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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忘了关窗,清晨下了一场暴雨,把贺初从梦中叫醒。
贺初的身体似乎被揉散重组,四肢勉强组装在躯体上,有种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感。
而庄子悬还在睡觉。
贺初去把窗子关了,然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俩睡了。
在说了“断开”之后的今天,他们俩睡了。
贺初心里生出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因为他在昨天的性事里没有太多抗拒,这是荷尔蒙决定的,而不是他本身决定的。
他想逃离庄子悬,身体却依然诚实地倒戈。
他觉得罪恶。
庄子悬翻了个身,似乎是醒了。他微微撑着上半身,看见窗户那里隐约站了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外头灰蒙蒙的天,冷清极了。屋子里则显得温存。
在这种致命的温存感里,庄子悬认错了人。他喊他“天纵。”
贺初浑身一震,低头说“我不是。”
庄子悬揉了揉眼睛,依旧困顿地说“过来睡。”
贺初想不明白,庄子悬已经两次叫出任天纵的名字了。
他跟任天纵长得很像吗
这就是庄子悬会找上自己的原因吗
贺初没有回到床上,而是自顾自地穿衣服。
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降低噪音,他不想迁就庄子悬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把庄子悬吵醒。
庄子悬清醒过来,姿态慵懒地看着贺初,说“搬回来吧。”
贺初顿了一下,没说话。
庄子悬说“我们对彼此还有需求,磨合了七年,也合得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最后那句话可以说是柔声细语了,就像是一个体贴的老板在询问属下你还想要加多少工资呢
贺初说“合不来。”
庄子悬说“不想辞职也可以。你的业绩还差多少,我都可以帮你完成,还能保你每个月稳居第一。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直接辞掉工作比较划算。”
贺初满是诧异地看着他,说“你什么意思都这样了,你还想包养我在你眼里,我是可以用钱买来的你说我们断了,ok,我搬出去了。所以请你不要再羞辱我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庄子悬眉头皱了起来。
贺初明显缺钱,否则不会那么辛苦地当销售,还要在明显不愿意面对自己地情况下卑躬屈膝。
庄子悬想不通,贺初为什么不选择容易地那条路走
对方明明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冒出来地一瞬间,庄子悬心里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他说“还是说,你想要的不是钱。”
贺初松了一口气,心想庄子悬终于听懂人话了。钱很重要,但钱不能买来所有重要的东西。
没想到庄子悬下一句话说“你喜欢我你想跟我谈恋爱”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与试探。
贺初整个人被定在原地,背部极速升温。
他不该过来的不该被庄子悬知道内心的秘密。
看到贺初如同小兔子一般受惊的眼神,庄子悬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庄子悬勾起嘴唇笑了一下,说“想要这个,你得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
贺初觉得此刻的庄子悬恶劣到了极点,像是玩弄人心的恶魔。
他不是谋划着跟任天纵复合吗现在对自己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觉得自己会巴巴地凑上去,任由他再欺辱自己一次
贺初很失望。
庄子悬是这么一个人自己以前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因为一副好皮囊还是因为他神秘而优雅
贺初看着庄子悬,说“我的真心,你换不起。”
然后走出了卧室。
庄子悬说“你不要这个了么”
庄子悬好整以暇地拿出一沓纸张,在空气里抖了抖。
纸张皱皱巴巴的,有的还变色了。贺初扫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的笔记。
庄子悬说“坐下来好好谈。钱、业绩、房子甚至是一个名分,你想要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庄子悬慢条斯理地说,他没穿上衣,皮肤上都是昨晚贺初留下的暧昧痕迹。
贺初顿了一下,然后猛地走到庄子悬面前,抢过那些纸张,一把撕开了。
贺初撕得很用力,所有纸张都变成了四份,飘飘洒洒地飘扬在空气中。
有几块碎片落在庄子悬身上。
贺初说“这玩意我不要了。”
“我能搜集第一次,我就能搜集第二次。如果我能调走,这份文件就没用了。如果我调不走,我换工作躲你还不行么。”贺初咬牙切齿似的,说“我在你身上投入的沉没成本够多了,你不要想拿这个威胁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贺初当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子悬坐在床边,身边全是纸张碎片。
他的心忽地被什么戳了一下,有点儿疼。
他伸出手去捞贺初的衣角,却什么也没能捞到。
贺初早已经决绝地往前走了。
庄子悬看着手中的虚无,连心也变得虚无起来。
跟庄子悬吵了一架,有那么一瞬间,贺初竟然生出了辞职的念头。
他不想再伺候庄子悬了,如果庄子悬把自己的敬业和服务当作欲拒还迎的话。
贺初立刻掏出手机,向组长请假。
他手头就庄子悬这一个活儿,组长知道,几乎就等着他解决这个事情之后立马去别的城市走马上任了。所以组长很轻易地批假了。
只不过,不知道是贺初语气不好还是如何,组长这次竟然在工作之外提到了别的事情“那位姓庄的客户,是不是很难伺候”
贺初一愣。
组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平常手脚麻利,唯独在这一桩生意上迟迟没有进展。是客户刁难得太过了吗”组长停顿了一下,又劝“干我们这行,还不就是要给客户厚着脸皮陪笑脸这边脸被打了还要凑另一边脸过去。小贺你脾气一向好,在这个项目上忍一忍,就能很快高升了。”
贺初闷声听了一会儿,却忽然开口,语气平和地说“可我不想忍了。”
去他妈段工作,去他妈的隐忍,去他妈的庄子悬。
组长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贺初就飞快地说“我的腿上还没有好完全,我去医院了。组长,再见。”
然后挂断电话。
说完这一段话之后,贺初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爽。
好像扔掉了什么枷锁一样。
去医院的路上,贺初接到了岳浦的微信。
岳浦问他腿好些了么
贺初回答昨晚有些疼,正要去医院看看。
岳浦说正好今天我值班。
望着那个感叹号,贺初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
好像岳浦很高兴见到自己似的。
贺初极少在别人身上看到这种情感,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他很快想或许岳医生只是觉得巧合吧自己每一次去医院都正好遇上他值班。
贺初强行把奇怪的念头压了下去。
岳浦坐在椅子上,看着贺初朝自己走过来,于是说“比之前好了很多,看来不会影响到以后了。”
贺初说“最近有些疼,有点像生长痛,这是什么回事呢我这个年纪总不至于再长高了吧。”
岳浦蹲在贺初旁边,说“让我看看。”
贺初把裤腿撩起来的时候,岳浦说“听说,你的那位不肯卖房子”
“他就是拿我寻乐子吧。”贺初有些怅惘地说,但很快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岳浦愣了一下,面露尴尬。
过了一会儿,说“忘记从哪里听说的了。”
可岳浦跟贺初的人脉圈没有交集,就算从自己这里知道必须要卖掉庄子悬的房子才能离开这座城市升迁,岳浦也不应该知道庄子悬刁难自己的事情。
那件事情,本该只有昨晚那个看房的秘书知道。
贺初心里生出一些疑惑,但那疑惑还没来得及成型,贺初就僵住了。
他腿上不仅有伤,还有庄子悬昨晚留下的星星点点的痕迹。
或许是攒了太久的缘故,昨晚的庄子悬格外凶狠。
这些痕迹露出来的一瞬间,岳浦愣了一下。
贺初注意到岳浦的动作,脚不自觉地往回缩了缩。
这样私密的痕迹,让岳浦看到,贺初觉得很羞愧。
岳浦却恢复了正常,捏了捏贺初受伤的地方,问“酸吗”
岳浦恢复了医生的状态,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贺初如实回答自己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岳浦站了起来,说“恢复还不错,再涂一周药,应该就能好了。”
贺初呆愣愣地点头,说“好,谢谢岳医生。”
岳浦又说“你晚上有空吗最近新上了一部电影,没人陪我去看。你愿意去吗我请客。”
贺初愣了愣,看向岳浦。
岳浦对自己有一些不同贺初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他没谈过恋爱,唯一一次恋爱,也被庄子悬定义为了约炮。
如果当初知道庄子悬是这个意思他大概是不会迎接对方第二次进入自己的出租屋的。
岳浦看着贺初的眼睛,说“我是认真的。”
岳浦的嗓音很柔和,带着医生特有的那种温柔与说服力。
“好,我等你。”贺初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岳浦笑了一下。
贺初却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自己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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