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青烟看呈阳王只觉虚伪。
只见呈阳王轮流与每位学院长老说话,对饮,然后又笑着问独南行可否在宫中多留几日,方便叙旧。
呈阳宫中,独南行被称为南安王。
一通嘘寒问暖之后便是歌舞表演,吃吃喝喝。
呈阳王没想到南安王自己有位置不坐非得挤进伍仙学院里面,对他身边的人起了好奇心。
每每他看向青烟,青烟有时一个白眼瞪回去,有时直接当做没看到。
她对呈阳王翻白眼,独南行却以为她对呈阳王抛媚眼。
美酒佳肴陆续送上来,青烟没工夫理会他们,津津有味吃着完全不同于泽更水以北的食物。
不管是干燥的气候还是泥沙浑浊的江水,泽更水以南更像穿越前的中国西北方。
这边的人也更加修长挺拔,五官深邃,浓眉大眼。
“师妹,你怎么不吃?”后排的一瓢连吃饭都想着江碧。
江碧面对盘中一大块羊排无从下手,黑色肉末样的菜品吃了怕粘牙,被人看了笑话,水果容易出汁水会弄脏新衣服。
纠结太多,以至于此时她觉得没有一样她可以吃。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江碧看向独南行,却见他一直盯着青烟。
青烟抓起羊排骨头,一口把肉撕咬下来,大口嚼着。
以前她总想着要去草原骑马,享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恣意,但是忙于工作,手术天天排满,一直都没有机会。
如今可以一遂多年夙愿,青烟打心眼里欢喜。
暂且不管呈阳王所图为何,院际交流也算完成了她一个小小心愿。
独南行看到青烟又望向呈阳王,两手一伸夹住她的脸颊,把她硬生生掰过来看向自己。
“唔嗯,里敢什么?”
青烟嘴巴塞得鼓鼓,咬字不清。
“看本王。”独南行命令。
青烟点头,非常认真地看向他。
一身玄衣,额头两侧有两撮须须的独南行潇洒一点。
一身白衣,头发全部挽起的独南行贵气一点。
“都挺好。”青烟最后作出评价。
然后给他一个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的眼神。
“什么意思?”独南行用拇指揩掉她嘴角沾染的油渍。
青烟拍开他的手,自己拿着桌上的锦帕擦嘴。
“我说两个你都挺好看。”
独南行拿起她的锦帕擦手,“所以你喜欢上本王了吗?”
青烟一愣,终于放下羊排。
“这个世界上好看的男人很多,像沈林就不错……”
她随便找了个人敷衍道。
话还未说完,独南行就转头阴鸷地看向沈林。
沈林躺枪,一脸无辜地微笑。
“透辉、奕君子,还有我那四……反正很多,难道我要都喜欢?”青烟挑眉。
她说一个独南行的脸就黑一个度,到最后理也不理她,开始喝闷酒。
一个半点仪态都没有的女人,也不知南安王看上她什么。
江碧嫉妒得双目赤红,她想找机会主动与南安王说话,又被他疏离的威仪深深震慑。
心存敬畏,不敢轻易开口。
青烟总是关注呈阳王,很快就发现他与琴画卫籁长老眉来眼去,然后呈阳王就开始逐个打量各个学院的弟子。
这才刚吃起来就找人,这么没耐心?
青烟突然靠近独南行。
后排的沈林等人都诧异地瞪大眼睛。
因为从他们的角度看,就好像青烟想要去亲南安王。
独南行向来警觉,她一动作就已察觉。
见她靠近,心跳莫名加快,隐隐期待什么。
青烟伸手挡着嘴巴,低声问道,“你可知琴画长老与呈阳王的关系?”
独南行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她用手挡着,沈林等人也不知她亲没亲到,神色各异。
青烟问完就马上退开了,等着他回答。
独南行对她勾手指,学她的样子,附在她耳边。
“呈阳王统治整个泽更水以南的大陆,琴画学院的长老弟子大部分都是呈阳国人,如帝王与臣民。”
“怪不得。”
青烟能感觉到卫籁似乎不太想替呈阳王办事,但又没办法拒绝。
她不知卫籁长老修为如何,但能做到琴画长老肯定不差,怎么会受制于人。
“修仙之人何以会心甘情愿臣服于凡夫俗子?”
反正大家都看到呈阳王坐王位,卫籁长老坐在下面的臣子位,不是秘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青烟此时不再避讳,大大方方问出心中疑惑。
“所以说民不与官斗。”独南行为她斟酒。
“仙也不敢与官斗?”
青烟咋舌,看来当官的真是威风。
怪不得她老妈觉得她做医生没有做公务员有面子。
“你以为一个普通人能坐得住呈阳王的位置?”独南行笑她天真。
青烟被酒辣的呛喉,吐吐舌。
“有道理,而且在座的也没有神仙。”
可纵然没有到达渡劫升仙的顶级修为,金丹、元婴也足以在这种情况下轻易取下一个人的首级。
呈阳王竟然一点也不忌惮,或者他忌惮却没有表现出来。
独南行见青烟想得入神,笑着说道,“你们学院不是缺钱吗?也可以找呈阳王支援。”
缺钱又不是光荣的事,怎么谁都知道?
伍仙学院的长老和弟子们心中都发出了同一个疑问。
外人不会都以为他们很穷很破落吧?江碧羞愧地红了脸。
都怪小临山,把他们伍仙学院的脸都丢尽了。
“我们学院不缺钱。”默默听了一会儿的中智忍不住反驳。
谁说他们缺钱,他们富庶得很。
青烟转头看向独南行,“所以呈阳王支援了琴画?”
拿人手短,那就说得通了。
“琴画本就是呈阳国的学院。”
独南行一副你在说废话的表情,看得青烟想打人。
“我要是想见呈阳王,你可有办法?”
青烟想弄清楚呈阳王要找的人是不是从风。
“当然,本王是谁。”独南行口气极大。
青烟上下打量,“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怎么知道。”
“淘气。”独南伸手,想摸她脑袋。
青烟偏头躲开,回赠一个王之蔑视。
他以为谁都可以摸她的头吗?
中义往后靠了靠,没有回头,“青烟长老,你不会真打算找呈阳王要钱吧?”
青烟刚挑起长老担子的时候,发现没钱就跑大临山要钱。
那凶悍模样,中义长老记忆犹新。
不过他们当时都没出现,只在暗处观察,青烟不知道请自己吃闭门羹的人就在不远处。
她要是知道,她那时也没办法。
“再看看。”
青烟没个确切答复,中义心中已有了打算。
私底下他要和她说说,自己定会向院长禀告,提高小临山每年的钱款。
总这么向外头要钱多难看,她不要面子,他们大临山还要。
呈阳王肯定要见一次,不过青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对了,你铺子里那口锅,呃……就是那口釜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