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君子离开,大师姐也回去继续生气了,青烟拿出噬心簪看着。
过了一会儿,给从风穿好衣服的兰深走了出来,“师父?”
青烟抬头看他,“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兰深见她拿着噬心簪,“这东西极为歹毒,要销毁吗?”
青烟放在桌上,“先留着吧,也许以后还有用。”
兰深点头,把挂在窗口的几个布兜都检查一下,再给剪鬼竹浇了点水,就离开了。
青烟看着吊在窗口晃来晃去的布兜,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
她拿出碧落黄泉,倒了一堆药进去,最后把噬心簪也丢进去。
有些人骨头很硬,没有吃到教训,是不会服软的。
翌日,她像往常一样,在客栈下面吃早饭。
大师姐来了,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李落寒则乖巧地跟在旁边。
青烟脚一踢,长板凳被她从桌子底下踢出来,大师姐刚好坐上。
“你这么嘚瑟,我们家落寒昨晚又被你捉弄了?”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我有捉弄你吗?”大师姐用帕子擦手,回头淡淡看向李落寒。
“没有,师父您就会开玩笑。”李落寒对青烟笑嘻嘻,转头问小二要吃的。
青烟才不相信昨晚两人什么都没发生,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管不了。
她抓起一块糕往嘴里塞,见大师姐一直盯着自己,“看什么?”
大师姐用手指抵着她的下唇,点了点。
“嘴巴被毒蚊子咬了?”
“没有啊,我没感觉。”青烟用牙齿刮了一下嘴唇,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经大师姐提醒,兰深和李落寒才注意到她的嘴巴。
“是好像有点肿。”李落寒脑袋凑得很近,被青烟一巴掌拍开。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眼皮半垂,用力咬一口蜂糕。
“赶紧吃,吃完去干活,今日再排查一下,看有没有染疫的病患没有治疗。”
此时正好小二送来早点和粥,李落寒也没废话,稀里哗啦地开始吃了。
他和兰深还有星火石机等人分头行动,青烟和大师姐就闲了下来,在医棚兜了一圈发现没她们的用武之地。
“今天怎么没看见老卫?他一般不是每天最早来吗?”青烟东张西望。
大师姐四下扫视,突然提议去放风筝。
放风筝?她刚刚说的不是老卫吗?
青烟挑眉看着她。
大师姐举起手中的风筝晃了晃。
“哪儿来的风筝?”
青烟下意识想到夜氏王族。
买风筝买到魔族那里去的事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
“他买的喽。”大师姐丢给她一个你问的是废话的眼神。
青烟上下一打量,怪不得谧儿不生气了。
不只风筝,连靴子都是新的。
冬日放风筝,她没有兴趣,可大师姐看起来好像很想去,她也就随便了。
“走,我知道一个好地方特别适合放风筝!”大师姐笑眯眯拉着她往前走。
她嘴上说放风筝,却把青烟拉到了一片树林里。
青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看见地上的树影,抬头一看,可不就是卫籁和奕君子。
卫籁掩藏在树冠中,见她们出现,不断做手势。
一会儿让她们赶紧走,一会儿让她们隐蔽。
所以到底是要走还是要隐蔽?老卫是不是傻了?
青烟躲在干草丛后面,用眼神问大师姐。
大师姐示意别理他,指了指前头。
青烟转头一看。
江碧?
好家伙,她什么时候和夜阑打成一伙了?
这要是被中义和中智知道,非气死不可。
夜阑一身琴画学院的弟子服,并没有做任何改装,倒是江碧比较注意。
一片白纱罩住脸,衣服也是从来没穿过的款,土灰的颜色加上故意扮丑的头发,一时间还真的不好认出来。
“用了药还没好?”夜阑盯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江碧用手挡住,“嗯,还有点疤。”
就算没疤她也要挡着,以防被人发现,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才不像她这么无知,如此明目张胆。
两人互相看不上眼,却因为同一个人站在了一起。
“你不是说你在学院高高在上无所不能,一个基础部的弟子都能教训你?”夜阑嗤笑。
江碧想到昨日被青烟当众欺辱,气得浑身发抖。
她紧攥着手,指甲用力嵌进肉里,疼痛提醒她要报仇。
她被青烟欺压就算了,这个外人休想以此嘲笑自己。
江碧以牙还牙,“她是长老我一个弟子肯定比不过,你在她面前吃瘪还不是得忍着。”
说到底谁也没在她面前讨到好处,谁也骄傲不了。
被戳到痛处,夜阑眸色一暗。
只想一掌拍死她!
若非这女人还有用处,她怎会容她继续活着。
夜阑不怒反笑,“远来便是客,我是琴画学院的人,身为主人当然要客气一点,反正院际交流结束就再也不相见了,倒是你,在伍仙学院不就一辈子得被她踩在脚下?”
“踩我?凭她也配!”江碧呸了一下。
要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她这个小临山的小小长老,不还得低声下气。
“我们伍仙不是她说了算,真当大临山的长老都是吃素的吗?”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却也发现青烟在伍仙的地位隐隐有超越大临山长老的势头。
且不说卫籁和孔群对她的奉承,就连中义长老都开始偏袒她了,还为了她凶自己!
一个什么本事也没有的女人,短短三年不到就抢了她在伍仙团宠的位子。
江碧越想越有气。
夜阑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你们学院内部我可不知道,反正我看现在伍仙就是听她的。”
“你胡说!”江碧不肯承认。
夜阑不与她争辩,只是带着冷笑看着她,看得她渐渐没了气势,然后递给她一包东西。
江碧捏在手里,犹豫地看向她,“这是?”
夜阑不回答她反而问了个问题,“你觉得此次瘟疫何时能结束?”
从她所见来说,应该很快了。
虽然疟疾治疗需要很长时间,但新增的病患越来越少,这两日都没有新病患,救治的那些旧病患大部分都稳定了,每天吃药就行。
这些都是她从中义和中智那里听到的。
江碧不知道夜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并不说话。
“瘟疫多严重无需我多说了吧?呈阳国上一次爆发瘟疫,琴画学院也参与救治,当时琴画所有的长老包括院长,整整忙了两年,才将疫情控制!”
“两年?”江碧惊讶地睁大眼睛。
呈阳国举国之力加上琴画学院的长老和弟子,耗时两年!
江碧觉得她夸大事实,“怎么可能?我看瘟疫也没那么可怕吧?”
夜阑双手环胸眺望远方,“无知,这种事只要稍微懂点国史的都知道。”
江碧知道她说的是呈阳国的国史。
她的确不知,不过这种事很容易穿帮,她没道理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