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内气氛有些低沉。
乔不受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上了李夜，向小七和沈蔷薇本来也跟事务所没关系，倒算是代表警方的力量，所以在乔不受离开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走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周平和姜恒兜兜三人。
姜恒依旧神色茫然，“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那个姓乔的小胖子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乔胖子……”周平神色有些唏嘘，“严格来说，这小子是整个江宁留存下来的，最后一位神灵！”
“……”姜恒有些懵逼，愣在原地好半晌，“你没跟我开玩笑？”
周平说道，“你加入守门人的时间比较短，之后又一直被困在江宁，所以不知道也正常。在守门人的机密文件当中对江宁有详细的记载，包括几位神明。”
“诸神黄昏之后，江宁的神灵只残存了两位，一位褪去了神格，转生成了普通人，我整整调查了七年才最终确定了人选，嗯，也就是那个姓乔的小胖子。”周平嘱咐道，“所以以后对人家说话注意点，就算他失去了神格，转生了一世没了神力，但也是实打实的神灵。”
“之前的昏迷，不过是一种觉醒方式而已，不过貌似中途被打断了……”
姜恒干涩的吞咽着口水，怔了半晌忽然问道，“你刚才说江宁有两位神灵，那另一位呢？”
周平顿了顿，叹息道，“死了，七年前就死了。”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周平抬起头，望着微微暗下来的天色，神色有些奇异，“应该说，她一直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
当李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
望着落地窗外皎洁的明月，李夜唰的一声跳起来。
“别激动，这里是我家。”小胖子坐在床边，一边啃着苹果说道，“我已经给你小姨打电话了，说今晚在我家过夜，你不用担心。”
李夜望着乔不受，还有站在另一边的向小七与沈蔷薇，忽然感觉一股极致疼痛涌上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鸦落到肩膀上，轻轻啄了啄李夜的脸颊，“这是【杀生罗】的后遗症，忍一忍就好了。”
李夜咬着牙，即使是拥有【不朽】之力的他，都差点没被疼晕过去。若非之前被乔不受强行结束了【杀生罗】状态，怕是还得再睡上几天才能醒过来。
“怎么回事？蛇群呢？”
向小七倒了杯水递过去，“已经退了，而且城隍庙的巷道也被暂时封印了，按照……他的说法，我们至少还有七天是安全的。”
他？
李夜看着乔不受微微皱了皱眉，他脑海中闪过最后的画面，一个巨大的黑猫从天而降，一爪子拍在那道经营光柱之上，原本足以将自己撕成碎片的鸣蛇吐息，就这么被直接拍散。
黑猫……
李夜望着缩在乔不受脚边的黑猫，眼瞳骤然一缩。
是那个家伙？
“你什么时候醒的？而且，你怎么和它在一起？”李夜神色凝重的问道。
小胖子挠了挠头，说道，“怎么说呢，我跟它很早就认识，之后也正是因为这狗东西，我才昏睡了整整一周，玛德，想想就气！”
乔不受说着说着一脚踹在黑猫身上，黑猫轻巧一跳，就窜到了落地窗前面。
“不过这次幸好有它，若非它挡住了鸣蛇的吐息，你怕是已经死了。”
李夜望着窜到窗口，眯着眼舔着爪子的黑猫，神色有些怪异。
自己被一只猫救了？
黑猫站在肩膀上，忽然说道，“它不是普通黑猫，而是……神话生物獬豸吧？”
獬豸？
沈蔷薇茫然看向向小七，向小七皱了皱眉头，看向黑猫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次碰到的时候，我就察觉它的气息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直到后来城隍庙再次遇见，我终于可以确定，它不是普通的猫，而应该是神话生物獬豸。”
“代表忠廉与法治的獬豸，也是当年冥主大人收录地府，分派到江宁的阴神。”
黑鸦歪着脑袋，眼神闪着光，“这么说来，我还算是你的上司。”
黑猫歪着脑袋，墨绿色眼瞳扫了一眼黑鸦，不屑的呜咽一声，从音节来听，竟然像人类发出的‘呵呵’。
黑鸦扑腾了两下翅膀，恶狠狠的瞪着黑猫。
李夜不可思议的望着黑猫，身为冥府代理人的他，自然知道什么叫做阴神。
简单来说，由天庭收录的神灵被统称为阳神。至于阴神，则是由地府招录的阴司之神，包括城隍、土地、山神，虽然同样受天庭管辖，被称之为地仙，但终归算起来，这些阴神的档案在地府。
李夜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怪不得之前黑猫没有攻击自己，而只是简单的劝退，怕是这家伙察觉到了自己冥府代理人的身份。
李夜猛然转头看向乔不受，“你刚才说你跟它很早之前就认识？怎么可能，它可是阴神獬豸！”
乔不受摊了摊手，无奈道，“我也是江宁阴神，你去过我的道场，还拆了我的神像……”
“……城隍？”
李夜觉得自己三观正在崩塌，虽然早就接受了这个世界有神灵的事实，甚至自己就是一位神灵代理人，但真正当一个神灵站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他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更难接受的是，这人还是自己的同桌，憨逼一样的乔不受？
这落差……
“之前一直想觉醒禁式，成为超能力者吗？这不，愿望实现了……”乔不受说着，眼神变得有些沉闷，“唉，我现在后悔了咋办，早知道有这么多破事，我特么宁可当一辈子普通人。”
乔不受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与哀伤。
“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留下我们两个又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事？还不如当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来的爽快……”
“这特娘的逼事，真特奶奶的操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