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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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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楼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

自建朝以来,庙堂与江湖便是两个互不相干的存在,但这只是明面上,暗地里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下第一楼打破了这种心照不宣的平静,它将那千丝并万缕握在手里,第一次把暗地里的事情搬上了台面。

五年前,天下第一楼横空出世,重金招揽武林奇才,迅速在江湖上占领重要地位,公开向朝廷索要治理江湖的权力。

圣上不知道得了哪门子失心疯,金口玉言,就将玩笑话放了出去:我朝开乱世之太平,也该有个天下第一楼。

此言一出,相当于给了天下第一楼存在的免死金牌,当时群臣反对,以皇后母家为首,更是屡屡上书,请求出兵征讨天下第一楼。

当时天下第一楼的掌柜金陵九亲自出手,帮朝廷解决了几桩陈年旧案,得了民心,才迫得群臣让步。

自那以后,天下第一楼偶尔会帮朝廷做点事,都是朝廷解决不了的麻烦事,这不单单坐实了圣上说的玩笑话,还重重地打了臣子们一个耳光。

说来也巧,乾元七年,裴折以“第一探花”的称号扬名天下,那一年,也是天下第一楼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金陵九挺身而出,破了第一桩悬案,一时名声大噪。

朝廷的第一探花郎裴折,江湖的九公子金陵九,如日月并行,成为妇孺老少人尽皆知的两个名字。

金陵九其人,鲜少出手,一出手必定掀起腥风血雨,经他手破的悬案,愣是让朝堂好几位要臣身败名裂,坊间因此流传着一句话:九公子一出手,贪官污吏坟头走。

不过这不是裴折不想跟金陵九打交道的原因,他和贪官污吏搭不上边,他杵金陵九,单纯是因为一件事,这位九公子有“病”。

金陵九薄唇点血,更衬得面色苍白,他凝眸看过来,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想为他拭去唇间血色。

裴折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有病的九公子生了副好样貌,叫他这等自诩天下第一美男子的人都有些恍惚,差点脱口而出,将“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号让出去。

这张脸,纵然是有“病”,也勾得人想亲近,无怪乎那么多人上赶着。

“我一个平头百姓,讨个公道难,林统领,您说是不是?”

这话是说与林惊空听的,金陵九却一直看着裴折。

这一瞬间,裴折脑子里闪过诸多念头,包括但不限于逃跑、装疯卖傻、杀人灭口……但碍于面子与具体实施起来的可行性,这些念头都被打消了。

其实装疯卖傻蒙混过关可以一试,但奈何他要脸,裴折自问除震惊世人的才学与容貌以外,自己只剩下要脸这个值得提一提的优点。

先前被裴折与云无恙连番调侃,看样子确实是戳到了林惊空的肺管子,这档口,他都决定要和裴折合作了,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竟然没有替裴折说什么好话,只打着哈哈:“不是我不帮九公子,我现下听命于裴大人,实在断不清你们二人的事。”

林惊空三言两语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又把问题抛给了裴折,摆明了要看这一出好戏。

裴折暗地里用眼刀剐着林惊空,个小心眼的男人,一点气量都没有,早晚断子绝孙。

骂人者人恒骂之,偷看人者人恒偷看之,裴折这边暗戳戳骂着林惊空,没注意到也有人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金陵九掩唇轻咳了两声,他唇边仍有血色,刚才只擦了手指,现下一动作,那冷白的指节上又蹭了点猩红,他低头瞧着自己手上沾的血,眉峰微拢,像是有几分不悦。

跟在金陵九身旁的黑衣人心头一咯噔,自家主子性情乖张,自个儿不顺心了,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果不其然,下一秒金陵九就开了口:“裴大人,也该自报家门了吧。”

按理来说,是该自报家门了,刚才林惊空介绍了金陵九的身份,如今轮也轮到裴折了,但金陵九这话说得颇不给面子,一听就是故意找茬的,裴折是个要脸又好面子的人,不太想应。

如果此时林惊空能站出来介绍一番,那最好不过了,不会折两个人的面子,但林大统领一副死活不插手的模样,看得裴折牙痒痒。

金陵九从手指上的猩红血迹中抬起眼,冲着一脸郁色的裴折勾了勾唇,讽笑道:“莫不是我天下第一楼式微,还当不起裴大人一个自报家门?”

他本就生得明艳,眼角眉梢处处都是勾人的风情,若不是被略显苍白的病容压下几分,那艳色怕是要泼天,此时稍一勾唇,秾丽的眉眼便化成裹了蜜糖的温柔刀,颇有些杀人于无形的意味。

裴折怔忡了一瞬,他曾经和爱花的友人闲聊,听过这么一个歪理:如果一朵花开得很好看,你第一眼被迷住了,那花再开的时候,你还是会被迷住。

友人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花与人皆是。

从前裴折觉得这是歪理,被迷住只是第一次没有心理准备,以后再看到,肯定就不会被迷住了,现下他不仅想起了这个说法,就连向来坚持的歪理态度也有些松动。

他以为之前的惊鸿一瞥不过是臆想出来的风流佳人,如今再看到金陵九勾唇,方才明白,佳人会迷住自己第一次,真的也会迷住自己第二次。

裴折过分灼热的视线落在金陵九脸上,金陵九早就习惯了别人暗含深意的目光,从前还会觉得不悦,现在心里一点波澜都生不起。

世人都爱好看的皮囊,为之癫狂是理所应当。

只是他没想到,名震天下的第一探花郎,也如同凡夫俗子一般,会被一层皮迷惑住。金陵九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太荒唐了,到底是什么令他产生了错觉,会觉得裴折不是一个拘泥于皮相的俗人。

裴折很快就回过神来,神思开阔眼神清明,像是想通了什么,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盯着人看有什么问题,人们欣赏美追逐美是本能,并不是羞耻的事。

他左手握着扇子,两只胳膊抬至水平,右手一碰左手背,端的是落落大方,笑声张扬放肆:“天下第一楼当不起,但九公子当得起,我姓裴名折,折羽落红泥的折。”

裴折不喜欢被人迫着做什么事,他说什么做什么全凭心意,刚才金陵九好声好气地问,他不乐意自报家门,现在人家言辞咄咄,他又拱火似的开了尊口。

林惊空暗暗咋舌,裴折不愧于“第一探花”的名头,单是这张吐不出象牙的嘴和欠揍的性子,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

试问谁敢说“天下第一楼当不起”这种话,当着主人的面挑衅,不是狂妄过头就是缺心眼。

年纪轻轻拿下殿试第三,裴折自然不可能是缺心眼的。

金陵九微敛了敛眸子。

裴折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裴折会是一个风流儒雅的谦谦君子,但没想到,这位以温润如玉著称的探花郎会如此狂妄,恨不得顶破天的狂妄,那股子狂劲儿藏在骨子里,尽管裴折努力隐藏,但言行举止间还是泄露出分毫。

“原来是裴探花。”金陵九慢悠悠道。

他说完这么一句就没了下文,转头对着身旁穿黑衣的男人,低声道:“左屏。”

左屏会意,连忙递上一块帕子,他那袖子里不知道塞了多少条帕子,一块接一块,没有用光的时候。

裴折看着金陵九接过帕子,细细地擦拭指节上沾的血渍,因为时间太久,那血已经干了,他擦了很久都没擦干净。

狭长锋利的眉眼中掺了恰到好处的恼怒,衬得金陵九那苍白的病容鲜活了几分,裴折指尖一颤,指腹在扇骨上重重地捻了下:“九公子,你大名鼎鼎,是天下第一楼的掌柜,当真猜不出裴某人的身份吗?”

金陵九擦拭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瞧着他,没做声。

林惊空心道不妙,连忙打岔:“裴大人,你看这情况紧急,不若我们先去处理一下河里死了人的事?”

裴折“啧”了声,对林惊空这种看人下菜碟的行为颇为厌弃,打开折扇,往林惊空脸上一怼:“上面写着什么字?”

林惊空猛地往后仰头,念道:“别烦裴爷爷。”

裴折一把合起折扇,极轻地嗤了声:“知道就好。”

反应过来的林惊空:“……”

裴折随意地摆了摆手:“林统领,你先带人去处理吧,看看是要捞尸体还是怎么,破案这种事,该不会还要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读书人来教你吧。”

林惊空脸色铁青,裴折仍嫌不够似的,咄咄道:“别打扰我和九公子联络感情,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和九公子之间虽抵不上一座庙的交情,但林统领再掺和下去,恐怕要折寿。”

“那林某就不打扰裴大人的好事了!”

“好事”两个字,几乎是林惊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血味儿,可想而知,他这怒火有多么强盛。

言罢,林惊空扭头就走,带着官兵们离开了画舫。

金陵九“呵”了声,意味不明地笑:“我和裴探花没什么好联络的感情吧。”

“感情是聊出来的,你怎么就知我们没有?”裴折用扇子敲着掌心,视线扫过站在金陵九身后半步处的左屏,“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个时辰虽有些迟,但夜黑风高好办事,九公子,闲杂人等都该清走了吧,你怎么看?”

他问了句“你怎么看”,意思却很明显,是逼着金陵九挥退左屏。

金陵九思忖片刻,抬了抬手,左屏拧紧眉头:“九爷!”

裴折乐于火上浇油:“听闻天下第一楼的掌柜说一不二,今日一见,也不过虚言罢了。”

左屏冷声斥道:“放肆!”

裴折不怒反笑:“礼数也不周全。”

金陵九沉下眸子:“左屏。”

左屏浑身一凛,瞬间低下头,不再与裴折交锋,他低声说了句“遵命”,便离开了画舫。

“吱呀——”

雕花的画舫门一关,寒梅香气缭绕,这香气之中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裴折还没说话,金陵九率先开口,语气里有几分好奇:“你那扇子上的字,怎么换了?”

没想到金陵九会问这个,裴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之前在画舫外,他开过扇,想来是那时被金陵九看到了,裴折摇摇头:“没换。”

金陵九的语气有几分玩味:“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吗?”

裴折素来自信,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当不当得起“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头,此时被金陵九一问,他忽然打从心底生出点不合时宜的羞赧。

一朝突如其来,经风霜历大浪的脸皮变薄了,裴折低低地笑了声,索性展开扇子给金陵九看。

习惯使然,金陵九一打眼先看的是折扇有没有玄机,他眼睛毒,看出来这折扇的材质极为普通,和市面上常见的素白折扇别无二致,一文钱一把的货。

能吸引人的只有折扇上龙飞凤舞的字——天下第一美男子,铁画银钩依次排开,好不嚣张,字如其人,能看出落笔之人的心性。

裴折手腕一翻,将那折扇掉了个个,反面是更加狷狂潦草的几个字——别烦裴爷爷。

金陵九的视线从折扇上移开,落到慵懒笑着的人脸上,拍了两下手:“高才,裴探花不俗。”

裴折故意曲解他这话,只当听不出更深层次的意思,顺杆子往上爬:“一般,一般。”

一旦遇上厚脸皮的主儿,文字游戏就没玩下去的必要了,金陵九哂道:“裴探花不是要与我联络感情?”

裴折合起扇子,深深地凝视着金陵九,忽然上前一步,推着金陵九坐在软榻上。

金陵九蹙了下眉,袖口的金丝线轻荡,他推拒的手被裴折攥紧,眉心的痕迹越压越深:“裴折!”

“好听,裴某人头一回觉得这名姓起的妙,全赖九公子点拨。”裴折左膝压在软榻上,握着金陵九的右手,笑得吊儿郎当,“九公子别急,弄疼你就不好了。”

他们初相见,裴折这般作为,一言一行,都称得上无礼,对金陵九来说,已是顶了天的冒犯。

右手被抓着,金陵九身体微微后仰,左手撑在榻上,才保持住平衡,没有直接倒在榻上。

金陵九向来习惯把一切抓在手掌心,裴折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又冲又莽,以至于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裴折拿到了主动权。

裴折暧昧地眨眨眼,笑着哄道:“九公子娇贵,待会要是裴某人动作太重,你就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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