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宾司里,和尚只说到绿柳寻人解因果,表面一切如常,其实战战兢兢的鲍正山可不敢多问。
出来,曹四已拘谨了好些,毕恭毕敬地问:“禅师,咱城里要寻哪个?”
最先叫大和尚,后来改口法师,这又叫上禅师了,凡夫俗子一日三变,不外如是。
肥和尚笑容如常:“再说,行路远,还是先讨碗茶喝。”
带曹四再坐回茶坊,连着中人的,要两碗桂花茶,喝起。
待鲍正山壮着胆跑来,顾不得正主就在场,凑商大娘耳边,小声把这修济和尚自称地仙五阶之事,来寻人的事说了。
商大娘和下棋的甄药神也吃一吓。
商大娘也学儿子,开口呼城隍,传话给屠壮、赵同、董夫子、陈婆婆,叫鲍正山去瞧酒道人可得便,若未醉,请来陪客,又使茶博士苗秀媳妇改换龙山茶,沏出一壶。
城主不在家,城隍传话后,很快,三条街上,都有九阶人仙出门。
东正街,屠壮健步如飞,后来先至,越过刚出门的酒道人和鲍正山;西正街上,成衣店、饭馆两位九阶同时出门,但绣着芍药的翘头履蹬得飞快,几个呼吸便把赵老头甩得老远;北通街,董老头不不慌不忙。
新茶沏好,屠壮、陈婆婆已疾奔到茶坊门前,再放缓脚步,迈步进入。
商大娘亲提起茶壶,拿一个空茶碗,走到和尚面前,往碗里倒茶水,出声问:“法师远来辛苦,不知到我绿柳小城,有何贵干?”
陶器店离得近,酒道人也醉醺醺地行到,但不进门陪说话,只斜靠在茶坊门上,轻打酒嗝,鲍正山随在他身后,埋头偷听。
陆续有强者进门,胖和尚笑:“原来你就是主家!但请勿虑,和尚并无恶意,来你家这城,是寻因本寺过错,二十年前遭难的四家门派居士,赔罪求恕而已。进城来,已遇着几位,不想离得远,他等还不晓冤案已反,见着和尚,又受惊吓。”
茶坊外,醉醺醺的酒道人诧问出声:“哭啥?”
四门村民的来历,商大娘、董老头、屠壮、赵同几个心知肚明,“渎佛”之事,泼皮城主诓人,至今还瞒着那一干人等。
眼下正主儿寻来了。
如今魏清、鲍正山等多半已成家,陆娘子卖着城主府制的胭脂,各都安心,正如泼皮儿所算,晓得真相后,各骂城主无良坑人是肯定的,但真几个愿走?
晓得大事上,商大娘难定主意,董老头便也坐过去:“大和尚来此,是要接人回去么?”
嗅着茶味,和尚没动手去碰碗,泛起苦笑:“当年案起,他四家门派旧地已被铲平,若愿解因果忘久恨,是可迁回去,本寺定助他等重建。”
须忘记怨恨,才能迁回去。
活下来的四家门派后人,对佛国诸寺,是真已怕进骨子里,但因那场冤案,赔进去上千条人命,得逃出来的,谁没(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