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官怎么亲自来了。”
中官意为宫内之官,乃是内侍们体面些的称呼,面对这位五品的太监,聪明人都知道说些好话,那可是太子身边极为得力的人,还总管着东宫所有的内侍。
“良娣的差事太子殿下极为重视,奴婢自然是放在头一等的。”
萧凝挽笑了笑,不愧是太子身边的大太监,说话来定叫你觉得太子对你宠爱非常。
自然了,能得这个福利的,目前整个东宫也就萧凝挽一人。
太子妃那边,李忠玉虽恭敬得紧,却谈不上巴结。
凭他跟着师傅文德大太监这多年的眼力见,自然知晓太子对萧凝挽的宠爱,亦知晓以萧凝挽的聪慧,这宠爱只怕是断不了的。
人都是趋利的,李忠玉坐到了这位置,已然是顶天的了,如今便是盯着太子的喜好办事。
“劳烦李中官了。”
“良娣这话可是折煞奴婢了,您且瞧,”李忠玉笑着为她介绍几个内侍,“这是中监薛灿,这二位是少监成渝,成越,都是些伶俐的,太子殿下说蒹葭宫那几个内侍年纪小,做不了什么事,故而又拨了四位内侍来,分别是小春子,小夏子,小秋子,小冬子,名儿也好记,好叫良娣使唤。”
萧凝挽点了点头,“劳李中官替我多谢太子殿下。”
一旁的槿禾便笑着递了一个钱袋子过去,“李中官跑一趟累了,良娣请您喝茶。”
李忠玉身为太子跟前的太监,自然少不了封赏,也不缺钱用,但这来往的“喝茶”钱是萧凝挽给的,分量极重,李忠玉乐颠颠接下了。
“多谢良娣,这小子们便是蒹葭宫的了,你们可要好好为良娣办事!”
李忠玉说完,几个内侍忙道“是”。
“良娣,太子殿下那边还有差事未办,奴婢这便先告辞了。”
“李中官慢走,槿禾送一送。”
槿禾向前,很是客气得送李忠玉出门。
离了蒹葭宫,李忠玉身边的一个小内侍见他满脸欢喜,不解问道:“师傅怎么如此开怀?”
“你懂什么?”李忠玉笑道:“这位萧良娣日后必定是不凡的,小子们,蒹葭宫的差事你们可都警醒着,往顶好了做,亏不了你们。”
几个小内侍听了教导,皆满脸喜意地道是。
蒹葭宫,萧凝挽给几个新来的内侍发了赏钱,浅浅说了几句便叫他们散了。
总归是李忠玉找来的人,自然不会差了,品行什么的,日久见人心,不急。
倒是那薛灿,萧凝挽是没想到的。
薛灿是李忠玉收的唯一一个徒弟,分量自然不轻,前世薛灿一直在太子身边,并未去任何人的宫里。没想到,今生竟来了蒹葭宫。
萧凝挽如何想那几名内侍是不知道的,只一个个因为进了蒹葭宫都兴高采烈的。
时下东宫,最值得的去处便是蒹葭宫了,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都没法子,还是他们干活伶俐勤快,这才被李忠玉瞧上,来了蒹葭宫当差,自然喜不自胜。
太子亲自选人送去蒹葭宫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太子妃在灼华宫气得摔东西。
“这萧良娣着实不懂规矩,这些事情本是经太子妃您的,她怎能越过您在太子殿下面前讨要奴才,倒叫太子殿下以为您苛待她呢。”雯绶义愤填膺地说道。
太子妃也正是如此想的,第二日一早便要各宫各阁的人去灼华宫请安。
“萧良娣,你若宫里缺了人手应早该与本宫说啊,怎能直接就向太子殿下讨要呢?殿下素日里便忙得紧,你怎么能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便如此呢?实在有些不懂事。”
太子妃端端庄庄的笑,旁人却都能看出来她的咬牙切齿。
萧凝挽还没出声,何良娣就先笑了。
“案例我与萧良娣同为良娣,本该有中监少监的,可太子妃迟迟拖着不放人,难怪萧良娣要向太子殿下说道了,赶明儿太子殿下来了琳琅宫,妾也要说道说道。”
何良娣说话气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太子妃恕罪,前儿太子殿下来蒹葭宫吃些膳食,冷不丁瞧见了那几个小内侍,说年纪太小了,如何能做好差事,妾自然也是想着太子殿下劳累,也着实无需那么些人伺候,可太子殿下非要添了人进来,妾难道还拦着不让太子殿下送人过来吗?”
萧凝挽今日打扮得美艳,一身绛紫色轻纱罗衫,很是张扬华贵,她一笑便叫人觉着万物失了光辉,旁人看来活脱脱一个恃宠而骄的宠妃模样。
太子妃气得年纪轻轻都要生出皱纹了,却还保持着端庄的笑,也颇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