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岚青,一切都没事了——”
夜色中看不清面容,可破旧马车上被傅斯年紧拥在怀中的女子孱弱,跟在祁远身后的陆九熹心被针扎,狠狠握住手中缰绳。
“山长,唉,山长,你当心——”
扑通声摔入水坑的声音,泥泞溅脏衣袍,留在下巴上的美须被泥巴粘成一缕一缕,此刻,曾经在众人眼中风度翩翩的模样已经全然不见,陆九熹被祁远扶着起身,目光始终落在雨幕中那破旧的马车上。
颤抖的手解下身上披风,仔细改在沈岚青身上。
女子脸上红肿青痕,以及衣袍下残留的褴褛碎衫,陆九熹忍住痛心和愧疚,浓烈的黑幕中眸光带出几分审视,没有素日山长瞧见学生时的那种温和。
“傅斯年——”
“谁干的……”
少年眼闪过寒芒,脑海中回想起方才林中尤志的话,傅斯年低垂着眼睑,将怀中的沈岚青抱得更紧了些,语气生冷夹杂着寒风,却未曾将话全盘脱出。
“山长——”
女子容色憔悴,嘴唇是生冷下惨白的颜色,窝在傅斯年怀中整个人像是毫无生气般,无情的雨水打在青年脊背上,祁远拧着眉头耳边传出陆九熹压抑的语气,他连忙上前,握住陆九熹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安抚,垂眸想了想方才傅斯年的话,目光落到沈岚青身上朝着陆九熹示意。
“山长,斯年——”
“待会我让队人马先送你们回去,我和王狱丞前往那边林子里搜集证据,顺带看能找到什么线索,沈姑娘亦是朝廷命官,此事归我大理寺定然彻查,给沈姑娘讨个公道。”
陆九熹握住女子手腕,触手的冰凉仿若寒石,渗入骨髓的冷意蔓延,手指试探性抚摸了瞬沈岚青脸上的红肿,那凸起的肿胀似乎烙铁,让他的手触电般收回,远山含黛的眉眼此刻仿佛被命运摧垮,带着寥寥的死寂。
寂寥的有些可怕,不在会向平时那般冷嘲热讽瞧着他,也不在会像平日那般半分也不愿自己的帮助,他帮她整理鬓边发丝的时候,她的反应安静的可怕。
可……此时此刻,他宁愿!
宁愿她撑着力气,瞧见他后嘲讽瞧着她,痛斥他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父!
陆九熹将沈岚青从傅斯年怀中接过,掏出帕子点点替女子擦干净脸上的泥泞,露出愈发清晰的眉眼。
半晌儿,他终于忍不住将头抵在女子的颊边,愧疚悔恨的情绪,让素日风采的陆九熹看着老了十岁,远无平日眼中的风流洒脱,失魂落魄间只一个劲喃喃重复。
“岚青,为父错了,是为父的不好,为父这就离开我们去江南好不好?”
夜雨中,王狱丞骑在马上,脚上踩着马镫狠狠将手中长鞭摔在地上,溅起水花含着污泥弄脏了官袍也恍然未觉,他瞧着前头那幕掩住喉间的心酸,半晌儿,索性负(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