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目前除了我,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吗?”白糖酥从林薇的话里推断出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何惜的那个富豪男友,处惊不乱的回答道。
秦文瀚深深的看了神态自若的白糖酥一眼,眼中满是思量,最终还是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糖酥读到了他心中疑虑,却没有多加解释,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就走进了病房。
“何小姐是什么发病的。”白糖酥站在何惜的病床前轻声问道。
何惜的状况说不上比周烁烁更好。
周烁烁整个人都陷在狂躁中听不进别人的话,而何惜却是像个三岁稚童般坐在床上傻乎乎的笑着。
“就在惜惜得奖的第二天,当时我正和她一起在酒店里庆祝着,一切都好好的,然后她就像换了个人一般,突然推开了我往窗台上跑去,等到我和她被救援人员拉上来送去了医院,她便成了一副呆傻的模样。”
秦文瀚怜惜的摸了摸对他笑着的何惜的脸:“我请了无数专家和大师,都看不出惜惜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说不出有什么可以让她恢复的办法,直到前两天她吃了你做的饼干,才稍微有了一点思考能力,至少能够认出我来。”
白糖酥微微一愣,她只知道自己做的食物会比外面的更好吃一些,也更能让挑剔的她接受,没想到还有这种效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饼干才有用。
这么想着,白糖酥低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块雪花酥,走到何惜身边柔声哄着她吃了下去。
秦文瀚和白糖酥都惊喜的发现,何惜的双眸中瞬时多了一丝清明,还主动的向秦文瀚伸出了双手要抱抱。
然后下一瞬她竟是冲白糖酥开心的一笑,歪着头声音绵软的撒娇道:“小姐姐你是来接我的吗,不是说好的七天后再来,我还想多陪阿瀚一会儿。”
白糖酥心中一凛,果然和她猜测的最坏打算一样,那个人怕是连何惜都不会放过。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在几天后失去性命。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特殊能力,但只要你能让惜惜恢复正常,什么代价都随你开。”秦文瀚欣喜的抱住何惜,只当她的话是神志失常后的童言童语。
可当他抬头认真的看向白糖酥说着话时,却发现白糖酥的脸色阴晴不定,似是又发现了什么异端一般。
秦文瀚不由得绷紧了神经,难道是惜惜又出了什么问题?
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白糖酥却在他的心里听到了恳求与害怕被拒绝的情绪,还有着对何惜是否又出了什么问题的担忧。
“好,不过我也不能保证我做的食物能够起到多大效果。”白糖酥回过神来赶紧答应着,又神色严肃的说道,“秦先生,其实我大概已经确定了何小姐变成这样的原因,而且何小姐在七天后可能还会出事,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免得还有更多无辜的人受伤。”
“你尽管开口。”秦文瀚沉声答应着,抱紧了怀中眼神懵懂的何惜。
“哪怕我说的可能会超乎您一直以来的认知也没事吗?”白糖酥看向秦文瀚的双眸,意有所指的问道。
“家父自小就为我讲了许多他年轻时遇到的怪事。”秦文瀚颔首说道,语中之意便是他可以接受任何不科学的存在。
“好。”白糖酥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做了各种记录的笔记本,“我现在就将我发现的事都告诉你。”
……
有了秦文瀚的帮助,白糖酥果然在短短几天内得到了更多她单纯的在网络上完全搜不到的资料。
“立天祭?”白糖酥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是。”秦文瀚紧紧地锁着眉头,手里拿着一份一模一样的资料,“如果按照周烁烁日记本里写的,到了一号或者二号那天会有人来接她,那么我更倾向于是在一号,因为立天祭就是这一天,而且……”
而且有着‘立天祭’这一传统的村庄图腾,恰好是一条叫不出品种的墨色鲤鱼。
白糖酥看着手中图腾的画像,也瞬间肯定了秦文瀚的猜测,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条鲤鱼给她的不适感与那张锦鲤图一模一样。
“资料上写着他们村庄的人都信奉着这条黑色的鲤鱼神,他们还有个非常古怪的习俗,你看到了吗?”秦文瀚指了指资料下方。
“等价交换?”白糖酥心中隐约抓到了什么线索,却又一团模糊说不出具体。
“是,他们坚信鱼神会给他们想要的一切,但也坚信着世上没有白得的东西。若是想要什么,他们便要付出为之相应的代价。”说到这,秦文瀚顿了顿。
他的眼神中微妙的多了几分嫌恶:“在付不出代价时,他们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作为祈祷的祭品都是寻常,甚至在祭祀完毕后,还会与其他村民一起分食这些沾上了鱼神福气的...”
秦文瀚实在是不忍再说下去,如今在他和白糖酥手上的是简化版的文字资料,事实上他在之前还听过更为详细令人作呕的描述,他做不到在说起有人分食亲生孩子骨肉时还能面不改色。
感应到秦文瀚心中具体的白糖酥小脸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她想她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想吃肉了。
“那这些资料你是怎么查到的。”白糖酥往自己嘴里放了块亲手做的水果味糖果,缓解了一下心中的恶心感,疑惑的看向了秦文瀚,“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绝对保密的吗?”
“他们不可能一直故步自封,哪怕村里的老人拦着,还是会有几个年轻人闹着出来闯荡。”秦文瀚说到这又带了几分怜悯,“尤其是那个年轻人在幼时差点成为祭品之后,就更无所谓要不要帮村里保守秘密了。”
“那个年轻人在我的人查到他之前,一直在坚持着发帖揭露他村庄的事,但是他的帖子无一例外都会在发出的瞬间消失在网络上,直到这次我的人意外捕捉了他帖子被删的瞬间。”秦文瀚又翻到了下一页的资料指给了白糖酥,“这是我的人查到的ip。”
“每一个ip都是假的,我也试图去联系过官方能不能将这条锦鲤的内容删除,但是他们却回复我内部程序出了问题,暂时删不掉那条微博。”秦文瀚说到最后,脸色已十分的难看,“调查的人按着那个年轻人给的路线搜寻,却怎么都找不到这个村庄。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等到立天祭那天吗。”
“除了如此,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白糖酥轻蹙着眉叹气道,又忽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秦文瀚,“对了秦哥,你最欣赏惜姐哪一点。”
“我和惜惜?”秦文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良久目光倏地变的柔软温暖,带着几分怀念说道,“她的一切我都喜欢,不过真要说的话,最开始应该是她的坚强和独立吸引了我。”
“坚强独立?”白糖酥若有所思的轻扣着桌面。
“怎么?你应该不是平白的想听我们的爱情故事吧。”秦文瀚语气肯定的问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在想等价交换的评判标准究竟是什么。”白糖酥轻声分析道,“烁烁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可是现在却变得阴郁暴躁。而惜姐原本坚强独立,现在却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他所谓的等价,是不是就是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白糖酥又看起了手中的资料,上面还写着其他秦文瀚调查到的实现了愿望之人的现状。“原本宽容的人变得睚眦必报,天赋异禀的人如今泯然众人。”
“可是他拿了这些代价还不够,还想要收取他们的性命。”秦文瀚想到在白糖酥照顾下逐渐好转的何惜,心中的恨意反而更甚了,“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交易。”
“之所以不对等,是因为这个规则是由他制定的。但凡是规则,就没有不能钻的空子。”白糖酥心中忽的想起了一个不太靠谱但是让她跃跃欲试的主意,“秦哥,你的影响力比起当红巨星如何?”
“我可以让所有巨星为你服务。”秦文瀚挑了挑眉,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他也大致看出来白糖酥是个很有主意且沉静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么狡黠的笑容,还有些莫名的阴险让他不由得脊背一凉。
“这次的规则,由我们来定。”白糖酥说完,将视线投向了秦文瀚的手机。
……
时间很快就到了立天祭那天,白糖酥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周妈妈,和秦文瀚还有何惜一起来到了周烁烁的病房里。
何惜和周烁烁在她这几天的投喂下好转了许多,不仅何惜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烁烁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笑容,并且十分的依赖白糖酥,不然周妈妈也不肯这么放心的让白糖酥单独照顾着她。
“您敢不敢别面无表情的剥瓜子了。”白糖酥无奈的扶住额头不忍再看秦文瀚面前几乎要叠成一座小山的瓜子壳,“这才到傍晚呢,您紧张啥,无论是恐怖传说还是资料上写的,鱼神出现的时间都该是午夜十二点吧。”
“我没有紧张,惜惜爱吃这个我才剥的。”秦文瀚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的回应道。
“是吗?”白糖酥无语的看了一眼正在沉迷动画片,连丝余光都没分给秦文瀚的何惜一眼。
“……”秦文瀚感受到了白糖酥眼神中的质疑,默默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的时光尤其难熬,明明只是看两三部电影就可以度过的六小时,白糖酥却仿佛过了好几年一般等的坐立难安。
“不要紧张,还有五分钟呢。”秦文瀚瞥了瞥面色忧虑的白糖酥,终于找到机会把话噎回去的他心中顿时神清气爽。
“你咋这么幼稚,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霸总来着。”白糖酥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文瀚,抱紧了怀中的白糖球。
“我爸才是霸总,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脑子好又有颜值的首富之子而已。”秦文瀚看着白糖酥似乎怀抱着什么的模样,心中一寒。
虽然他相信着这世上某些不科学的存在,他现在也正等着那个存在出现,但是亲眼看到白糖酥抱着个他看不见的小孩还是让他忍不住?得慌。
白糖酥没继续搭理他,因为勉强算是称得上同生共死的关系,秦文瀚似乎也把她当成了朋友,不仅脱下了那副高冷人设,还在她面前毫无遮掩的犯二。
她莫名的联想到了自家店里那群容貌出众却傻呼呼的同事们,现在都流行反差萌的人设了吗。
“来了。”白糖酥挺直了背部,身上传来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秦文瀚没有白糖酥那么敏锐,闻言立马绷紧了神经,对着白糖酥微微的点点头。
不知道糖酥想的那个主意有没有效,但他们也找不出其他办法,是生是死,是成是败,都会在不久之后印证。
几分钟之后,不仅是体质敏感的白糖酥感受到了空气中多了什么,连秦文瀚也止不住的一阵头皮发麻。
一股诡异的香气传来,闻着有点像檀香,却没有檀香那种令人宁静的淡雅,而是带着一种勾人的甜腻,让白糖酥下意识的升起了厌恶感。
“惜惜!”秦文瀚慌张的抱紧了何惜。
“烁烁!”白糖酥也在同时间紧紧拉住了周烁烁的手不让她往门外走去。
因为怕到时发生了什么意外会不方便他们带着周烁烁与何惜离开,所以他们并没有限制她两的活动,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有点犯傻了。
但让他们愈发惊诧的是,刚才的周烁烁与何惜像是被人牵制着般奋力挣扎着想往外走,完全失去了这几天才恢复的少许意识。可在他们阻止了她们两的动作后,她们竟真的不动了,然后门外忽的传来了一阵阵整齐到透着诡异的脚步声。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秦文瀚瞳孔一缩,上前一步就将房门反锁,下一刻紧贴着房门上玻璃窗的五六张人脸就吓得他往后大步的一跳。
“这是要丧尸围城?”秦文瀚抓狂道,“我的那些保镖呢,他们都睡成死猪了吗!”
“你的保镖在那呢。”白糖酥指了指玻璃窗左上方那张熟悉的脸庞,波澜不惊地说道。
“这个时候就不用讲冷笑话了。”秦文瀚看着原本冷硬沉稳的保镖现在贴在玻璃上对他诡异的笑着,心里一阵恶寒。
“糖酥,你说的那个方法真的有用吗,为什么他还能控制这么多人。”秦文瀚说着又将病床推到了门前,想要用来阻挡一波门外连绵不绝的撞门声。
“我——”白糖酥还没说完话,那股妖异的香气便倏地消失,再转眼间她身边的场景陡然一变。
这是……
白糖酥打量着周围熟悉的摆设,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怎么忽然回到了小时候?难道是那个鱼神作的怪?
她保持着冷静迅速的在房间里翻找着,想要去找出离开这个地方的关键。然而下一秒,那扇陈旧的房门“嘎吱——”一声的被打开了。
“白糖酥你在做什么!”进门的小女孩大叫一声阻止了白糖酥的动作。她脸色红润,身上穿着崭新的公主裙,与白糖酥身上泛白的衣物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此时瞪视着白糖酥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敌意。
“燕子?”白糖酥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在这个环境中还能看见曾经的故人,一时间她内心有些五味纷杂。
“怎么,做坏事被我看见心虚了?你等着,我一定要告诉阿姨你偷东西!”燕子面上带着快意的甩下了这句话,就转身跑了出去。
“燕子!”白糖酥并不想理会这些小事,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在燕子身后紧紧追着。
“阿姨,白糖酥在资料室里偷东西,还被我看到了,你一定要惩罚她!”燕子拉着一个面相严肃的妇女的衣角大声说着,满意的看到了周围听到她话的其他孩子都围了过来。
“燕子你是不是又欺负糖酥了,糖酥不是那种人。”
“就是,燕子肯定是因为那两个叔叔阿姨不要她,选了糖酥,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没有!”燕子涨红了脸大声说着,“白糖酥就是个小偷,我亲眼看到的。”
“阿姨……”小小的白糖酥跟了过来,恰好听到了燕子这句污蔑的话,她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眶傻傻的愣在原地。
'你倒是解释啊!'白糖酥在年幼的自己身体里气呼呼的想着,她以前怎么这么包子!
“白糖酥你说,你好端端的去资料室干嘛。”阿姨蹲下身子抱着燕子柔声哄着,又转头向白糖酥质问道。
可小白糖酥却傻傻的站在原地咬着唇,低头一言不发,把她体内的白糖酥气得不行。
“阿姨偏心!我亲眼看见她偷东西了,阿姨为什么还要问她!快罚她!”燕子嘴一撅,气愤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燕子你别哭,阿姨就问一句,等会就罚她,乖啊。”阿姨心疼的将燕子搂紧了怀里,又不耐的看向了白糖酥,“白糖酥,你说话啊。”
“我……”小白糖酥怯怯的看了阿姨一眼,小声的解释道,“我梦到有个小动物在资料室里哭着说它出不去,就想去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被困在那。”
“闭嘴!”阿姨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恶狠狠的打断了小白糖酥的话,“和你说过几百遍了,既然来了我们福利院,就不要再学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气,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
“对不起。”小白糖酥双手握紧了自己的衣角,垂下头带着哭音道歉着。
白糖酥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跪求一个穿越时空的机器好吗!
“行了,偷东西就是偷东西,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阿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白糖酥,“等会自己去禁闭室,正好你不是不爱吃东西吗,那刚好你接下去两天别吃饭了。”
想想她好像还不太解恨,又'啐'了一声扔下一句:“难怪你亲爸妈不要你,养父也不要你。”
说完她便大步的向着资料室的方向走去,没再看低着头的小白糖酥一眼。
“糖酥你没事吧!”
“糖酥别哭,我们等会偷偷给你带吃的。”
周围刚才都噤若寒蝉的孩子们在阿姨离开后都一下子围到了小白糖酥的身边叽叽喳喳的关心着。
他们身上的衣物无一例外都是精致可爱的,穿着破旧衣物的白糖酥在他们之间分外的格格不入。
燕子嫉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是这样,自从白糖酥来了之后,所有人都围着她打转,就连上次想要来领养小孩的有钱人,也一眼相中了白糖酥。
明明白糖酥看起来就瘦瘦弱弱的一副不太健康的模样,也没有她爱笑嘴甜,可是他们却喜欢白糖酥喜欢的不行,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应该就是福利院的阿姨也和她一样讨厌白糖酥了吧。
虽然白糖酥刚来的时候,阿姨她也对白糖酥喜欢的不得了,但是白糖酥整天胡说八道,现在阿姨也不愿意管她了。
“你们都不许理白糖酥!谁和她玩我就告诉阿姨,让她也罚你们不许吃饭!”燕子气呼呼的走到白糖酥身边将他们一个个推开,“你们只能和我玩!”
“燕子是母老虎,我们才不和你玩。”
“就是,你每次都欺负糖酥,你才是个坏小孩。”
“你们!”燕子跺了跺脚,分明还是个孩子,但在自己幼年身体里的白糖酥却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愤恨,也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已经明白自己应该是陷入了小时候的回忆里,只是不知道那个邪神将她扯入其中的目的是为何。
果然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燕子在愤愤之下将她推入了旁边的水塘中,她绝望的在水中挣扎着,眼中是其他孩子们惊恐的表情,可是却没有人来救她。
“想要活下去吗,只要与我达成交易,你不仅可以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着,那些伤害你的人也会得到千百倍的惩罚。”
一道雌雄莫辨的神秘声音在白糖酥心中响起,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而她也从水中来到了一个满是白茫茫雾气的空间。
对方羞耻的台词让白糖酥差点忘记场合的失笑出声,她努力的做出一副迷茫的神色,颤抖着嗓音害怕的问道:“你是谁,这是哪。”
“我是神。”
雾气逐渐散去,一个脸上画着诡异深蓝色图腾的男人出现在了白糖酥面前。
“好孩子,你一定不想再次经历那种痛苦的,是吗。”他轻抚着白糖酥稚气白净的脸颊,眼中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闪过一道痴迷,“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会替你解决,答应我,把你献给我好吗?”
“献给你的话,我会有什么好处呢。”白糖酥奶声奶气的问道,圆溜溜的黑亮双眸中装满了面前男人的身影。
男人呼吸一窒,带着笑意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她小时候这么可爱。”
白糖酥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深思,他认识她?
随即她又抬起头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大哥哥,你快告诉我呀。”
男人听到她的称呼似乎很惊讶,但最终都转成了满满的宠溺和欢喜:“只要你听话,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要是你骗我怎么办。”白糖酥此时的语气比起男子更像一个引诱者,然而沉浸在白糖酥软糯撒娇中的他并没有发现女孩的异常。
“不会的,这是规则,谁也不能改变,你愿意吗。”他郑重的看着女孩的双眸,眼中还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白糖酥暗暗松了口气,那她就放心了,看来她和秦文瀚的计划是正确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男子到现在也没反应,他们的计划应该在凌晨就开始了才对啊?
“告诉我,你的愿望。”男子不知道白糖酥正在算计着他的心思,握着她的手继续轻声诱哄道。
“那我要许愿,所有向你祈过福的人,愿望都不能实现,所有你从他们身上得到的代价统统归还。”白糖酥抽回了手,退后一步字句清晰的说道,意料之中的看见了面前之人的表情倏然一变。
“你怎么会——”男子脸上满是震惊,在他将白糖酥拉入这个幻境后,白糖酥应当是只有幼时的智商与记忆,也好方便他得到她的灵魂,可是眼前的白糖酥分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个愿望,你可以完成吗。”白糖酥咄咄逼问道。
男子咽下了涌到喉间的因为愿力反噬而吐出的血,原本温柔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谲的兴奋:“是我小看了你,不过光有你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解救他们。”
男子说完话,又踉跄的上前一步想要伸出手来抓住白糖酥,却被白糖酥灵活的躲开了。
他见状也不再动作,面带嘲讽的轻笑了几声:“躲有什么用呢,你在我的空间里,躲到哪都是在我的掌控之下。”
白糖酥倔强的看着他不肯示弱,心中早已将秦文瀚骂得狗血淋头,他真的安排好一切了吗,还是说他没他吹的那么有影响力?怎么面前这人除了被她的愿望反噬以外什么事都没有。
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白糖酥瞪圆了一双杏眼与他僵持着:“跟我走不好吗,这里有什么好留恋的。”
他手一挥,白糖酥的身边像是走马灯一般出现了数不清的场景在不停变换。
“你看看这些人类,明明你对周烁烁那么好,可是她却在心里质疑着你的目的。秦文瀚为了何惜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她却转眼就忘了他。”男子的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人心如此丑恶,你又何苦牵扯进来为他们争取生机。”
“那是因为你夺走了他们的情感!”白糖酥握紧了双拳冷声说着,“如果不是你,她们根本变成这样。”
“我只是放大了她们内心的真实而已。”男子靠近了白糖酥,“即使是圣人也会有私心的,周烁烁想要获得所有人的喜欢,何惜渴望着做一个不会因为感情受伤的人。”
“原来如此。”白糖酥呢喃道。
因为想要获得所有人的喜欢,但是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完全完美无暇的人,所以周烁烁才会陷入自卑。
因为一次次的被抛弃遇上渣男,所以何惜的内心早已没有了最开始那种热情,只剩下疲惫和对感情的不安,所以她才宁愿陷入痴傻,至少那样就不会受伤。
“那又怎么样呢,即使这样,烁烁也在努力的生活着。”白糖酥清楚的记得她以往传到她内心的快乐,“就算何惜再怎么不敢相信感情,她还是鼓起勇气接受了秦文瀚。别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妄下定夺。”
白糖酥面色镇静,内心却忍不住越来越急躁,为什么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她可不想在这里和他打一辈子嘴炮,他估计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这副表情,是在等人救你吗。”男子意有所指的笑着说道,“你身边的那个小鬼倒挺有天分,可惜还是太小了,至于秦文瀚,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要是你乖一点,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放过——”
“唔……”男子胸有成竹的神情猛然一变,无数愿力反噬的疼痛扑面而来,他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痛苦瘫倒在地,唇角溢出了一道深蓝色的血迹。
“你做了什么!”男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白糖酥。
白糖酥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终于等到了。
“你不是喜欢别人向你许愿吗,我就让秦哥祝你一臂之力,发动了所有人和你许愿咯。”她放松了神色,眉眼弯弯的上前一步蹲下身,用力戳了戳男子在不停抽搐着的胳膊。
“开心吗,鱼神大人?”白糖酥心中出了一口恶气,简直身心舒畅,还赌气般的捏了捏男子的脸,“你继续得瑟呀,不是说你是神吗,我看你应该是中二之神才对。”
“你脸上这是颜料还是自己长的,也不知道你活了多久,审美竟然这么堪忧。”白糖酥满意的看到男子狰狞着脸色却无力反驳的模样,站起来轻轻的踢了踢他的身子,“你现在可真像一条翻不了身的咸鱼,这个幻境你也快维持不住了吧。”
白糖酥看了看周围逐渐透明的景物,想到方才被按入水下的童年阴影,一时气不过,又狠狠的踩了男子一脚。
男子:“……”
她还真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简单粗暴,男子无奈的想到。不知为何,他心里清楚这次的计划再次被白糖酥捣乱后,他一定会受到大人的责罚,可是心里却怎么都生不出对她的愤怨。
“喂,小黑鱼。”白糖酥没好气的叫道,“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
男子沉默不语,越来越多的愿力反噬让他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消失了,只能迷迷糊糊的听到女孩在自己身边似乎在问些什么。
还好这也只是他的分|身,他不会因此消失,不过这次回去怕是不能像上次昆仑山脉那般修养几日便好了。
毕竟上次的龙魂将大部分力量都用在了净化昆仑上,没怎么对付他,可是这次来自无数人类的愿力反噬让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神魂本体都受到了重创。
他还会出现的。眼看着男子在她面前消失,白糖酥却莫名笃定的这么想着。
“糖酥!”就在幻境彻底消失的一瞬,白糖酥回到了之前的病房中,耳边似乎还传来了熟悉的呼唤。
怎么那么像星又的声音?白糖酥纳闷的转过身去——
下一秒她便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举着一把古剑的凌光和造型各异的众店员。
“你们这是……”白糖酥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脸颊边爬上了两抹可疑的红晕,“cosplay?”
星又的猫耳朵…好想摸……
鸣夏的银色长发…也好想摸……
还有阿浊穿着宽袍大袖下显得更为纤细的腰身……
店长额头上的红色火焰画的真好,不过这样的店长少了几分平时的清冷,显得诱人极了……
“哐啷——”
凌光的剑掉在了地上。
他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道——
“万圣节快乐,惊喜吗。”
“惊、惊喜的呀!”白糖酥捂住气血上涌的鼻子往后一退,却仿佛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一个踉跄就要往后倒去。
“小心!”凌光忙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白糖酥这才发现被她不小心踩在脚底的是昏迷之中的秦文瀚。
“秦哥!”在美色冲击下差点找不着头脑的白糖酥终于想起了正事。
“店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没遇到什么怪事吧?”白糖酥一边掐着秦文瀚的人中一边焦急的问道。
“没遇到什么怪事啊。”凌光双手伸到身后悄咪咪的打了个法诀,好让地上的古剑更加像一把道具用的假剑,“就是一进来看了你们几个都躺在地上,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抱歉,我们有点喝多了。”白糖酥尴尬的笑着,全然忽略了自己浑身没有一丝酒气的破绽,随口就扯出了个弥天大谎。还心虚的悄咪咪看了看门外,之前在外面不停拍着门的那些人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
还好还好,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店长他们解释。白糖酥有些苦恼的想到。
然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四妖也内心复杂。
他们几个感受到了之前和陶浊抓到的那条“规则”类似的气息,却确定不了他的方位,因此决定隐匿身形跟在糖酥身边,一方面保护她的安全,一方面打算亲自会会那条所谓的鱼神。
直到那个邪物出现,他们才发现这次的幕后指使者和酝酿昆仑阴谋的那人也有关系,都布下了与当时类似的结界隔绝了糖酥与他们的联系,好在凌光已有经验,很快就找到了打破这个结界的方法。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们像个英勇的骑士般出现在娇弱的小公主面前,小公主就自己解决了大boss自己从结界中走了出来。他们甚至还感应到了那个邪神骤然虚弱到几乎要消散的气息。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当初在昆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
凌光僵着脸附和着白糖酥问他们是不是在角色扮演的话,虽然他们已经不介意和糖酥说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是总觉得这种在危机解除后才赶到的出场方式有点丢人……
还是找个别的机会向糖酥展现他们英武不凡的一面吧。
四妖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含义并点了点头。
“对了阿又!”白糖酥将幽幽转醒的秦文瀚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真心实意的对着星又感叹道,“你的耳朵好仿真呀,还会动呢。”
能不仿真吗,这可是他的真耳朵!星又干笑着接受了白糖酥的夸奖,耳朵又忍不住微微的颤了颤。
白糖酥眼尖的看见了星又耳朵的颤动,心都要被萌化了。若不是还要照顾还没彻底清醒的秦文瀚,她真想不顾形象的扑上去揉一揉。
“糖酥,我们几个这么穿着有点冷,先回店里了。”白鸣夏看着星又在白糖酥注视下慌乱的似乎要憋不出暴露出尾巴的模样,佯装漫不经心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帮他控制住妖力。
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小崽子真是麻烦,他嫌弃的瞪了一眼委屈中的星又,等到他露出了个小尖尖的尾巴彻底消失才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