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李夫人看见儿子,眼泪就忽然掉了下来。
她抓住李员外的手臂摇着,“是寒儿,寒儿回来了!”
李员外一抹眼睛,确定没有眼花,对着妻子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冲向李落寒,抱着他又是哭又是笑。
李落寒抱着父母,眼眶泛红,忽然感觉不对。
怎么有东西顶着他的肚子?
李落寒狐疑低头。
一个圆滚滚的肚子顶着他的肚子。
这是什么情况?
“娘?”
李夫人脸一红,扭着身子偏过头去,李员外只管嘿嘿笑。
青烟看他傻样,忍不住一拍他的脑袋。
“这都不知道,你要有个妹妹了。”
妹妹?李落寒怔住。
李夫人宠儿,原本就担心儿子会吃醋,见他似乎不乐意,焦急地望着李员外。
李员外比她还宠儿子,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那个,你娘想你得紧,我不忍她每日以泪洗面,就想让她转移、转移……”
李员外磕磕绊绊地解释,眼神不停朝青烟瞟啊瞟,希望她能帮忙说句话。
没想到最先站出来的不是青烟,而是兰深。
“有妹妹好,妹妹贴心。”
兰深声音本就好听,此时又柔软了几分。
带着春阳暖意,直熏人心。
青烟挑眉看向他。
哟,还是个妹控。
一旁事不关己的从风也颇为诧异,转而阴郁。
自己,有兄弟姐妹吗?
“嗯,妹妹好,娘,有妹妹在,您就不要想我这个不孝子,快快乐乐过日子。”李落寒抱住李夫人。
他一个独子,根本不知道有兄弟姐妹什么感觉。
现在告诉他要有妹妹了,没有喜欢或不喜欢,就是觉得好突然。
兰深说得对,有妹妹好。
以前他离家,总是心怀愧疚。
现在有妹妹代替他陪着爹娘,他的愧疚也能减轻不少。
只是他爹娘动作还挺快,过年他在家也没听说啊。
“切莫劳累,李夫人还是坐下休息吧。”
青烟见一个大肚子忙前忙后对儿子嘘寒问暖,添茶送点,实在看不下去。
气的是某位大少爷还不自知,享受得心安理得。
李落寒习惯了父母围着他转,发现青烟瞪着他,连忙起身让他娘坐下。
“娘,您歇着,孩儿自己来。”
李夫人一脸欣慰,感激地看向青烟。
“寒儿长大了,知道孝顺娘了,这多亏了长老教诲。”
让个座就是孝顺啦?
他又不是没位子坐。
青烟还嫌不够,不过人家母子情深,她一个外人无从评判,只是笑了笑。
“对,多亏了长老,不知长老此次前来能否多留几天,我也好安排款待。”
过年后许久未见,李员外眼巴巴地盯着青烟,希望这次父子能多聚几天。
青烟语塞,对着如此两张殷切期盼的脸,她实在无法说出他们纯粹路过的话。
师徒四人面面相觑,李落寒低下了头。
从风拿出随身携带的信函和沿路安排看了看,又盯着李夫人的肚子。
他盯得明目张胆,毫不掩饰,所有人都古怪地跟着看过去。
没什么特别啊,他在看什么?
个个都看她的肚子,李夫人不明所以,僵住不敢动。
“没见过孕妇吗?看一眼就可以了!”青烟伸手在从风面前晃了晃。
“十日。”
“什么东西?”
牛头不对马嘴,他有没有听她这个师父在说话啊!
青烟见他手上的信函,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可以留十日?”
从风点头,李员外夫妻喜极而泣,拉着家丁婢女,吩咐他们杀鸡买鱼,收拾客房。
“真的可以吗?”李落寒有些不安心。
青烟倒是很快接受,“从风说可以就可以,正好,我还想着找时间去看看我的医馆呢。”
上次中礼受伤躲在她的医馆,不知道有没有弄得很乱。
倒时候要列个单子,让他赔偿。
李员外是镇上首富,外头人知道他儿子回来了,有女娃的都开始蠢蠢欲动。
快十九岁了,搁平常人家,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只是他在外修炼,耽搁了成家,有几个喜欢他的都熬成老姑娘了也不愿放弃。
如今他一出现,自然都蜂拥而至,围上了李府。
李员外有意让儿子成亲,且不说能有个儿媳在旁晨昏定省,不让他二老孤单,要是生两个孙子给他抱,那更是喜上加喜。
李落寒对此非常抗拒,他又不喜欢人家,娶来就为生娃,那他算啥。
李员外劝不动儿子,就想从儿子的师父这边入手。
青烟可不想莫名其妙卷入劝婚行列,每日只三餐在李家,吃饱喝足之后不是休息就是出门办事,李员外也不敢叨扰。
这日三人去医馆的路上,青烟看向从风随口一问,“留那么久真的不要紧?”
“只需下月十五抵达散琉学院即可。”
“去散琉?”青烟皱眉。
早知道第一站是去散琉,她就该告诉李员外他们可以留一个月。
不是她看不上散琉,就是外头这些敬畏修炼之人的老百姓,对散琉也是爱恨交织。
爱是没办法,谁叫人家虽然名声不好,依旧能做到和琴画、伍仙三足鼎立,几百年不动摇。
强者嘛,能不爱?
不爱也要爱。
恨就更好理解了,修行之人就算不能兼济天下,守护百姓,起码也不能恃强凌弱,鱼肉平民。
反正这个散琉,出了不少垃圾。
他们到医馆的时候,没想到医馆悬壶济世的牌子不但没有倒,还被重新修葺过。
门口还挂着专治疑难杂症的木牌,木牌的字让人觉得熟悉。
“一凉?”青烟不太确定地看向从风。
从风点头,推门而入。
院子里面也很干净,屋里还有新家具,房间桌上放了一个盒子,盒子底下压着一封信。
从风拿起信递给她。
青烟打开信封,还没看就听见外头传来求医的声音。
“有病人?”青烟一张小脸瞬间亮了起来。
她空有技术,奈何这个世代不兴动刀子,让她没有用武之地。
她上一次行医是多久来着,好像是几个月前给难产的母猪接生。
小弟子见她手法熟练,后来碰上什么鸡鸭鹅猪的事,就找她了。
她这个外科圣手渐渐变成了兽医。
“我就是大夫!”青烟高兴地冲出去。
从风捡起掉在地上的信,和兰深看了起来。
看完兰深抬头看向院门口,青烟非常热情地邀请对方进来。
“师父好像很喜欢行医。”兰深淡淡道。
从风挑眉,“她是喜欢动刀子。”
兰深闻言看着他,继而失笑,他说得好像也没错。
青烟把求医的人请进医馆,对方表明身份。
原来是李员外的友人,一个钱庄老板。
李员外并不知道这友人是看什么病,他被儿子洗脑,觉得青烟无所不能,一听好友身体有问题,就强力推荐让他来这里。
病情难以启齿,钱庄老板想多寒暄一下。
可青烟着急啊,总问他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