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小如蚊蝇，堂堂尚书府的庶子，竟然连个练字的纸都没有，这传扬出去，岂不是丢他慕尚书的脸。
亲随立马会意，“主子，宫中有送密报来了，是口信，请主子借一步说话。”
正慕尚书在烦躁之时，柳氏端着汤水前来，敲响了书房的门。
慕尚书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既不想承认自己错怪了柳氏，又不想让柳氏发现他特意留她进书房是别有用心，只阴沉着脸，让柳氏下去。
“老爷可在？”
慕尚书的眼睛顿时变得阴冷，果然是她，强忍着心底的怒火对旁边的亲随使了个神色。
慕子明仰着头，连忙拉着柳氏进屋，“娘亲真好，竟然能看到父亲的墨宝，要是明儿能看看就好了。”
柳氏一时间有些无处循形，红着脸头低得更狠了。
柳氏的声音一如往夕般温柔，只是其中带着明显的怯弱。
“不，老爷误会婢妾了。”
是一本书，不，确切的说，是慕尚书平日里写到一半的废旧册子。
柳氏微愣，“嗯？”
“进来，”慕尚书的眼睛顿时变得阴沉，虽说是慕竹韵派的贴身丫鬟前来盗宝，可她却是没有进书房，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有，明儿有认真学。”
“是，主子。”
慕子明单纯的声音欢快欣喜，倒让门外的慕尚书觉得五味陈杂，这孩子从小他便没怎么理会，想不到竟然如此在意他这个父亲。
柳氏连忙摇头，“婢妾刚刚只是，只是看到老爷桌边有几本不用的册子，想要，拿回去，给明儿，练字。”
慕尚书顿时气恼的猛的一拍桌子，“嗵”的一声，温热的汤水顿时洒了一片。
慕尚书看着柳氏微鼓的袖子，沉声询道：“刚刚我出去的时候，你可做了不该做之事？”
慕尚书随意找了个理由，顺势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尚书府书房，慕尚书已经得到天宁帝的回应，作为君王权衡利弊是首位，可天宁帝已经发现了太子的异心，但他并不想现在就跟太子闹的太僵，所以这锅仍旧又甩回给了慕尚书背。
“这是，”随从也不由放开了手，柳氏再怎么说也是主子的女人，现在这情况，似乎是主子跟她有些误会。
“老，老爷，万福。”
“嗯，”柳氏没有提刚刚的事，只温声道：“老爷还问明儿有没有认真学先生教的课业。”
慕卿九写下一张小纸条，递给鬼影，“给柳氏送信，让她给我那尚书爹爹再加把火，省得姜氏再蹦踏。”
慕尚书也是一时语结，他这书房之中还有不少的孤本和古籍，柳氏没有偷那些，偏偏把他写废的旧本子揣着，是个什么意思。
慕尚书说完，当即命令随从，“把她袖中的东西拿出来。”
而柳氏在书房门关上的瞬间，也匆匆抬起了头。
一刻钟后，慕尚书回了书房，看到安坐在侧的柳氏，眼中的阴沉比之前甚。
随从当即上前，不顾害怕往后缩的柳氏哭求，一把抓过她的胳膊，袖中的东西也掉出来。
“等会我喝完你顺便收拾了。”
当然，他暗中召了手下随从，悄悄跟着她。
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府中的书房可是主子的事，像柳氏这样身份低下，根本不可能进得去，一时间站在门口不敢动弹。
女人嘛，不都喜欢这样。
除了这个，慕尚书着实想不通缘由。
当时就不该看在慕子明的份上心软，留她一命，这个柳氏既是卿雅岚的大丫鬟，想必那箱子上的锁她早就打开过。
“你可是想要刺探什么朝中机密？”
柳氏一回院子，慕子明便扑了上来，“娘亲可回来了，明儿听说娘亲进了父亲的书房，那娘亲可是看到父亲写字了？”
“嗯，娘亲放心，明儿一定会的。”慕子明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又接着开口，“还有，明儿练字的纸又没有了。”
“是，老爷。”
柳氏闻言，当即准备起身回避，却被慕尚书制止，“你先在此稍待，我去去就回。”
“王妃放心，我这便去帮忙。”
柳氏吓得连手中的汤水都险些洒了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房。
柳氏吓得连忙摇了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捂着袖口，小声回应，“没，婢妾什么都没做。”
按理说，平日里在大厅用膳都极少有她坐的份，这可是尚书府的书房之中，柳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汤水放下。”
“枉我对你们母子如此大度，你却如此对我，竟然敢觊觎我书房之中的东西，偷了东西不说，还敢狡辩，今日我便看看你的心到底是黑还是红。”
只是，柳氏在慕尚书低头喝汤的时候，偷偷微抬头往旁边的书架上看了看。
“等等，”慕尚书为了想知晓这柳氏到底是不是为了卿雅岚的嫁妆箱子，只能强按住心底的不耐，“坐着。”
说着，慕尚书放下汤碗，起身跟着亲随出了门。
鬼影当即点头，别的不说，跟着王妃反正天天有戏看。
慕尚书又说了一句，声音比刚刚大了一分，还带着隐隐的怒意。
柳氏也停顿了一下，方才接着说道：“明儿今日先休息，等晚些老爷忙完了，娘亲再去找找。”
柳氏违心的安慰道：“明儿好好学，老爷会看到的。”
慕尚书强忍着心底的怒火才没有嚷嚷着让她出去，这个柳氏真是太倒胃口，长得有几分姿色，却没一点风情，每次见他都连话都说不伸展，除了汤水做的不错，甚是无趣。
柳氏乖巧的点头，温顺的低着头，跟平常一样，对慕尚书的话没有半分反驳。
柳氏连忙照做，放下汤水时特意选了桌子上的一处空位，低着头便准备退出房间。
翻开的本子正散落在脚边，上面写有字的地方大多糊了墨，是之前慕尚书自己不小心弄的，还有一些机密东西，他早就付之一炬，这上面写的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