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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个人带着一堆冰棍到了季玉梅家。
这还是余娇娇第一次来季玉梅家。
季玉梅作为鸿雁的厂长，以及在纺织厂工作多年的老资格，当然是有资格分房子的。
不过她男人就是石林县人，家里在石林县有房子，季玉梅作为一个典型的富有牺牲精神的党员，就拒绝了厂里安排的宿舍。
——常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住在厂里宿舍的。
现在的小县城，除了工厂宿舍，还没开始大规模建设楼房，季玉梅家也是石林县这边的常见小院子。
进院子余娇娇大概打量了一下，发现小院子打扫的挺干净，甚至挺有情调。
在院子南边挨着墙边的地方有一颗葡萄架，院子正中央还有一颗山楂树，山楂树这个时间已经到了花期尾声，大部分都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小果子，只剩一些晚开的花还顽强的盛开着，给这个院子平添了一份生机。
山楂树下还种了一点菊花，余娇娇也不大分得清楚是什么句话。
跟山楂树对称的另一边，则是一丛正在盛放的月季，空气中还隐约有月季甜腻的花香。
余娇娇略微打量了一下就没再细看：“你家里人呢？都去上工了？”
季玉梅眼帘微垂，声音略嫌冷淡：“我婆婆，可能去打牌了吧，我公公可能还没下班，媛媛这几天跟着县文工团去学跳舞了，这时候肯定不在家。”
在提到媛媛的时候季玉梅的声音才重回温和，而且她没提她男人。
余娇娇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打牌……说实话，打牌很难让人不联想到赌博。
余娇娇没对季玉梅的婆家人做评价，只是扶着季玉梅进了屋就立刻开始帮她冰敷。
五六根冰棍被用来冰脚脖，饶是季玉梅不缺钱也有点心疼：“哎，其实去冰糕厂问问人家有没有冰块就行了，三毛钱呢，就这么浪费了。”
敷脚后化成水的冰糕显然不能吃了，特别浪费。
余娇娇道：“那也得我知道冰糕厂在哪儿。”
冰糕厂在石林县是个新事物，她去上学的时候还没有这东西呢。
季玉梅道：“可以打听……”
“……你的脚可等不了我去打听再去找冰糕厂。哎呀不就三毛钱，又不是故意买来扔掉，你脚早点好早点回厂里抓生产多做贡献不就行了？”
季玉梅被余娇娇堵的无话可说。
季玉梅是个很要强的人，让她就这么坐着接受余娇娇的帮助是不可能的，从余娇娇要给她冰敷开始就一直催余娇娇走。
王晗还小离不开妈妈，厂里的事情也一大堆需要余娇娇去处理，季玉梅并不想让她在自己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余娇娇还打算找机会看看季玉梅身上的伤呢，哪里肯走，各种找借口，又是热敷又是倒水，又说自己饿了问季玉梅没有什么零食先垫垫肚子。
搞的季玉梅也不好让她空着肚子离开，虽然找了点家里的桃酥饼干，还打算亲自上阵帮余娇娇做点疙瘩汤什么的。
余娇娇又不是真的特别饿，哪里能让病号劳动？当然是极力推拒了。
俩人正拉扯间，有人在外面叫季玉梅：
“玉梅？是你回来了吗？你不是要上工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正好，省的我去你厂里找你了，你手里还有多少钱？给我一百，我有用。”
余娇娇停下动作，傻乎乎的盯着季玉梅，低声道：“他是谁？你丈夫？”
按理她叫季玉梅姐，那季玉梅的丈夫她也应该叫姐夫来着，可因为那个意外发现，别说姐夫了，她脸‘他’都不想称呼，恨不得直接叫人渣。
季玉梅苦笑微微点头：“我扭到脚就请假回来了，现在……”
外面的男人跟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尖声道：“什么？你居然请假？你请一天假扣多少钱？没钱一家子吃屁喝风啊，你这个……”
男人说着就闯进屋来了，正想骂季玉梅，就看到了余娇娇，顿时眼睛一亮。
“哟，美女呀。”
男人脸上堆着笑，用力搓了搓手：“这位，这位同志，你叫什么？你也是厂里的人？你是我家老季的同事吧？哎呀，辛苦你这么远还把她送回来，真是谢谢你了。也是我家老季太娇贵，不就扭了下脚，当谁没扭过的，屁大点事儿跟要了命似的还专门请假回来。哎同志，来握个手呀？”
余娇娇看着眼前的男人。
在大家普遍都很清瘦的年月，这个男人是少见的肥胖。
因为个子挺高，倒没有赵鹏程那么高，大概有个一米七八的样子，因为胖，就显得壮。
当然，从他微微凸起的肚子，和穿着断袖露出来的肥肥圆圆的胳膊，他这种壮，其实是虚壮，和人家那种经年劳动以及赵鹏程那样锻炼出来的健壮是两码事。
余娇娇敢肯定，这个男人别看比赵鹏程胖了至少三圈，可体重绝对比不上赵鹏程。
人家赵鹏程那是真一身的腱子肉，emmm，总是让她爱不释手的很。
咳，有时候余娇娇总觉得自己是个大色女，宁愿当后妈都没离婚的缘故，肯定是太过迷恋赵鹏程的身体，咳咳。
余娇娇笑了下没接话也没伸手。
她是人，人不能和畜生握手。
结果她这一笑，男人立刻看直了眼，嘴里不断的嘀咕：“乖乖，我嘞个乖乖，我嘞个乖乖……”
季玉梅紧张的推了余娇娇一下：“你，你快回去吧，自行车在外面，你赶紧骑着车走吧。”
男人嘿嘿一笑：“走什么？老季啊，你也是不懂事，你同事好心好意送你回来，你都不让人家歇会儿就撵人家走，这像话吗？怎么也得让人在咱家吃顿饭不是？对了同志，我叫詹功成，同志，你叫啥名字？你长这么漂亮，你名字一定好听吧？”
季玉梅忍无可忍，不顾脚疼‘霍’的站了起来：“詹功成！这是我同事！不是你勾搭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放尊重点！”
詹功成不耐烦的伸手就要推季玉梅：“我跟你同事说话呢，有你什么事？一边去！这位同志，说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到底叫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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