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毒杀的黑锅得自己背上,又被手下群臣“放在炉火上”烧烤,曹操有苦难言。
本想干脆就继位了这个皇位,但那样做的话,更是黄泥巴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得位不正,会被天下士人及史书诟病的。
而“杀先皇而自篡”,会遗臭万年的!
想来想去。曹操还是觉得应该借鉴他妓娼老婆那个行业的成功经验——“欲作婊子,先立牌坊”。
于是,曹操对魏王府群臣道:可先发卜告给天下各州,声明皇帝刘协系“暴病”不治身亡,具体“病”因正在调查之中。”
顿了一下又道:“天下不可无主,皇帝长子早夭,次子刘懿,刘貌等人俱德行欠佳无人主之姿。唯其幼子刘敦,虽然不足一岁,但才德俱佳,龙凤之姿天成,或可为天下之主。”
华歆一听,赶紧附和道:“魏王说得极是,其实小皇子刘敦继位,上天早有祥瑞暗示。”
曹操心中暗惊,问道:“有何祥瑞?”
华歆道:“去岁小皇子刘敦降生时,适逢天下大旱,这小皇子降生不到五个时辰,就尿了九次,此暗示……”
“暗示什么?”众人皆问道。
华歆道:“皇帝是九五之尊,这五个时辰尿九次,岂不暗合了“九五”二字?”
众人尽皆大笑,有人问道:“那么,“尊”字又是怎样合的上呢?”
华歆口才极好,得意地笑道:“拉尿又叫“蹲厕”,“蹲”者,“尊”也。”
又有人问道:“刚出生的男性婴儿拉尿,又怎么会蹲呢?”
华歆道:“有侍者抱着,替他蹲啊,这不,正意味着由魏王扶持,才让刘敦小皇子做“九五之尊”的皇上吗?”
“天意,真是天意!”
“非子鱼(华歆字子鱼)不足以识天机也!”
……
众人尽皆“狂喜”,对华歆之才“佩服”之至!
待众人笑声止息之后,华歆又接着道:“更巧的是,当时适逢兖豫大旱,水源枯歇,艳阳似火,土地干裂,庄稼汉们心如刀绞!但是,自从那小皇子尿了九次之后……”
华歆故意拉长语音,欲言又止。
果然,有官员急不可奈地问道:“之后,之后怎么样?”
华歆道:“之后……不到十天,就下起了大雨。”
“那,那次是大洪灾……呃,我说错了,那是泽被苍生,雨露均沾,齐天洪福啊!”
有官员说错话了吓得要死,又赶紧“修正”了自己的语误。
曹操不以意,大笑道:“既是天下百姓福祉,那就由子鱼(华歆字子鱼)去准备吧,一切从简,不可太过奢华而虚耗民财。”
群臣们都明白曹操的意思,这是在修建刘敦禅位的牌坊啊。
……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夏,刘协“暴病”身亡,同年六月壬申以天子礼仪葬刘协于禅陵,谥号为“孝献皇帝”,简称献帝。
献帝的“献”字,其实并非奉献的意思,其中并无贬义。在古代通假词中,“献”是“贤”的意思,即“孝贤皇帝”的意思。
同年九月,曹操拥立才八个月大的刘敦为帝,定都郯城,依旧沿用建安年号。
刘协“暴病”身亡的消息传开之后,天下震惊。
虽然朝廷官方的声明是“暴病身亡”,但在迁都途中“中毒身亡”的事实又怎么瞒得了天下人之口?
再加上“别有用心”之人的恶意宣传,弄得全天下群情汹汹。
……
消息传到荆州时,已经做了楚王的刘备正在与群臣议事,听到刘协被“曹操”毒杀,刘备当即两脚一蹬,歪倒在王座之下。
众人救之不醒,只好抬到后院给王妃们照顾,据说是“昏死”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早朝时份,才在太医和娘娘们的共同努力下,被“救醒”过来。
刘备躺在吴懿的女儿怀里,没有去参加早朝,而是命人叫诸葛亮到“病房”相见。
见到榻上满面红光的刘备,诸葛亮笑了笑道:“主公现在,应该戴上白帽子了?”
刘备道:“这是后宫,不用着孝服吧?”
诸葛亮道:“还是戴上的好。”
刘备:“有必要吗?”
诸葛亮:“试试看。”
刘备笑了笑,让人拿来一块白绸系在帽子之上。
诸葛亮见状,纳头便行了个拜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刘备一愣:“孔明这是何意?”
诸葛亮道:“之前楚王是王,王字头上再来一顶“白”帽,岂不刚好是个“皇”字?”
这句话,一下子说中了刘备的心思!
刘备立即挺身站了起来,问诸葛亮道:“可……可以吗?”
诸葛亮道:“当然可以!主公乃帝室之胄,今天子遇害,主公若不继承汉室,欲坐视汉室倾亡乎?”
刘备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复又问诸葛亮道:“若曹操来攻,如何挡之?”
诸葛亮大笑道:“曹操已是焦头烂额,如何敢来进攻。况且,王嵩也不会坐视曹操攻打主公而不管。”
刘备道:“孔明是认为王嵩会支持我称帝?”
诸葛亮道:“即使不支持,也不会反对。而且,王嵩的麾下也必会支持王嵩称帝!接下来,曹操也会表演禅让的把戏,登基称帝!”
刘备终于下定决心,对诸葛亮道:“该如何行事?”
诸葛亮道:“当先入为主,在王嵩和曹操没有称帝之前,主公先称帝,这样,天下人就会认为主公才是汉室正溯,而后称帝的王嵩和曹操则变成了名不正,言不顺。况且……”
刘备急问道:“况且什么?”
诸葛亮道:“况且刘氏皇族历五百余载,子孙遍及天下,如今面临灭顶之灾,只要主公登高一呼,天下凡高祖子孙,必云集而来相助,主公可借皇室之财力人力,快速壮大势力!”
刘备大喜道:“孔明真乃吾之萧何也,我若为帝,当以孔明为丞相。”
孔明大礼拜谢道:“臣,谢陛下隆恩。”
两人相视大笑。
笑完之后,诸葛亮对刘备道:“陛下,现在该哭了……”
“呃……”
刘备闻言,低下头来,眼珠转了几下,然后猛地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大叫一声:“皇上,你死得好惨啊,痛杀我也!昂……昂昂……昂……”
整个楚王府,都充斥着刘备的哭声,闻者无不涕然而泪下!
然后,在诸葛亮的搀扶下,刘备一边放声大哭,一边朝议事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