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擒的街头篮球打得很野,因为没有了规则的束缚,随发挥,他那种蛮横又嚣张的打法,分分钟便将气氛拉到了最高『潮』。
场子里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为他尖叫着,疯狂又躁动。
街头球赛没有特别严格的赛制,现场观众投票选冠军,喜欢谁就投谁。
所以队员们不仅要赢,还要打得漂亮,抓住观众的眼球。
夏桑透过铁丝网,看着场里的少年。
他枫叶红的球衣背后被汗水润湿了一片,每一个转和起跳,都能有肉眼可见的汗珠滴落,荷尔蒙爆棚了。
这是最真实的青春。
阳光、躁动、热腾腾。
夏桑能感觉缠绕着自的那道厚…茧正在一点点破开,她的部勇气,都是他带给她的。
“妈的,这男人…太『性』感了。”许茜站在她边,抱着手臂,感叹道:“谁能抵抗啊!”
夏桑嘴角上扬,温柔地看着场子最耀眼的少年:“人间第一流。”
忽然,许茜一把揪住了夏桑的袖子,用力扯了扯,示她望门口看。
夏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穿了一红白『潮』牌的祁逍,跟个打扮同样张扬嘻哈的男孩一起进了场。
他怎么来了!
夏桑心头一紧,问许茜道:“你知道他会来吗?”
“不知道啊。”许茜茫然地说:“没听徐铭他们提啊,早知道他要来,我死都不会叫你来的。”
以前祁逍只是纠缠夏桑,现在他看她的眼神,甚至带了不甘和怨愤,好像恨透了她…
夏桑只能躲着些。
“有可能他们只是过来玩玩,毕竟祁逍是篮球队的。”许茜拉着夏桑,匆匆退离观众席,说道:“咱们的活也干完了,惹不起,溜了溜了。”
夏桑跟着她去了更衣室,匆匆换了衣服,准备逃之夭夭。
跑到街口,许茜招手拦了辆租车。
夏桑回头望了眼街区篮球场,有点放心不下,犹豫着说道:“茜茜,你先走吧,我还是得回去看看。”
“看什么啊!咱们这么多天的努力,好不容易摆脱了祁逍那阎王的纠缠,你可别功亏一篑。”
夏桑心头焦急:“以前周擒和他打球的时候、就发生过矛盾,这次遇到,我怕他们又打起来。”
祁逍那种要强又输不起的『性』子,如果真的被周擒在球场上吊打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是…他俩打起来,你就更不能去了啊!”许茜紧紧抓着夏桑的手腕:“他俩打架,顶多周擒吃点拳头亏,你要是跑上去帮忙,那祁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了。”
“我知道,我没那么蠢。”夏桑紧紧皱着眉头:“我只是盯着,不会让他看见我的,更不会面帮忙。”
“周擒吃亏,你能控制住不帮忙?”
夏桑咬牙:“我能。”
许茜见拦她不住,说道:“跟我来!”
说完,她带着她七拐八弯地走进一个废弃厂房,上了二楼。
厂房二楼正好可以望见底下篮球场的情形,同时又非常隐秘。
“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插』手。”
“我不会的。”
夏桑绝非冲动的『性』子,尤事关周擒,她绝不会陷他于危险的境地。
祁逍进场之后,一个三步上篮,提前结束了还在进行的一场battle。
很不礼貌,队员们也不敢说什么。
他张扬跋扈的动作,引来了场内阵阵口哨和欢呼。
祁逍倒也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手上的球拍得越发来劲儿了,转花式投篮,嘴角绽开自信的微笑。
周擒在休息区喝水,李诀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服,说道:“你情敌来了。”
周擒回头,轻描淡写地扫了眼场子里疯狂表现的少年。
他仰头将矿泉水一饮而尽:“他不配。”
“你还挺骄纵,难怪歌词说被偏爱的都有恃恐呢。”
周擒将空瓶稳稳投进了远处的垃圾桶:“我们家桑…什么时候搭理过他。”
李诀拉扯着周擒:“不开玩笑了,走吧。”
“还没拿奖金,走什么。”
“你还真是冲奖金来的啊?”
“废话。”周擒睨他一眼:“我老婆要过生日了。
“别了吧。”李诀皱起了眉头:“祁逍既然来了,肯定也是盯着冠军的,咱别跟他争,行吗。奖金也就三千多,惹他不值当。”
周擒望着场子里的祁逍,眼神凌厉如锋。
终究是少年气,他怎么甘心每次都落荒而逃。
可是现实就这样不堪地压着他,沉甸甸,半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
他想要的奔赴的那个光明的未来,多么遥不可及。
“走吧。”李诀推搡着不情不愿的周擒,俩人朝网栏走去。
周擒左右四顾:“夏桑呢?”
“你老婆比你聪明,早就溜得没影了,比狗跑得还快。”李诀不客气地说:“她都知道惹不起,你何必去招惹。”
听到这话的周擒,心里的不甘和气倒是放下很多了。
是啊,他有她,就经拥有世界了,何必去跟祁逍那傻『逼』争什么。
夏桑看到周擒拎着球,跟李诀俩人一起离开球场,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诀这子,太靠谱了!”她心里默默盘算着,要请李诀吃一顿肯德基家桶。
没成想,俩人还没走网栏大门,祁逍便看到了周擒——
“豁,这不是周擒吗,怎么,看到我来,就要走了?”
周擒翻了个白眼,头都懒得回。
祁逍语气嚣张:“就这么怕我啊?loser。”
李诀拍着周擒的肩膀,低说:“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走吧。”
“走走走!”
李诀推着周擒离开。
然而祁逍那肯轻易放过,手里的篮球嚣张地砸了过去。
他是想砸周擒,是李诀站在他后,篮球砸中了李诀的后脑勺。
李诀吃痛地叫了:“大爷的!”
周擒忍可忍,回望了祁逍,眼底透着分怒。
李诀一只手捂住后脑勺,另一只手拦着他,慌忙道:“擒哥,没事儿,走了,人还和畜牲计较吗!”
祁逍捡起了地上的篮球,掂了掂,笑说道:“个月不见,怂成这样了?被摩托撞飞过一次,胆子也撞没了。”
李诀低骂了句:“那次果然是他…”
周擒推开了李诀,走过去薅过了祁逍手里的篮球,进了场子,似乎准备和他来一局。
祁逍嘴里咬着邪佞的笑,宛如看猎物一般看着他:“垃圾。”
见这两人杠了起来,两方队员也纷纷入场battle。
李诀跑到周擒边,替他阻拦着他人,压低音道:“哥,别冲动啊。”
“有分寸。”
祁逍这一场的气势很强,开场分钟便周擒手里夺了球,次投篮命中率都很高。
一开始,场子里欢呼此起彼伏,是后来观众们慢慢发现了,虽然祁逍气势很猛,周擒明显是故在放水。
他耷着眼皮,懒懒散散地看着他,跑也只是跑,有次只做阻截的姿势,放他来到了篮板下,投篮命中得分。
周擒现在的状态,和之前那种势如破竹的强悍打法,截然不同。
放水...放得很故。
观众们激昂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即便祁逍一再进球得分,他们也不再欢呼了,甚至发一些讥笑冷嘲的音。
连完不懂篮球的许茜都看来了,压低音道:“这是放水吧。”
夏桑远远地看着他们,衣角都让她『揉』褶皱了。
她知道,祁逍这技术,不配当周擒的对手,他压根懒得和他认真打。
一开始,祁逍还因为打败了周擒而兴奋,是慢慢的他发现,现场观众并没有为他欢呼,连掌都没有了。
大家冷眼围观,脸上挂着味深长的讥讽表情。
祁逍兴致冷了下来,愤怒地望了对面的周擒。
周擒嘴角微扬,淡漠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讥诮,明明白白告诉他:让你呢。
祁逍发泄一般将篮球砸了网栏,“砰”的一,险些砸到围观群众。
人群里发一阵『骚』动和骂。
他走到周擒面前,冷道:“周擒,玩我呢?”
周擒捡起了地上的篮球,掂了掂,说道:“你不是赢了吗。”
“赢你妈个b!”祁逍更加暴躁:“你拿老子当猴耍呢!”
“你也觉得这种让来的胜利,丢脸啊。”
周擒云淡风轻地笑了:“过去你用你老子的权势去『逼』迫别人,让名誉、让成绩、自编织牛『逼』透了的虚幻谎言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丢脸,这会儿我不过让你颗球,自尊心就受不了了?”
祁逍瞬间怒火冲脑,呼吸都粗重了。
周擒比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处,也是他心里最敏感、最薄弱的地方。
自欺欺人的瞒哄,能哄自多久。
弱就是弱,不如人就是不如人。
以前成绩不如他,竞赛不如他,甚至连看上的女孩…都总是喜欢去『操』场看周擒打球。
即便他毁了他的脸,把他『逼』到十三中那种垃圾体校,堵死他通往未来的所有道路。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祁逍就他妈不如他,样样都不如!
李诀看到祁逍经快气得发疯了,他走到周擒边,试图对祁逍讲道理,转圜道:“没必要闹得太难堪了吧,让你也不行、赢你也不行,你到底要别人怎么办,你自想想,有理没理。”
“滚开,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周擒看着气得发昏的祁逍,淡笑道:“你看,你除了能,也就只剩下愤怒了。”
祁逍欺上前,挥拳揍周擒,没有得逞,因为李诀欺上前,拦住了他:“祁逍,我劝你放聪明点,首先你不是周擒的对手,强行动手吃亏的是你自,现场怎么多人,怎么看都是你没理,你打算输球又输人吗?”
祁逍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碎尸万段。
周擒懒得理他,转过,将手里篮球随手一扔。
即便背对着篮板,篮球也稳稳地落入了筐中!
现场欢呼沸腾响成一片。
周擒在欢呼中,转离开了,留下祁逍一人,站在充满嘲讽味的欢呼中,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