹一付理所当然的模样,把白二气了个半死。
就一千万,就把白二弄的没气了,倒不是他筹措不来一千万,但他肯花一千万嫩谭莹一下,肯定被传为福宁最大的笑柄。
“好吧,这事搁着,咱们先不谈,听说那个邢大小姐,调刑重处了,针对的可是咱们喽,你咋想?”
“那是你的认为,管我九龙鸟事?”
“你别忘了她有当市长的老子撑腰,真的嫩我们一下,我们也只好打掉牙和血吞。”
谭莹道:“咋?你有什么想法?”
“就这个事,咱们俩再加上段志那小子,可以搭成默契,一块对付她呗。”
“她一个小警员,能做啥?”
“你错了,她的能力不止那点,和姓刘那小子搅在一起,就更危险,未雨绸缪嘛,别给人家搞了还不自知。”
“你别扯没用的,有啥坏主意就讲呗。”
白二嘿嘿的笑,“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张副市长的小子张少山,他上次给人嫩断胳膊就是那个姓刘的,邢珂替姓刘的撑腰,害的张少山忍气吞声,他心里面可是狠死这俩人了,陶佑军又很罩他,这事也站在他一边,而姓刘的更得罪了成家大少成文斌,感情你不知道成文斌是邢珂的未婚夫吗?”
之前谭莹是不清楚这事,陶佑军生宴那次也没怎么注意,因为她和白二王妙去包厢时,成文斌和邢珂还没来,后来他们过来,谭莹也没见他们走在一起的那幕。
“省城成氏集团的那个成文斌?”
“是哦,还有,成文斌和安勇安大公子是亲戚关系,这么多的人都让姓刘的得罪了,你说这小子还能逍遥几天?你认为他光给邢珂溜沟子能躲得过去呀?”
听白二这么一说,似乎刘坚面对的形势挺恶劣的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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