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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余妈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年什么年景你也看到了，这贼老天，平时咱们盼着下雨它不下，今年倒好，盼着不下呢，下了那么长时间，玉蜀黍全毁了。”
倒没全毁，可收成绝对比不上正常年景。
要说后来几乎各村都有补红薯苗蔓菁苗的，可这玩意儿和玉米不一样。
玉米收上来了除了当粮食，杆子是为了沤肥。
红薯秧子蔓菁秧子以及其他的各种秧子，倒是也能沤肥，可还要留着喂牲口呢，哪儿能都去沤肥了。
地是最实诚的，你对它有几分照顾，它就回报你几分。
要不咋说春不种秋不收，人哄地一天，地哄人一年。
现在可没有化肥，地里施肥全靠积肥和粪尿。
五月的麦秸秆，秋天的玉米杆，还有其他的各种秧子，甚至其他不适合喂猪喂牛喂骡子的草，也都会弄回来堆肥，就为了来年有个好收成。
不光是这个，堆肥也是要记工分的。
每家每户堆的肥，按多少好坏，计分，最好的能给计十二个工分，其他次的五六个到十来个工分不等。
往年丰收的时候还好，像今年这种情况，去山上搂叶堆肥就是必须的了。
往年当然也楼叶子，可那时候玉米杆充足，不像今年这么紧缺。
余娇娇自己是不知道这回事，但她记忆里有，余妈一说她就想起来了。
余娇娇就皱眉：“大家都要去搂叶子，山上的叶子都没了吧？”
余妈叹气：“可不是？连山后的树上都没叶子了，你去外面瞅瞅，那些草都被割光了。”
说到这里余妈神神秘秘道：“听说北边的水库要放水了，你爸他们就是去那边等人家放水了捞里面的叶子呢，你爸带着咱们村很多人去的，这次肯定能捞不少树叶。”
余娇娇惊呆了，还有点慌：“这这，太危险了吧？要是出事了咋整？”
水库放水，那水有多急看过的都知道。
水库太深叶子不好捞，等放水的时候，里面的落叶顺水出来，大家就是捞这种叶子。
放水的渠说是渠，其实是条小河，四五米宽，倒是不深。
可再浅的水，冬天也是很要命的。
难怪她觉得她妈做饭有点不对。
肉是切了一半没错，可肉是跟腊肠一起炒的，其他萝卜白菜之类的，切的也不多。
她还以为她妈终于大方一回了，原来是只有他们三个大人和八个孩子。
余妈叹气：“放心，没事的，你小时候不还跟着去看过？大家经常干，没事的。”
人都已经走了，余娇娇再担心也没用。
一家子吃了饭，赵鹏程和余娇娇就带着孩子走了，他们还要回赵家村一趟。
那边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回忆，毕竟是赵鹏程的根，还有狗子叔留给他的那个房子，他也不能就这么扔了不管。
还有园子地。
他们家一家子都去城里了，户口也都到了城里，地就没他们家的了，大队是要回收的。
也就是之前院子里还有些菜才一直让他们留着，现在冬天了菜也都没了，正好回去办一下手续。
赵志兵他们在余家村也就跟表哥表姐他们玩，邻居家的孩子虽然也玩，毕竟陌生，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会生气打架。
可说起来，他们最想的还是赵家村的小伙伴。
三个小的没啥感觉，他们太小，城里育红班还有新认识的小朋友都很有趣，早就把村里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赵志兵就不一样了，这孩子毕竟大一些，还记得那些小伙伴。
他这次回来还带了好些自己攒了好久的糖果，就是准备分给那些昔日的小伙伴呢。
不过到家，赵鹏程还没发现什么，余娇娇先黑了脸：“有人来过咱家，老赵，咱家钥匙除了咱俩那两把，你还给谁了？”
她锁的门她清楚，
她锁门的时候，门栓是会插到头，这样好看。
可现在呢，门栓留了最前面的一个插头没穿进去，锁就在两个插头中间。
赵鹏程伸头看了一下，疑惑道：“没给过谁啊，是不是你忘了？”
“不可能！”
说到别的余娇娇可能记得不是太清楚，但像锁门这种，勉强也是涉及到美观问题的，余娇娇记得很清楚。
她当时为了好看，还从路边拽了朵喇叭花插锁鼻上来着。
花干了风一吹就掉了，可上好的锁可不会再自己换位置。
余娇娇不信邪，上去就拽了一下，结果‘啪嗒’一声，锁掉了下来，锁鼻还好好的挂在上面。
余娇娇一下就傻眼了，无助的回头看赵鹏程。
赵鹏程皱眉，结果锁看了下：“被人撬了。”
也不知道对方咋撬锁的，把锁鼻都给撬下来了，为了不让分看出来，还在锁眼和锁鼻里塞了点干草。
不然也不会余娇娇一碰就开了。
余娇娇一听被撬了锁，气的不行：“报警！必须报警！这还得了？等咱们再晚几天回来，是不是咱家房子都要被推平了？”
赵鹏程叹道：“先进去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吧。”
余娇娇搬走之后还回来过，赵鹏程自从出事就一直在城里，后来又各种事情耽搁着，这么长时间了了还是第一次回村里。
现在乍一回来竟然还有点陌生了。
余娇娇一听东西可能被偷顿时稳不住了。
推开门就直奔堂屋。
她走之前把东西都放堂屋了，什么大锅镰刀锄头铁锹铁镐包括筐子和剩下的一点柴火。
在这个时代生活，也不免染上了这个时代的烙印，看到什么都舍不得丢就是一种。
结果她刚冲到院子里看到堂屋的门就气的破口大骂：“王八犊子，千万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小偷不仅是把门给撬了，人走的时候连锁都没锁。
不，他们家堂屋的门的锁都不见了，门栓都没了，两扇门就这么大开着。
秋冬风多，灌的屋里都是树叶艹和沙土。
赵鹏程听到余娇娇的声音就知道不好，赶紧跑过去，看到屋里的情形也有点无语。
赵志兵更是大叫了起来：“大锅，咱家的大锅不见了。”
“还有碗，碗也没了。”
原国民眼珠子骨碌碌转。
这娃还懵懂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国华已经开始点数了，点完就大声道：“妈妈，咱家的三把镰刀，一个锄头，一把铁锹，一个大锅，三个坛子，六个碗，还有两个板凳，一个草墩子，都没了。”
余娇娇暂且顾不上，她直接冲去开了柜子。
看到空荡荡的柜子眼睛都直了，说话的是偶声音都变了：“咱家的被子，褥子，还有以前的旧衣服，都不见了……”
他家这是被鬼子扫荡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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