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师叔，求求你，把飞云法器借我，我一个人下去就好……”
“一定要保护好黄帆哥哥的！”
“小露珠，在强行要我教你科学知识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死后……要是也能变成树就好了……”
“既然这样，我也要一起，帮哥哥实现你的理想！”
她抹了下嘴角流淌的鲜血，咬紧牙关，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姜云璃攥紧拳头，声嘶力竭地叫道：
姜云璃哭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姜云璃听到这句话，身形巨震。
“可是，就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也得不到任何回报！你值得吗！”
“我所掌握的知识，只是能够让普通人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创造一个让强者不再能够随意掠夺弱者的世界，让你这样普通的孩子可以从小无忧无虑、直到长成大人。”
“神仙下凡来救我们了！”
“那哥哥又是为什么要为别人的幸福生活而付出呢？”
“我要跟着哥哥学！”
小小的身影停了一下，云露微微仰头，三个月前的一段对话在脑中闪过。
“你不是为了保护凡人，你单纯就是为了保护他一个人，对吧！”
这时，姜云璃哭喊着：
“我就要这样的世界。”
“哥哥说了这么多话想要我退缩，可是哥哥自己却走在了前面。”
只是，梦中那个做出同样行为的人是缘木道人，她只是旁观者。
“哥哥，我会帮你的。”
伴随着轰隆轰隆的震响，裂缝变得更为深邃，在最底部，红色的流体开始缓缓漫溢出来，在裂缝中流淌。
青色的光芒弥合着大地的伤口，压制着地底奔涌的火流。
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件让云露怎么也想不到的，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切都是那样的相像，云露心想，仿佛再次来到了梦中。
云露没有回答姐姐的话，而是睁大了明亮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缘木把传承交给她，有想到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云露缓缓摇头。
……
“姐姐，我很怕。”
“轰隆隆——！”
那些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居民们感激涕零，在地上不断地叩头跪拜着。
云露抬头一看。
云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汗珠从她的身上不断落下，她只觉得身体中的力量被这个强大的神通不断抽走，变得越来越空虚。
“姐姐，别了。”
“相反，你会吃很多苦头。而且，就算你付出了一辈子去努力，也不会得到任何回报。”
云露看着玉牌说道。
“唔……”
时间一点点流逝，地火依然在脚底翻滚着，大地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
“你不害怕死吗？”姜云璃声音哽咽，“你明明一直都很胆小……”
而她明知照做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还是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哈哈，哥哥是特例呢，我本来就有别的奖励，所以不需要任何回报，再说了，我可以活很久，活到看见最美好未来的到来，所以——”
但是，姐姐再也无法继续下降了。
“我会试试看改变这个世界，为了你……”
“云露！”
随着青光泛起，大地的震动像是被镇压住了，变得平息。
才会把梦托付给她。
“你凭什么去救大齐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真傻，应该把玉牌留给哥哥的，这样，至少死之前还能和哥哥通个话。”
云露探入怀中，拿出一块大大的玉牌来。
一波又一波的青光在她身下漾出。
如今，她依照着梦中的轨迹，施展同样的神通，燃烧同样的修为，只为再次镇压这即将喷薄而出的地火。
姜云璃听罢此言，已是哭得说不出话来。
云露扬起小脸，对着姐姐勉强一笑。
“只有，还有一点遗憾呢……”
“那个时候，缘木爷爷跳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只有他能办到。他是主修木系功法的大乘宗师，木克土，只有他能修好大地的伤口，所以他做出了决定。”
看到云露为了众人纵身跃下。
“姐姐，记得你发过的誓言哦。”
“你生长在深宫，所见之人皆是修仙者，你又对大齐能有什么感情？”
“如果明白了，就回去吧。这些不该是你去思考的东西。你没必要为了别人的幸福生活而付出自己的生命，那对你来说，不值得。”
云露浅浅地笑着，笑着笑着，眼中却有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云露凄然一笑，青色的叶片在空中旋舞，她纵身跃下，落入了大地上深不见底的黑色伤口之中。
这青光贯穿天地，不但是离商郡，就连周围五郡的居民们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用你自己的命，去救和你根本没关系的人！告诉我！”
青色的叶片铺成道路。
云露身上的青光越来越盛，脸色也越来越失去血色，她自语道：
“你是傻子吗！快给我回来！”
“……”
她确实发下过这样的誓言，可是，妹妹说出这句话，也就意味着……
“那你不用找我了，我所知道的知识，并不像修仙功法一样让一个人一下子变强。”
“啊？”
“所以……谢谢姐姐下来陪我，最后能看到姐姐真是太好了。”
“可是，就算小露珠学会了这些学问，那个美好的世界也不会马上到来。”
只是，这次，大概不会有同样的梦中少女来救她了。
“你为什么要学习这些？”
他摇了摇头。
“为了像姐姐一样强！为了不被比我强的人欺负！”
在那黑褐的地裂与赤红的丝线交织的恐怖世界中，竟然有一道白云向下落入，白云之上正是一脸哀求的姐姐。
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
这块玉牌，仔细看来，与之前姐姐给她的那块有一点区别，体积增厚了，旁边还加了一个长长的竖线，银光烁烁，像是某种金属材质。
“嗯，哥哥只是凡人，但我是修仙者，身为修仙者，一定要保护好凡人的。”
“我也是哦。”
“……”
地裂之下。
“喂，你别这么激动啊！我还没说完呢，是为了和你一样的小朋友，还有为了我自己的安全着想！”
也许有吧。
“！！！”
一滴一滴，落在不断翻滚的黑色裂口中。
她没有还给姐姐，而是作为给自己的礼物留了下来。
这是黄帆给她的唯一一件实物。
“救苦救难的神仙大人！”
“那是谁？”
“姐姐，缘木道人让我看到过四千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整个大齐中央的土地都被一个巨大的裂口吞噬，地火喷涌上来，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大地再次暴动，几乎就要将青光冲散。
“姐姐，我不是大乘……只是化神……终究还是赶不上缘木道人……我救不了大家了……姐姐……记得守好诺言哦……”
她伸出一只苍白的小手，手上已经全是自己吐出的鲜血。
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静默。
云露身体一抖，只觉得喉咙中有滚烫的液体涌上，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自己身上神通散发的青光将姐姐挡在了外侧，姐姐目前还是安全的。
稍远处的那些修仙者们个个脸色惭愧，他们竟然连一个小姑娘的勇气都不如！
随后，无穷无尽的青光从大地的裂口中爆发出来，笼罩天地。
“不过，大概不行的吧……”
而云露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是神仙吗？”
他大概在残魂消散之前，已经预感到了地底的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