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素锦站直身体,用俯视的眼神盯着余芸看,也不再说一句话。
那眼神,犹如淬了毒的利剑,似是硬生生的割下了余芸的每一块血肉,疼得她止不住的吸气。
她脸色发白的咬紧牙关,摆足了死活也不愿意说的姿态。这是她最大的底牌,在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利益前,她是绝不可能说的。
欧阳素锦轻呵了声,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余侧妃不愿意说,那我不会强迫你的,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余芸抖了几下,颤音道:“欧阳姑娘这话,是何意?”
欧阳素锦勾唇一笑:“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你父亲被害的真相,投靠了皇帝,你觉得你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余芸用力的咬了咬唇,迫使自己不要那么怕欧阳素锦:“欧阳姑娘莫要胡说,我有一直在查杀害家父的凶手。”
她没有做错!
父亲已去世,唯一能帮她的,是帮她从陛下那得到几个条件,帮她得到她想要的。
父亲泉下有知,定会支持她的。
欧阳素锦轻嘲道:“你自私就自私,何必为自己找借口。余芸,在你看来,将来登基的,一定是成王吗?”
余芸捏了捏满是冷汗的掌心,怒声道:“欧阳姑娘胡说什么!”
她已是将所有的宝压在了王爷身上,王爷只有登基为帝这一条路,如此她才能成为一国之后,达成她的心愿。
“余芸呐余芸,你可听说过,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千般算计,当真以为成王不知?便是成王不知,光你曾是顾智鸣侧妃,又是被皇帝赏给他的,他便不会真待你好。”
欧阳素锦的这番话,让余芸的心一点点的变冷,眼神里透出了几分不安:“欧阳姑娘,这是我成王府的家事。”
“确实是你成王府的家事。”欧阳素锦轻笑了声:“余芸,我等着你落魄的那一天。”
余芸暗暗告诉自己,她不会落魄的,她会成为一国之后,将所有人踩在脚底。到时,她会让欧阳素锦明白,得罪她的后果是什么的。
“欧阳姑娘这是不愿意与曜亲王解除婚约了?”
“不,我立马跟他解除婚约,满足你的心愿。”欧阳素锦笑容诡异道。
看到这样的欧阳素锦,余芸心里的不安如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我劝欧阳姑娘莫要做什么,否则我会将团团生母的事,带入坟墓里的。”
她便是死,也不会让曜亲王他们知道,团团的生母是谁的。她要曜亲王几人,为他们得罪了她,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欧阳素锦如何不知余芸死都不会告诉她,关于团团生母是谁的事。像余芸这样的人,只有让她跌落深渊,受尽无数的痛苦,她才会老老实实的交代所有的事。
“余芸,我别的不多,唯独时间很多。”她轻柔的笑望着余芸,眉梢蕴着无尽的寒意:“咱们慢慢玩,看是你玩死我,还是我玩死你。”
她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对了,若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你说你能问鼎后位吗?即便成王被你迷了心,群臣也是不会让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当皇后的。”
余芸的瞳孔剧烈一缩,猛的去追欧阳素锦,却在院门口被一个丫鬟拦住了。
“侧妃娘娘,王爷有令,请您待在自己的院落里。”丫鬟态度强硬的说道。
余芸心神惧颤的看着欧阳素锦清冷的背影,心脏如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拽住,疼得厉害。
她不知欧阳素锦所说的是否为真,可她跟着王爷许久,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不是没在暗中找过大夫,每个大夫都说她没问题,都是给她开的调理身体的方子,然而她仍是没怀上。
难道,是欧阳素锦对她暗下毒手,让她无法怀上?
这个想法,渐渐的占据了余芸的大脑,让她更为怨恨欧阳素锦的。好一个欧阳素锦,敢害她怀不上孩子,她要欧阳素锦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她的面前。
这件事还真不是欧阳素锦所为,是她从余芸和屋子的布置察觉到了问题,但她不会好心告诉余芸。
回到曜亲王府,她便吩咐千禾收拾东西,准备带着两个孩子搬回自己的院落,却被顾曜华给堵了。
“你真要听余芸的,和我解除婚约?”顾曜华快气疯了,红着眼看欧阳素锦。
欧阳素锦太了解这人在这方面的小心眼了,耐心的哄着他:“你乖,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先解除婚约,看看皇帝和余芸要再说什么,再顺着这两人查真正给团团下毒的人。”
“我们的目的,一是查出团团的生母是谁,二是查出究竟是何人给团团下毒的。”
“第二个是最重要的。只有查出来真正给团团下毒的人,我们才能让团团不再中毒。难不成,你忍心看到团团一次又一次中毒,最终被毒拖垮了身体?”
她是考虑了诸多,才决定顺着余芸的意思走的。
顾曜华不是不知这些,可他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可以不解除婚约,看陛下和余芸要做什么。”
“曜亲王,你又不听话了。我们不解除婚约,这两人会一直揪着这点的。倒不如顺着他们,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
“我不!唯独此事,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欧阳素锦亲了口闹脾气的男人:“乖,咱们表面解除婚约,暗地里偷情,好不好?”
偷情两个字,让顾曜华的嘴角直抽抽:“真亏得你说得出偷情来,我是名正言顺的,名!正!言!顺!”
欧阳素锦既好笑又无奈:“你不乖,我真生气了哈。”
见她板起脸,极为不悦,顾曜华委屈极了:“原本咱俩成亲的事都提上日程了,结果被何天瑞破坏了。现在,陛下和余芸又破坏咱俩的婚约,这日子没法儿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