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趁着桃花开遍,京城里好些人家都在办婚事了呢。”姚昭仪最是知晓宫外的事,“前儿个吴王也迎娶了王妃呢。”
“这下太充媛可是要放下心来了。”李充仪若有所思。
之前因着贤太妃赵氏的阻隔,太充媛盛氏想给吴王找个正妃都不成,好在最后求了太后,这才给吴王指了一门亲事,没叫吴王娶了贤太妃那嫡亲侄女。
“说来贤太妃也是真敢做,竟要叫吴王娶她们赵家那位姑娘。”鲁婕妤是京城人,之前也是有过听闻贤太妃那位嫡亲侄女,大家贵女无颜倒是没什么,只是性子十分刁钻,还眼高于顶。觉着自个儿姑母是贤太妃,她便要嫁到王室公卿家去,十分看不上那些官宦子弟,常常说话得罪人,谁家娶了谁家倒霉。
“如今太后娘娘作了主,吴王娶了王妃成家后,势必也要离京了,宫里头上一辈的亲王便只剩两位了。”嘉顺朝后妃多,子嗣也多,如今还未婚配的便有两位亲王,乃是排行十四的信王唐枳,排行十五的平王唐理,再过两年两人也都可以娶王妃了。
不过她们生母位份低,娶王妃之事得仰仗太后作主。
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还轮不到萧凝挽这个贵妃来打理,因此,萧凝挽又可以清闲一些。
“等到王爷们娶亲去了封地,太妃们也可跟着去封地享福,那样的日子,还真真羡慕得紧呢。”鲁婕妤如今也指着二皇子以后能争气些,带着她去封地享清福。
她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出过京城呢。
其他几人也是深以为然。做清闲老太妃,那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坦。
“如今的京城,那是出去的出去,进来的进来,来来往往的人多得官道都要堵了。”姚昭仪感慨道。
“三年一次的选秀本就是天下女子翘首以盼的,何况咱们陛下这么风神俊朗,这才个个都想着要送女儿进京呢。”李充仪笑言,看向萧凝挽,“不过任凭她们怎么运作,终究陛下最看重的还是贵妃娘娘。”
“她们哪里能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即便家世再高,她们进宫初封也不会高过婕妤。”姚昭仪轻嗤,旋即道:“贵妃娘娘执掌凤印,又诞有聪颖早慧的宁朔郡王,乃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物,秀女们终究是乳臭未干的丫头罢了。”
这话倒叫萧凝挽苦笑不得。
按例参与选秀的秀女得都年龄过了过了十五,而姚昭仪自个儿也不过十九罢了,秀女中只怕也有年龄与她差不离的。
说起宁朔郡王早慧,萧凝挽更是汗颜,不过不到一岁的奶娃娃罢了,哪里能看出来早慧了。不过,这倒不妨碍萧凝挽听了高兴。
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是乐得听旁人夸赞她的孩子。
“今岁选秀的事宜,本宫也与太后娘娘细商过了,依着陛下的意思,是尽量清减,选几个好的进宫便是了。”
这意思,便是进宫的人会裁剪?进宫的人少了,与她们而言,确是一件好事。
“先前听着太后娘娘说,新帝初选秀女,最少也是要添置二十七的。”姚昭仪惊喜,之前本还以为要选个四十八或者三十六的呢!“这一下竟是少了九人。”
萧凝挽笑着摇摇头,“陛下的意思是,只与寻常选秀一样,添十八位便是了,因着这是头一年,为着平衡外朝,遍多挑些,等下一次选秀,遍只选个**个,图个吉利数字。”
萧凝挽这一言下来,三人齐齐高兴得呆了。
“如此一来,臣妾倒可以暂时做个一宫主位了呢。”鲁婕妤笑道。
秀女初封最高便是婕妤,若是人多了,只怕添的婕妤也多,她只怕要和别的婕妤一同住一宫的,如今好了,她是不必怕了。
“前朝那些君主,回回选秀都要添个百八十个才肯罢休,弄得后宫竟是住满了低位的嫔妃。很是不成样子,还是咱们陛下好,这样一来,宫室都宽裕了呢。”姚昭仪脸上不掩笑意。
自古以来帝王就没有不爱美色的,便是嘉顺帝那样的明君,后妃也是少不了,只不过,比起前朝君王来,先帝于选秀女之事上算是清减的了,饶是如此,后宫也免不了有些拥挤,更别提前朝那样狭小的皇宫了。
“你们一个是九嫔之首,另两个也是孕育皇嗣的人,宫殿上自是不用忧愁的。”萧凝挽轻笑。即便像鲁婕妤这样嫔位以下的,有了皇嗣,日后也可独住一个后殿,不会有人与她拥挤。姚昭仪与李充仪就更不用愁了,到了嫔位上,无论去哪座宫殿,都是一宫主位。
千阙皇宫用于当朝帝王嫔妃所住的宫殿遍有十六座,刚好嫔位以上各居一座。
自然了,也有嫔位妃位不齐全的,宫室的主位有时还可以是婕妤。
“说起来,许久不见伊充媛了。”萧凝挽蛾眉微蹙。
自打薄氏被贬,伊充媛便极少出来见人,她虽也去看过她几次,可伊充媛总是病怏怏的样子,如今这许多月过去了,还不见好。
“臣妾瞧着伊妹妹也是可怜,薄氏被贬,她许是被吓着了。”姚昭仪与伊充媛交情最笃,自然也知晓伊充媛的心事。
“薄氏是自己咎由自取,西越出事,也是他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于南映无关。”萧凝挽轻叹一声,“她年纪这样小,却要成天忧心这些事情,难怪一直病着。”说的自然是伊充媛。
“说及此,前儿个臣妾遇到了伊充媛宫里的慧采,堂堂嫔位的近身侍女,竟还要看那些采办的脸色!”李充仪从前遭受过那样的人情冷暖,心里不由很是气愤。
“宫里头便是这样,那些人一味的捧高踩低,莫说是看脸色了,若不是贵妃娘娘掌宫严谨,伊充媛只怕连薪碳都要被扣。”鲁婕妤小声道,显然也很是感慨伊充媛如今的遭遇。
萧凝挽脸色有些沉。
前世的她,不也是这般不受人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