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的手可比大殿上的雕塑还稳,何妙容想在她眼前摔倒,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傅皇后虽不知底里,也模糊觉得气氛有些异常,皱眉道:“上香怎上了这么久?”
何妙容正要说话,何苗已抢先笑道:“那自然是因为二妹的愿心大,想平平安安为陛下生个皇孙出来呢。”
来日若是生不出来,倒要看她如何交代。
傅皇后道:“生儿生女都好,宫里也很久没有喜讯了,只要是个健康的婴孩,陛下同本宫都会感到高兴的。”
何贵妃觉得这话似有诅咒之嫌,偏偏不应,傲然道:“臣妾请钦天监卜过卦,妙容这一胎定是男胎。”
孙女再好,到底不及长孙的意义重要。
傅皇后神情淡淡,“贵妃这样赤忱,那便祝你如愿。”
何贵妃露出胜利的微笑,唯独何妙容暗暗叫苦,这事越拖越难办,难道真要请人牙子带个孩子来冒充?可混淆皇室血脉,比之假孕更罪加一等了。
一行人往回走时,原本守在庙外的内侍匆匆来报,“娘娘,宫里头仿佛有些不好,您快回去瞧瞧吧。”
傅皇后勃然变色,“何事这样慌张?”
那内侍支支吾吾的,“听说……婉嫔娘娘刚刚发动,似有早产之像。”
何苗面露错愕,她要是没记错,婉嫔的孩子才刚满七个月,怎的这样快就要临盆?
忽一眼瞥到身旁贵妃的神情,何苗的心重重沉下来。
此时甘泉宫已成了一团乱麻,一盆盆的血水从寝殿里端出来,散发着可怖的腥气。
傅皇后面色沉沉如水,不止为皇嗣担忧,也因为婉嫔这一胎经她所照料,但凡出事则难辞其咎。明明先前都没问题,怎么这时候却偏偏早产了呢?
何贵妃为了避嫌,只远远站在廊下,拿帕子捂住鼻端,看似是在垂泪,唯独何苗所站的方位能看见她眼角不时流泻出的幽光。
此事一定不简单。
婉嫔本就孱弱,如是长期用药,断不可能拖到七个月,今日必定是突发事件,只不过,是巧合还是人工制造的意外,就不得而知了。
何苗望向屋内陈设,杯盘碗盏都散乱着,今日适逢祭祀,大半侍卫都跟去了护国寺,婉嫔这里只留下零星几个护卫看守,即便有闲杂人等来过,他们也未必会注意。
何苗凝思片刻,招手将李天祥唤了来——小豆丁正对着门框垂泪,年少的他对于死亡虽没有多深刻的感知,可宫人们那种惶惶不安的神色,已足以令他感到畏惧。
尽管如此,他还是维持应有的礼数,“嫂嫂安好。”
何苗问他,“你可记得太医来之前,婉嫔娘娘吃了哪些东西?”
原本只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并未存多大希望,哪知小豆丁却飞快地爬上八仙桌,只略闻了闻,没一会儿就从里头抽出几个碗碟来,“都在这儿了。”
何苗佩服他的记忆力,(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