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吴玥的伤怀,自小走南闯北的胡桃搭上飞机时感到更多的是一种释然与轻松。在这对她而言过于漫长十九年后,命运终于给了她逃离的机会。
于是胡桃像从前否认自己的出身一样,她这次抛下了明珠般闪烁的s市,把家乡故土也远远扔到一边,任凭身后家母哭号嘶喊也追不上。胡桃头也不回地离开,去寻找自认为她从来就应得的荣华富贵。
s市与过往的一切逐渐在她眼里失去颜色,她所能看到的只有法兰克福转机时的落日时分,机翼后拖起一长条分割着海平线的白绫,和紫霞撕扯在一起,落在暖烘烘的夕阳上炖出一锅不为人知的欲望和阴谋。
12个小时的飞机,干的让人脸上起皮。胡桃不得不用水粉霜和两层定妆喷雾来遮盖旅途的憔悴,她越过商务舱的靠背望向被空姐拉开帘子的头等舱。2a座位上的男生睁开眼睛,精心打理好的头发被睡的东倒西歪,从橙色的发带里逃出一小撮。他伸出一根手指,关节处青青紫紫,像是地下廉价拳馆的拳击手。
“avinilmilkshakeplease”纯正的英音,连胡桃听到都要顿一顿望向那边。他笑着对空乘人员道谢,不是那种点到为止有礼节的微笑。是那种没有尝过生活苦楚的人才会拥有的璀璨,好像他眼里的光能驱散一切阴霾,露出左侧那颗虎牙显得整个人有些孩子气。
胡桃被这个笑容震慑了一下,却又很快转过头去,这会儿她脑子里反复思索的都是新生群里住汉江边的韩国财阀,在比利时用一块私人领地做古堡酒店的欧洲oldmoney。她啜了口咖啡,重新翻了会儿ig,带上真丝眼罩昏昏睡了过去,直到飞机落地。
sbb里是鲜亮的红色,于是窗外的翠绿的山就显得格外冷冽清寒。山峦之间已经失去了层次,山顶白色融合在一起,似要把整个旷野吞没,天空中没有一只飞鸟,只有白茫茫的光和冷感的蓝。胡桃点了一瓶revel,把手和脖子缩进进五芒星cashmere披肩里,明明气温不低,但她莫名却觉得冷得可怕。她想睡去,像一条冬眠的蛇。
半梦半醒之间却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刚刚都是坐瑞航那班来的吧?你也是蒙特勒方向啊?”少年的声音落下来,酥酥的传进耳里,像是蓝胡子递出的玫瑰。胡桃闻到桂花味,很少有男孩子愿意用这样甜蜜的香。
在这样的气味里,瑞士的一切都变的温柔迷幻起来。那原本刺眼的白光落在这人身上,都被衬得柔和,光包围着他,尽管他是混乱与黑暗本身。185的人挡住了胡桃的视线,搅了她的好梦,也开启了另一层春意。
那人瞥一眼胡桃的鞋,继续说“你是华人吧youcancal(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