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想起当年在琅琊青楼。
那时陈知安初入江湖,意气风发,他们吃着火锅,缔结了盟约,当年姜白虎就曾想过,未来百年,这个年轻人或许会站在大唐最高处,成为一方枭雄!
只是未免也太快了些。
百年不到,竟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陈先生,两位先歇着,鄙人和老九去准备晚上的下酒菜!”
张经年见聂九幽过来,和姜白虎大眼瞪小眼,赶忙拽着他离去,步子明显有些虚浮。
直到走出老远,他才低声问道:“老九,那位果真是陈知白?”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聂九幽笑道:“老板不用害怕什么,以那位的身份,不至于和你一般计较,仔细招待就是!”
“害怕什么,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张经年挺直身子,努力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来,只是那胸腔下不住起伏的心跳,证明他此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聂九幽笑而不语。
毕竟这位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身后靠山大着呢!
张经年忽然又道:“老九!”
“在呢,老板!”
聂九幽跟在张经年身后,笑吟吟道:“其实我也害怕,那毕竟是陈知白啊,他就这么忽然来了咱们酒楼,谁不怕啊!”
“瞧你那点儿出息!”
听到聂九幽说自己害怕,张经年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倒是渐渐变得平稳起来。
走进酒窖搬出一坛经年老酒。
忽然感叹起来:“都说陈知白是祸首,今儿一见,看起来不像啊,你说这么干净的书生,也没做过恶,怎么老天爷就容不下他呢?”
“善恶从来都不是评判生死的标准,如果他做过恶,恐怕老天爷倒也容得下他了!”
聂九幽叹息道:苍天无情,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陈知白横戈天地之间,画地为牢,背负人间,意图以一己之身力挽天倾,挡住悬在众生头顶的刀,这才是他被苍天不容的真相!”
张经年微微一愣,以他的阅历,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笑骂道:“老九,你小子今儿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怎么,要考状元啊?”
聂九幽无奈道:“也是老板教的好。”
“爱看书是好事儿!”
张经年拍了拍聂九幽的肩膀,显然颇为受用,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说起来,陈先生到了神魔天下,恐怕神魔殿那位会前来觐见,你要不也改个名字,万一那位觉得你和他同名晦气,随手给你杀了可该咋办?”
聂九幽嘴角微抽,幽幽道:“不怕,我也有靠山!”
“你靠山再大,能比的过一尊帝?”
张经年觉得老九不知天高地厚,蹙眉想了想,低声道:“这样,你去山里再捉只老鳖,给先生补补身子,到时候陈先生一高兴,为你说句话,那位想必也不敢计较。”
“可以是可以,就是...”
“就是什么?”
聂九幽无奈道:“就是咱们山里的老鳖都被吃完了!”
“愚蠢!”
张经年骂道:“你就不能去别处山里抓?”
“倒也不是不行!”
聂九幽点了点头,下一刻已经消失在原地。
瞬息后。
须弥天下无量山上,正为无量佛镇压愿力的一头圣境七重天圣龟忽然面露惊恐,只见原本灰沉沉的天幕变得黑暗如墨。
一只魔掌从黑暗中伸出,从天而降。
拍碎愿力池,捞起那头圣龟便向天外逃去。
无量山九重天。
端坐金莲上的无量佛倏然抬头:“聂九幽,欺人太甚!”
说话间。
他肉身暴涨,化为一尊顶天立地的大佛,佛掌遮天蔽日,要截下那只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