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瞬间，办公室里的氛围瞬间就由暧昧变成了尴尬。
黎漓身上穿着裙子，这会儿迅速查看了一下，幸好没有任何走光的迹象，她这才连忙坐起身来，又看了陆正业一眼，犹豫片刻，低低喊了一声：“陆先生。”
陆正业的视线很快就从她身上移开，落到了陆昊祯身上，“你今天白天没来公司。”
“是。”陆昊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这才道，“所以现在在加班。”
陆正业闻言，脸色控制不住地微微一沉，又看了黎漓一眼，随后才开口说了一句：“不要太晚。”
说完，他转身关上门，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黎漓坐在那里，心绪控制不住地就沉了沉，见陆昊祯转身看过来，她这才站起身来，微微靠进他怀中拧了他一把，“都怪你！好好地看照片不就好了？”
“现在有什么不好？”陆昊祯低头问她。
黎漓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推向办公桌的方向，“你赶紧忙你的去，我自己看照片！忙完了还得回家呢，总不能在办公室过夜！”
陆昊祯又看了她一眼，随后才回到了办公桌后面。
他坐在那里忙自己的工作，而黎漓依旧坐在这边看自己的照片，精神却无论如何都不如先前集中了。
陆昊祯要做的工作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然而先前趁黎漓休息的时候开了个头，这会儿便只想一次性完成，因此两个人又在办公室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陆昊祯才带着她离开。
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迅速地下降，黎漓心里控制不住地叹息了一声。
刚才站在这部电梯里上来的时候就一路祈祷不要被人遇见，现在下去的时候，却只觉得被谁遇见都无所谓了——
反正，最不该看见的人也已经看见了。
陆昊祯握着她的手，原本是站在她身前一些的位置，却突然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黎漓蓦地抬起头来，笑了，“没什么啊。”
陆昊祯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公寓，黎漓首先做的事情就是整理照片，到底是属于别人的，还是早些归还才好。
陆昊祯冲了凉出来，她刚好用手机给蒋天和发去一条消息，见他从卫生间走出来，便将手机放回了手袋里，笑着站起身来，“轮到我了。”
她回到房间取了换洗衣物，很快就走进了卫生间。
陆昊祯擦着湿发走到沙发里坐下，旁边就是黎漓的手袋，而她刚刚放进手袋里的手机刚好在这时候响了一声。
陆昊祯低头看去，手机是侧放的，从上面看去，只能看见屏幕亮起来的光，却看不见屏幕。
然而他的视线却还是被那片光吸引了。
陆昊祯伸出手来，从里面取出了手机的光照亮的一板药片。
避孕药。
陆昊祯清凉的目光从背后的服用说明上掠过，又翻到了前面。
一板药一共二十颗，而目前还剩下十二颗，没了的八颗每次两片，正好的四次的量。
刚刚好，就是回到江城之后他们亲热过的次数。
陆昊祯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又盯着那板药看了许久。
直至卫生间里传来黎漓吹头发的动静，他才回过神来，重新将药塞进了黎漓的手袋里。
黎漓吹干头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陆昊祯已经回到了卧室。她走到沙发旁边，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手机，便看见了蒋天和回过来的消息：“好的，明天见。”
黎漓这才退出消息界面，拿着手机回到了卧室。
陆昊祯坐在床头翻看着一本书，眉心微拧，目光沉沉的模样，分明正是看得认真的时候。
黎漓心头微微一松，“我先睡啦，你也不要看太久。”
“嗯，晚安。”陆昊祯吻了她一下，沉声道。
第二天中午，黎漓在蒋天和住的那家酒店的餐厅见到了蒋天和。
“蒋伯伯，您久等了。”黎漓在他对面坐下来，微笑着说了一句。
“没有没有。”蒋天和说，“是我无聊，所以就先过来等你了。”
黎漓笑了笑，低头从手袋里取出那一叠照片，抬头递给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发直。
黎漓不由得怔了怔，“蒋伯伯？”
蒋天和迅速回过神来，连忙伸出手来接过照片，对黎漓说：“你照片都备份好了？”
“嗯。”黎漓点了点头，“扫描放进了电脑里，手机里也有，随时都可以翻出来看。”
蒋天和听了，点了点头，低头翻看了几张手里的照片，随后却又控制不住地抬头看了看黎漓。
黎漓只觉得他今天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顿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前天，没什么事吧？”
前天黎仲文跟蒋天和之间的情形黎漓懒得多管，匆匆离去，也不知道结局如何，这会儿想起来，竟然会觉得有些对不住蒋天和。
“没事，没什么事。”蒋天和笑道，“我跟你爸……跟他也是旧相识，虽然以前闹过一些不愉快，可是到底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黎漓点了点头，道：“没有惊扰到蒋伯伯就好。”
两个人一起吃过午餐，黎漓在外面胃口一向一般，再加上面对的人不怎么熟悉，便吃得更少了些。
蒋天和却格外关心她，一个劲地让她多吃一些。
黎漓并不适应这样的关怀，一餐饭下来，始终还是很客气。
蒋天和意识到什么时候，很快笑了起来，“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黎漓喝了口茶，摇头轻笑。
蒋天和看她的目光却又迷离了片刻，随后才道：“前天晚上我忽然梦见了你妈妈，那种梦见故人的感觉，真的是……很感慨。所以再看见你，忽然就又想起很多你妈妈从前的模样，你既然是她的女儿，我也应该好好照顾你。”
“谢谢蒋伯伯关心。”黎漓说，“我挺好的，会自己照顾自己。”
蒋天和听了，许久之后，才又低叹一声点了点头，“那就好。”
……
告别蒋天和，黎漓站在酒店门口等车的时候，却意外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驶到了酒店门口。
她心念一动，转身准备避开的时候，门童已经上前拉开了车子后座的门，恭迎上面的人下车。
这会儿再走难免显得刻意，黎漓唯有顿住脚步，只希望下车的人不要看见自己。
然而结果却偏偏事与愿违。
陆正业还没下车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黎漓，一下车来，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她身上。
四目相视，黎漓只能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陆先生。”
陆正业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径直走进了酒店里。
黎漓轻轻呼出一口气，很快坐车离开了酒店。
夜里，陆昊祯照旧出现在了她的公寓里。
这样的情况下黎漓已经没有再矫情地赶他回家，他愿意留下过夜就留下，她也不多说什么。
于是仿佛是顺理成章的，晚上两个人又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黎漓初尝情/欲滋味，而陆昊祯也是初尝甜头，昨天夜里相安无事，今天难免就要发生一些什么。
虽然中午的时候又一次遇见了陆正业，黎漓却还是尽力摒除了他带给自己的影响。
陆昊祯又一次成功挑起黎漓的热情时，仿佛是一种中奖的心情，毕竟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而若能一直如此下去，该有多好？
而黎漓的感觉则依旧是奇妙而愉悦的，虽然已经经历过，却还是觉得新奇，觉得陌生，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却还是有不同的体验，那就是陆昊祯拆开一盒全新的避/孕套的时候。
黎漓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仿佛想不通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东西出现。
毕竟在他们之间，除了第一次的时候，这样东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黎漓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至陆昊祯低身下来，含住她的唇轻吻了片刻，声音沉沉地说了一句：“还不是时候，对不对？”
她怔忡片刻，忽然就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紧紧与他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