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无妄山林,连绵万里,地势凶险,以往这里是彪的地盘,因为此兽神出鬼没彪悍凶猛而且不挑食,一切活着的动物均能作为盘中餐,所以鲜少有人入林冒险,后来这只彪突然平空消失,无妄山林才渐渐慢慢恢复了些人气。
独特的自然环境养育着无数奇珍异兽天才地宝,为避免太多人来这探险寻财破坏生态,朝廷将它列为官府禁地,除各大修院及贵族子弟可以在规定季节里来这历练外不允许闲杂人员进入。
又到开放季度,因为天公作美所以今年各学府到这里的弟子特别多,附近的村民抓住这一年一度的机会,在林外摆摊设点,赚些家用,也算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吧。
胖子为了这趟远行事事亲力亲为力求面面俱到,他也是没办法,店铺扩张过快,食材是餐饮行业的生命线,现在好不容易请动这帮大神狩猎,想要满载而归那得未雨绸缪算无遗漏,谁知下一次进山入林又要到猴年马月,加上这一路紧赶慢赶非常累了,看到有茶亭马上建议休息片刻,反正又不是去赶集,大家觉得坐下喝杯茶也不错。
不过刚一坐下麻烦上门了,一个浑身酒气油头粉面的锦衣男子走了过来,指着胜男说:
“美人,茶有什么好喝的,去咱那桌坐坐,有酒有肉。”
胜男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敢调戏姑奶奶,找抽吗?手立即伸向腰间的鞭梢,不过一抬头见他喝得很醉了,忍了忍,也就没出招。
那家伙得寸进尺,竟伸手来抓:
“小美女,过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粉面男竟然是个不错的练家子,大醉之下使出的擒拿手居然又快又稳。
“活得不耐烦了,胆敢欺负咱妹,一步七杀。”
梅八可是最疼爱胜男的,见她被轻薄顿时气暴了,扬手宝刀飞出,一条墨龙张牙舞爪咆哮着凶狠地朝对手吞噬而去,顿时满场寒光逼人,显得杀气腾腾。
“咣。”
尽管喝多了酒,粉面男的反应却异常的快,刀未及身便全速后退,一闪已在三丈之外,墨刀扫过,衣裳化灰,里面银色的护甲被破开,胸口一道浅浅的刀痕流出少许血。
王道愣了一下,凝神地盯着粉面男,有些诧异地说:
“咦,喝醉了身手居然还这么敏捷?军方专属的软银护甲?哪个大官的公子?”
梅八收回墨刀呆滞了,怎么回事?没什么作用,不应该啊,平时碗口粗的树枝也能轻易砍断,今天怎么失手了。
八爷这人做什么都不专心,惟有一刀七杀上却下了苦功夫,整整在山洞里练了二年,威力可不是一般修者应付得了的,凶捍的彪都不是一招之敌,但这次出手似
乎没能把对手怎么着,而且还是一个喝醉了酒反应肯定比平时迟钝的对手。
尽管命中目标但梅八却有些郁闷,因为以他对出手力度的预计,虽不会将对方开膛破肚但划开几道伤口应在情理之中,不过那家伙似乎并没多大亊。
粉面男低头看了看胸膛,酒也吓醒了一些,倒吸了口冷气,如果没有护身宝甲后果可不堪设想,摸摸伤口喃喃自语:
“好快的刀。”
王道拍拍梅八的肩膀告诉他:
“太慢,八爷,你的刀真的太慢了。”
上官七摇摇头,用调侃的口吻说:
“是啊,慢得简直像蜗牛爬,我过世的外婆在厨房切菜时的刀法都比你快。”
梅八有些呆滞,看看墨刀,他虽并不想杀人所以留了力,但这效果太差了:
“咦,居然没怎么着那小子?”
对自己的刀法第一次丧失了信心,看来大家说得没错,的确太慢。
王道认真地替他分析:
“对方这还是因为喝醉了,否则你刀风都踫不到他。”
上官七加重语气对梅八说:
“老八,想快,学学你老爹就行。"
梅八还没从失望中恢复过来,一楞神问:
“我老爹?”
上官七喝了口茶,告诉梅八:
“勤能补拙。这一刀要是你爹发,三分力就得让那小子至少得卧床疗养大半年。”
梅八想了想,一脸沮丧地说:
“这招刀法我已经够努力了,每天至少练五个时辰,后山都被砍秃了,看来还是天赋太差。”
王道怕梅八灰心,笑着给予鼓励:
“其实你也挺厉害的,那醉鬼境界比你高,中阶圣人居然被一个普圣给砍伤了,他应该比你更吃惊意外。”
上官七也拍拍他的肩膀夸奖道:
“对对,不必失望,如果不是境界差得有些大,你肯定能够劈死他。”
粉面男吃了个暗亏,岂肯善罢甘休,抽剑,准备出手。
一个随行老者立即挡在他前面,小声地说:
“少爷千万别乱来,会吃亏。”
粉面男止步,他很信任这老者,小声问:
“为什么?那家伙不是很厉害,我有把握三招撂倒他。”
老者慎重地说:
“他的确只是一般,但对方有高手。”
粉面男楞了一楞,看了看茶亭,一个胖子一个女孩一个书生二个少年,怎么看都不像厉害角色,纳闷地问:
“他们中有高手?不会吧。”
老者点点头,小声地告诉他:
“而且是绝顶高手。”
粉面男仔细地再看了一遍对面,仍然不相信地问:
“谁?”
老者没望上官七,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走在街上不小心多瞅了别人几眼引发斗殴的亊太多了,压低声音说:
“那白面书生我根本看不透他修为。”
粉面男不以为然地说:
“也许他就是个书生没修为。”
老者摇摇头,认真地劝阻道:
“但我能隐隐感觉到他的气场,非常強大,少爷不可冒险。”
粉面男感到有些诧异,这老头可是自己护卫队修为最高的一个,爹选择他同行正是因为老者见多识广目光犀利,迟疑了片刻,不解地问:
“连您这圣王也对付不了?”
老者将粉面男的剑插回去,继续劝说:
“少爷,以我的见识,他根本不是咱们这个级别能应付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不必急于求成。”
粉面男知道老者从不说假话,心虽不甘,但只能强行压住:
“好吧,以后再找机会收拾那砍我一刀的家伙。”
老者见他不再坚持,放下了心,连忙往前一步,拱手行礼:
“对不起各位,我家少爷平时不这样,今天酒过量了,老夫代他向这位姑娘陪个不是。”
胖子不想节外生枝,忙出来打圆场:
“既然认识到错误,那就算了吧,八爷,消消气,坐下喝茶。”
见梅八拎着刀似乎还有可能出手,老者忙自报家门,希望能息亊宁人:
“我家少爷是城北城主的独子,得罪之处还望各位海函,以后去敝地小老一定作东请客。”
又是城北城圣王,天生的冤家对头吗?梅八感到有点郁闷,但想到曾经洗劫了他的金库,气也就消了一半,缓缓地坐下了,不过手仍在刀柄上。
胖子生怕一打架狩猎会泡汤,立刻帮梅八捶捶背,轻言细语在他耳边说: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回去后我请八爷上春风楼消火。”
妹妹被人欺负,梅八其实打心底不愿善罢甘休,狩猎事小,面子亊大,反正有七哥祸不怕闯得大,天塌下来高个顶着,但还是得征求一下王道的意见:
“兄弟,你的意思呢?”
王道看得出粉面男的确醉得很厉害,刚才的无理应该没受大脑的控制,记得出山时师父叮嘱过,行走江湖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事都得留一线。
这么一想,好像没必要跟一个醉鬼计较,所以挥挥手对老者说:
“你还是找个地方帮他醒醒酒吧。
老者大喜过望,为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立刻行了个礼,推着粉面男赶紧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