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时候,孟星辞过得并不轻松,父母的职业关系,纵使外界再羡慕她衣食无忧,享受荣华富贵,只有她知道,这些都是父母用命换来的,他们虽然是律师,但并不是寻常的律师,接触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所以她妈从小就教她怎么保护好自己。
孟星辞嗅觉十分敏锐。
她能轻易感知到危险的气息。
如此刻。
她也感受到危险,但是别样的,来自谈木溪盛怒下的危险,谈木溪此刻宛如吃人的小兽,静静站在黑暗里,蛊惑她:“进来吗,进来我告诉你。”
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这些年,她和柳书筠的故事?
孟星辞发现,她其实并不想知道,她甚至不愿意听到谈木溪嘴里,再说出那个名字,但她依旧往前跨一步,身体不受控的进了黑暗。
身后的门咔嚓一声合上,在暗色里,清脆的辗转出暧昧。
两人站太近。
她垂眼,长睫毛微颤,打量近在眼前的谈木溪,谈木溪微抬下巴,整个人充斥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姿态,她抬头,看向孟星辞,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吗?”
孟星辞说:“木溪……”
轻笑声覆盖上薄唇,谈木溪身体往前倾,双手按住孟星辞的肩膀,孟星辞被她按着坐在换鞋子的柜子上,她顺着谈木溪亲吻她的力道仰头,谈木溪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跟前,双腿卡在她腿缝隙里,双手捧着的孟星辞的的脸颊,低着头,舌尖如利刃,划开孟星辞的薄唇,进去扫荡,勾起无数蜜饯,甜味从两人舌尖迸发到喉间,孟星辞声音吞咽在嗓子口,她说:“木溪,你冷静点。”
含糊不清的嗓音,夹杂暧昧的调子,孟星辞的阻止更像是邀请,谈木溪闻言松开她,垂眼,眼神漫不经心扫过孟星辞脸庞,四周很黑,但她们靠太近,从阳台微弱透进来的光线里,她们看清楚彼此并不难,谈木溪也能看到那双清亮的瞳孔里,反射出自己的倒影,只是模糊成一片,幽深黑暗。
谈木溪手指尖刮过孟星辞的唇角,问的认真:“要我冷静点吗?”
她调子平缓没有力道,平述的好似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只是刮孟星辞唇瓣的手指微微用力,唇瓣被压出柔软的弧度,孟星辞双手托着她手臂。
谈木溪说:“看来孟总也不想知道。”孟星辞没吭声,谈木溪笑,觉得无趣,说:“我和柳书筠……”她边说话边转身,孟星辞猛地拉过她手臂,将她拽向自己!
逼仄的玄关酿出汹涌潮流,谈木溪被她拽的往前一倾,双手惯性按住孟星辞的肩头,孟星辞托她手臂的双手落谈木溪腰肢上,紧紧搂着,谈木溪没料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来不及反应,一只腿撞到孟星辞的腿边,她闷哼一声,孟星辞抬头,仰望的姿势看着谈木溪暗色里的眉眼。
眼神如锋利的刀,一寸寸抵着谈木溪的肌肤,谈木溪被她扫视的面部线条紧绷,那眼神最后落在谈木溪的脖子处。
纤细的脖子肌肤白的反光。
谈木溪呼吸间喉管细微的浮动,孟星辞眼神定定落那里,谈木溪感觉被架着,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蹙眉说:“孟……”
名字还没叫出来,孟星辞牙尖咬住她浮动的喉间,谈木溪觉得她此刻犹如吸血鬼,张牙舞爪大肆用舌尖扫荡,触及肌肤引发血液涌动,她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血管爆裂,但她无法控制身体颤栗,屋子里明明没有开暖气,但谈木溪还是在瞬间察觉热气游走全身,她扫过玄关处的镜子,瞄到自己脖子被黑色秀发缠绕,孟星辞双手紧紧抱她腰,不让她动弹半分。
谈木溪假装不舒服扭了腰,实则更紧实的和孟星辞镶嵌,镶嵌在她怀里,在她双手里,在她舌尖下。
孟星辞的唇炙热,和她冰凉的手指尖完全两个温度,极致的热和冷攀附在谈木溪肌肤上,她没了力气,全身软绵绵,哼出的声音破碎不着调,孟星辞松开牙尖,往下亲吻,鼻尖弥漫谈木溪的体香。
讨厌她说话。
讨厌她说那个名字。
讨厌!
孟星辞也没喝酒,但没了平时的分寸和理智,刚刚只是听到谈木溪提及,她心口荡起酸涩和苦楚,本能想要拉谈木溪靠着自己。
好似这样就能将五年前的谈木溪拉回来。
她深埋谈木溪的喉间,咬住她浮动的血脉,舌尖扫过平滑的肌肤,留下一寸寸属于她的痕迹,等到孟星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谈木溪胸口开满了被吮吸出的红花,外衣挂在双臂上,衬衣扯开领口,谈木溪靠在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孟星辞鼻尖靠着颈窝,微微抽身,她喊:“木溪。”
干哑的声调没了平静,咬字也不够清晰,含糊中添了莫名韵味。
谈木溪调子缓缓:“嗯?”
单音节却让孟星辞察觉出冷意,她回过神,深呼吸。
“还做吗?”谈木溪凉薄的语气里,有些不耐:“不做我去洗澡了。”
她说完旁若无人起身,推开孟星辞,打开玄关处的灯,孟星辞眼睛受刺,偏头,谈木溪换了拖鞋,孟星辞只听到啪一声,她低头,看到谈木溪扔了一双拖鞋给她。
是她先前看过的,那双新的拖鞋。
原来是给她准备的。
孟星辞看眼拖鞋又看眼谈木溪。
谈木溪说:“进来就穿这个,不进来就回家吧。”
她头也没回拽开发绳走进卫生间里,途中看都没看孟星辞一眼,孟星辞看她合上门,低头看着拖鞋,唇瓣依旧发麻,她手指摸过唇角,余光扫到玄关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衣服只是些微凌乱,头发乱糟糟,好像是刚刚谈木溪揉捏的,她很喜欢扯头发,孟星辞拨了拨秀发,手抬起的时候肩膀处有点疼,她外套刚刚纠缠的时候已经被扯了,内衬上有清晰的牙印,孟星辞拽开领口,侧头,在镜子里看到靠近肩头的地方有深深牙齿印。
谈木溪咬的。
她下口很重,牙印很深,只是孟星辞毫无察觉。
孟星辞手指触摸那些牙齿印,想到谈木溪趴在她肩膀上,一只腿跪在她腿上,低头,牙尖锋利,明明是咬她,是要她疼,但孟星辞血液里涌出兴奋的激素。
她极力克制,手指攥住被扯开的领口,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攥领口的手指越发用力,直到内衬将衣服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她松了手。
她进来,是担心木溪的情绪。
孟星辞努力说服自己,但镜子里的人却反驳,柳书筠说的没错,她就是虚伪,渴望谈木溪至极,渴望到夜夜梦到她,想抱她,亲吻她,却还骗自己,只是担心木溪的情绪,她心思呼之欲出,却极力掩盖,藏在阴暗骨子里的欲·念如野火,滋生开迅速燃烧,蔓延,胸前滚烫。
孟星辞对着镜子,手指拂过谈木溪的牙齿印,末了解开纽扣。
一颗,又一颗。
谈木溪听不到门外的动静,她想,孟星辞应该回去了,刚刚随她进门,已经不像是平日里的孟星辞,和她纠缠不休,更不像她,孟星辞该是理智的,时刻都理智,哪怕知道被白姨欺骗,被她肆意指责,孟星辞也只会用温软的语气说:“木溪,都过去了。”
她平和的好像可以原谅所有人,站在理智的角度分析任何事情。
她和自己不一样。
谈木溪觉得自己刚刚更像野兽,诱惑孟星辞进门,吞噬她。
可孟星辞的理智还是胜一筹,她冷静的松开,缠绵过后眼神清幽,被她扫了一眼,谈木溪也恢复两分清醒。
她们在做什么?
她在做什么?
谈木溪仰头,水流冲过身体,水温适合,淋浴间里腾升被雾气弥漫的白烟,笼罩在花洒下方,她站在水下,听着水流敲在皮肤上的细碎声,仿佛想起来她要干什么。
她想撕碎孟星辞的理智。
她想拉她入深渊,她想让孟星辞,过不去。
可她太高估自己。
谈木溪自嘲的笑笑,拈起澡巾擦拭身体,沐浴乳的香味幽然,无孔不入,在这只够转个身的地方更觉浓郁,谈木溪听到关门声,她身体一僵。
声音靠的很近,不是客厅的关门声,更像是,她卫生间的关门声。
她刚刚进来,只是合上门,没关严实。
谈木溪无意识抓紧澡巾,透过磨砂门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靠近,她声音含在雾气里:“孟星辞?”
孟星辞几不可闻嗯了一声,谈木溪松了抓紧澡巾的手,熟悉的调子让她安心,开口的声调也没那么紧绷:“你进来干什么?”
“洗澡。”孟星辞一句话让谈木溪愣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孟星辞已经拉开磨砂门,谈木溪看到她没穿衣服站在门外,淋浴间的雾气随之跑出去,绕她身侧,谈木溪被她不着寸缕惊到,抓着澡巾往后退半步,孟星辞随她后退的姿势,挤进淋浴间里。
孟星辞骨骼并不纤细,紧实有力,进来看着谈木溪的眼神灼灼,谈木溪往后退半步她往前走一步,谈木溪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她直起腰,抬头,热气熏的她脸色微红,不复刚刚门外的苍白之色,眼神和孟星辞错开,声音不那么平稳:“我洗好了,你洗吧。”
她说着准备擦过孟星辞身侧出去,孟星辞在她经过身侧的时候,拉住她手臂,花洒下的水浇灌在两人身上,打湿孟星辞的眉眼和头发,谈木溪想抽回手,没成功,孟星辞抓太紧,两人扯扯拽拽,谈木溪手臂撞孟星辞胸前,柔软肌肤让她愣在原地。
孟星辞又往前一步,谈木溪回过神,花洒的水彻底被她阻隔在外面,没了温水,冷气侵袭,她打了个冷颤,谈木溪不高兴的双手一用力推开孟星辞,这次很成功,孟星辞被她推的站在身侧,谈木溪往前两步站花洒下,感受温水滋润肌肤,驱散寒意,她刚缓口气,一只手从她腰侧环过,她低头,看到水流浇在那只纤细的手臂上。
她伸手想去拉孟星辞的手,刚垂下手,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贴在孟星辞手臂肌肤上,格外显眼。
她被孟星辞从后面抱着,后背抵着绵软,问:“你干什么?”
孟星辞从她肩膀处探头,呼吸混合温水,一并洒谈木溪脖子和耳垂处。
她听到孟星辞用无比理智的音色说:“洗澡。”
她越理智,越克制,谈木溪越觉得她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只需要一个撕开的契机,谈木溪仰头,水洒两人身上,她站两秒,缓缓拉过孟星辞的手,顺水流,没入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