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轩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做声。
见他不肯回答,季如雪似乎更加恼怒了,难以忍耐地低喘几声,又极其粗鲁地把他翻了过来,林若轩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眼前一黑,双眼已经被一条厚厚的布帛,紧紧蒙住了。
“上次我们是这样的,先生搂着朕的脖子……”季如雪一边摆弄他,一边低声呢喃,动作稍微温柔了些。
林若轩什么也看不见,僵硬地任由他摆弄着。
季如雪让他搂着自己的脖颈,试探着折腾了他一会儿,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又过了片刻,这位年轻的帝王渐渐暴躁起来:“你还想不想要萧图南的命了?你再这样,朕就把他的脸皮剥下来,仔细硝制一番,做成□□赏给你……你应该知道,朕杀兄弑父,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若轩又是难受又是酸楚,但又没有办法,他犹豫了许久,只好硬着头皮,慢慢把手往下面伸去。
可他什么都还没碰到,便觉得手腕猛地一紧,已经被季如雪一把捉住,狠狠按在了头顶。
林若轩涩声道:“又,又怎么了?”
季如雪那张雪白俊美的脸庞此时阴沉如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之前看着朕的脸,只不过上个药,就露出那种样子,浑身都在发抖,还叫了……如今却要靠手……你既然做了朕的妾,便不再是男人,只能用那里舒服,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他这番话一个脏字也没有,内容却极尽羞辱,林若轩的嘴唇轻轻颤了颤,不再做声。
“朕会让你舒服的。”季如雪深深吸了口气,动作渐渐变慢了,仿佛故意要让林若轩细细感受,正在发生的一切。
林若轩被他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忍着极度的羞耻,勉强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感受着季如雪在怎么对待自己……可是,他的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想起太监们的那些话,自己如今这个样子,和他们说的有什么区别?身为一个男人,身为季如雪的先生,却这般柔顺地伺候着他,承受着他的雨露……
更羞耻的是,过去那两次,季如雪还特别喜欢说些荤话,什么“先生是不是很喜欢做我的妻子?”“先生这么敏感,就应该被我这样……”“舒服吗?”,自己明明觉得非常窘迫,但为了哄季如雪开心,居然全都努力迎合了,心甘情愿地叫他“夫君”,满脸通红地说什么“舒服”……
面具也罢,藤蔓也罢……确实是自己的错,但自己这次来京,本来是想救他的,还想跟他解释,可是,可是……季如雪却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说曾经“用过两次”,说自己“柔顺乖巧”。
林若轩难以自控地回忆着那些难堪的事情,又是羞愧,又是酸楚,再加上实在疼得厉害,眼上的帛带渐渐湿了。
身上的人略微顿了顿,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而后,一张微凉的薄唇轻轻贴了上来,声音放柔了些:“怎么又哭了?”
林若轩脑子里一片糊涂,嘴唇紧紧闭着。
季如雪的呼吸滞了一下,牙关极其轻微地响了一声,而后寒声道:“张嘴。”
林若轩不吭声。
忽然,他的下颌猛然一紧,季如雪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狠狠捏住了他的脸颊,几乎是用蛮力强迫他张开了嘴,然后极其粗暴地深深吻了下去!那种接近疯狂的感觉,仿佛要将他肺里的全部空气,仿佛将他口中的全部津液,全都掠夺得一干二净!
“唔,唔……不要……不要!”林若轩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挣扎起来,一边拼命摇头,一边用力推着季如雪。
季如雪的呼吸粗重了一瞬,连自称“朕”都忘记了:“装不下去了?不肯亲朕?”
林若轩一把撕下眼睛上那条布帛,崩溃般吼道:“对,我不肯!滚,你给我滚!滚啊!!”
“胡说,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是我的妻子……”季如雪仿佛一头被抛弃的受伤凶兽,眼睛一片血红,强健有力的胳膊死死按着林若轩,一边发疯般吻着他,一边粗暴地折腾着他,林若轩那一丁点儿挣扎的力道,完全是蜉蝣撼树,天晕地旋之中,他疼得几乎痉挛,终于崩溃一般哭了出来……
……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一切,终于平息下来。
季如雪从身后搂着林若轩,对方早已被自己弄得晕了过去,季如雪犹豫了一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脸,一手湿滑的冰冷泪痕。
先生不愿意和自己……亲热。
这么多年,统共也只有三次。第一次在山洞里,是自己苦苦算计得来的;第二次在燕王府里,是先生想要抛弃自己,临走时动了怜悯之心,主动给的;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是自己硬生生强迫得来的……
太可悲了。
如果先生本性淡漠矜持也就罢了,可杏花楼那个婢女说,先生主动给了她一包助兴的药,让她放在酒里,这样才能和萧图南更加尽兴……还有,先生以前看着自己的脸,连上药都能那般模样,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软绵绵地叫自己“阿雪”,一小会儿就……
可是只要蒙上眼睛,先生就不肯了,就算是强迫,也没有丝毫反应……
季如雪只觉得胸口又闷又痛,妒忌仿佛一条带着毒牙的鞭子,狠狠抽打着他的心尖,他向来机关算尽,可此时竟然没有任何法子,让怀里的人稍稍爱自己一些,稍稍疼自己一些……
他难受得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只能紧紧搂着怀里的人,轻吻着那截纤细脆弱的后颈,才感觉稍微好受了些。
虽然心丢给了别人,但至少人在自己这里。
先生是这般柔弱,可是又这般狠心,这样一个纤瘦清淡的人,却能把自己那颗冷血残忍的心,毫不留情地揉成一团血泥。
季如雪的吻缓缓往下移去,落在那单薄苍白的脊背上,那里还有些许淡淡的粉色瘢痕,仿佛花瓣一般,那是为了救自己,在火场里留下的瘢痕……先生那么好,那么好,护着自己,疼着自己,可是就连两人在马腹里紧紧相拥的时候,先生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竟然是想摸摸自己的脸。
想到这里,季如雪只觉得胸口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只能紧紧搂住林若轩,小声道:“先生,你不要喜欢别人,你喜欢我好不好?你疼我好不好?疼爱阿雪,怜惜阿雪,做阿雪的妻子……好不好……”
林若轩睡得昏昏沉沉,自然不会回答他。
季如雪喃喃道:“先生若是不肯答应,我就把先生变成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看,谁也不能碰……好不好?”
……
当林若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上的棉纸,明晃晃地落在书案上。
“唔……”林若轩极其吃力地爬起身来,有种快要散架的感觉,但身体十分清爽,到处都被细心收拾过了,也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应该是季如雪做的。
林若轩呆望着那方金色的温暖阳光,想起了一些极其遥望的往事。
当初,也是在这间屋子里面,每到下午这个时候,自己就会在书案前,手把手地教季如雪写字,写完字以后,自己会亲自下厨,煮两碗季如雪最爱吃的黑芝麻糯米汤圆,两人一边吃汤圆,一边分享各种趣事,季如雪总觉得自己碗里的更好吃,老是偷吃……
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后,季如雪便会点起油灯,两人一起趴在床上,一边翻看兵书,一边低声讨论……
这一切的一切,几乎恍若隔世了。
自己割了藤蔓,萧图南掉了面具,季如雪终于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又以为自己把他当替身,想方设法地羞辱自己……自己从来不知道,被人羞辱会那么难受,就像自己一直懵然不知,其实自己早就喜欢上了他。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怎么会那样主动,那样迎合,以至于这一切的一切,最后成了折辱自己的武器?
如果不是被最喜欢的人羞辱,又怎么会如此难受,如此心灰意冷?
季如雪或许真的喜欢过自己,那些“妻子”之类的羞耻情话,或许也有几分真心,但在种种误会伤害之下,那些曾经天真热烈的喜欢,早已化为了愤恨怨怼,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地羞辱自己,才会那样凶狠地折腾自己……
如今他们两个,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不如归去。
林若轩发了许久的呆,系统忽然响了起来:【嘟嘟嘟,亲想好应对措施了吗?如果亲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系统可以为亲提供建议哦。】
林若轩精神一振:“什么建议?”
【亲可以自杀。】
“自杀?!”
【亲不要担心,自杀之后,系统会启动重生大礼包,亲就可以获得新身体,然后前往封剑谷,寻找并蒂莲。只是有个小问题,如果任务不能完成,系统就会回收重生大礼包,亲死翘翘;而如果任务成功,亲也只能活在书里了。】
林若轩呆了许久,而后缓缓摇了摇头:“不行。”
【亲不愿意?嗯,也对哦,这样就不能回现实世界了。】
林若轩低声道:“不是这个问题。只是,如果我就这样自杀了,我不知道……阿雪他会怎么样。”
【亲在担心大反派?可是,大反派那样对待亲,亲不是很伤心吗?从昨天到今天,亲的情绪波动值一直很大,一会儿钻牛角尖,一会儿自我怀疑,一会儿自轻自贱,一会儿伤心欲绝……】
林若轩打断了系统的话:“是,我确实很伤心,我也不确定,阿雪如今对我的感情……可是,我真的不能那么做,我不能自杀,我现在只想留书一封,然后逃出去,努力完成任务。”
【哦,这样啊,那亲加油哦。】
……
接下来的几天,季如雪又来折腾了他两次,可是季如雪毕竟刚刚登基,再加上季如海带着几个党羽跑了,一直没有找到,季如雪一边处理朝政,一边抓捕季如海党羽,也没办法天天来折腾林若轩,这让林若轩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开始偷偷策划逃跑。
他如今住的这间屋子,除了一个送饭的哑仆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伺候,而外面的院子,倒是偶尔会有几个太监洒扫。
林若轩开始策划逃跑之后,便时常贴在门背后听外面的动静,却总是听到一些污言秽语。
“小安子,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皇上又临幸了林侍人,弄了大半宿。”
“真的假的?诶,你说这林侍人到底哪里好了?”
“谁知道呢,我听值夜的小德子说啊,林侍人看着正经,可每次都被皇上弄得又哭又叫的,声音又娇又媚,软绵绵的,勾人得很,咱们这些没根的人自然不懂,可男人哪里受得了……”
“按我说啊,最大的原因还是后宫无人。听说前朝大臣们想让皇上选秀,但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了,这林侍人既然’柔顺乖巧’,皇上用得舒服,自然就常来了。”
“我入宫晚,听说林侍人以前是东厂督主,还在辽东立过大功,怎么就走了这条下贱路子?”
“嘿嘿,东厂督主?说不定先帝也用过,所以才……”
那些碎嘴太监们的聊天内容大都如此,林若轩一开始听着特别难受,后来渐渐地也就麻木了,只暗暗记录着,哪些时候外面有人,哪些时候外面没人。
这天晚上,季如雪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提药箱的老太监。
林若轩有些紧张,忍不住往床角缩了缩。
“把东西放在书案上,你出去吧。”季如雪淡淡道。
老太监退下之后,季如雪把药箱打开,将一卷洁白的棉布仔细铺在书案上,又将数枚银针、药瓶、纱布、银剪子、金疮药等东西,一一摆放在白布上。
林若轩盯着他的动作,渐渐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要做什么?”
季如雪好像非常恼火自己没反应的事情,还羞辱过自己,说什么做了妾便不是男人,该不会,该不会……
“别怕,朕不是要阉了你。”季如雪淡淡道,“先生还记得,那次验身的时候,朕说过什么吗?”
林若轩努力回想,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摇了摇头。
季如雪柔声解释道:“其实,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很想做这件事了,只是不敢告诉先生。不过,先生如今做了朕的妾,这种事情便是理所当然了……别怕,只是在先生那处纹一个雪字,不会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