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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冷淡地讽刺说:“这么大的排场,有事吗?”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一个同类,很高兴遇见你,”贺山道:“你有兴趣加入tun吗?”

桐斜深深皱起眉,拒绝道:“没兴趣。”

贺山也不恼,继续微笑着说:“我喜欢坦率的人,但是有时候不介意用一些不坦率的办法。”

桐斜瞳孔猛地一缩,后颈忽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与冷意,紧接着是迅速侵蚀脑髓的麻痹感,眼前直接黑了一片:“你……”

一只手从后接住桐斜倒下去的身体——竟然是被抹了脖子的阿k!

阿k面无表情地用袖子擦了擦脖子上的鲜血,那切断动脉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了,他扔掉手里的麻醉针管,弯腰把桐斜扔进了后车座,用手铐和绳子一起把人结结实实捆在了车上,然后关上了车门。

看着满地被拆胳膊卸腿爬不起来的alpha下属,贺山不禁唏嘘道:“他可真能打啊。”

阿k一板一眼道:“老板,现在走吗?”

贺山唇角含笑,语气愉快地说:“你来开车,医药箱拿给我。”

桐斜眼眉上的那道皮肉伤不算太深,以alpha的自我修复能力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贺山给他用酒精消毒之后,简单盖了两张纱布。

那一支麻醉剂能让三级alpha昏睡三天三夜,即便是桐斜一时半会也醒不了,贺山有恃无恐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桐斜很瘦,裤管能直接推到膝盖以上,露出一条劲瘦而雪白的小腿——不过现在这条漂亮修长的小腿被钢丝生生穿了个洞,看着分外触目惊心。

贺山微不可察地一皱眉,用酒精棉轻轻拭去皮肤上的血迹。

阿k道:“老板,直接回基地?”

“先回总部,”贺山头也不抬地命令道:“他和盛愿的关系不一般,再去查查三年之前的那件事。”

“是。”

第十四章“我想邀请你加入tun。”

盛愿半夜三更听到一阵要命的扒门声。

那是尖锐的爪子划过木门发出的尖锐声音,让人忍不住一阵牙酸。

这动静儿一听就是雪狼弄出来的,盛愿起身披上外套,转头向外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色,不知道雪狼怎么这个时候跑到他家门口来了。

盛愿打开门,雪狼难得地冲他龇牙,炸起了一身的白毛,使劲咬着他的睡裤,不由分说就把人往门外拽。

盛愿被它拽着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看着它:“你怎么了?桐斜又把你赶出来了?”

雪狼乌黑的瞳孔缩成了一道竖线,闪烁着冷冷的银光,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响。

盛愿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变,低声询问:“桐斜没有回家?”

雪狼“嗬嗬”地应了一声,用鼻子拱着盛愿往外走,好像迫不及待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盛愿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大门也没锁,跟着雪狼就走出了家门。

到了大路,雪狼跪在盛愿的脚边,回头看着他。

盛愿看懂他的意思,坐到雪狼的身上,雪狼马上飞速奔跑了起来,夜里的风冷利的像冰刀,割的皮肤生疼,盛愿不由低下头,把脸贴在雪狼的脖颈上。

——桐斜怎么了?雪狼为什么这么焦急不安?发生什么事了?

ban的人不可能有胆子主动再去找桐斜的麻烦,再说那群废柴还没有威胁到桐斜的本事,西利也不会主动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调动gen的力量对桐斜出手。

还有什么人会对桐斜不利?还有谁知道桐斜的身份?

雪狼的速度很快,银亮的皮毛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它飞奔着穿梭在林间小路里,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悠远低鸣的狼嗥。

盛愿不知道雪狼要带他去哪里,但是看沿途的建筑应该是桐斜的家附近,最终停在一条漆黑幽冷、荒无人烟的小路上。

雪狼摸黑叼着一袋子牛肉走到盛愿身边,那是桐斜最经常给他买的牛肉,上面还有桐斜的味道——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而是他身体的气味。

盛愿隔着塑料袋子摸了摸,是生肉的质感——雪狼的食物怎么会落在这里?这是桐斜买给雪狼的“狗粮”,桐斜又去哪儿了?

这时的夜色太深、太黑了,盛愿出门又太匆忙,连手机都没带,没有任何能够照明的东西,只能蹲跪下来,用手指在地上摸索。

地表冰冷而潮湿,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雪狼躁动不安地围在盛愿的身边,看着他漫无头绪地寻找其他的线索,不住低低地哀叫。

过了不知多久,盛愿的手指忽然一疼,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看清那是一根用过的注射针管,盛愿的脸色终于完全变了。

桐斜挣扎着从黑暗混沌中醒来的时候,麻醉剂的效果还没过去,眼前一阵剧烈的晕眩,翻天覆地似的。

他紧紧皱起眉头,顶着沉重如铁的压力睁开眼皮,视网膜先是一片花白,然后才逐渐有了色彩感知——他躺在一张柔软的蓝色大床上,右手和右脚分别被两条链子锁在床边,不远处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贺山两条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放下手里的文件,温和道:“这个时间你也应该醒了。”

桐斜撑着床坐了起来,耳鸣了一阵,抬起线条锋利的眼皮,眉眼间满是阴郁:“你什么意思?”

“抱歉,如果你不那么激烈反抗的话,我更愿意用稍微温和的手段,”贺山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歉意:“我对你没有恶意,起码相比gen,我并不想把你锁在手术台上研究。”

“五十步笑百步,”桐斜反唇相讥:“你以为这些破铜烂铁就能困住我?”

“你可以试试。”

桐斜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四肢都是麻的,听了这句话只能回以冷笑。

“一开始我注意到你,是ban的人告诉我有个素未谋面的beta单挑了他们五个二级alpha,那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贺山盯着桐斜的冷脸,饶有趣味道:“后来又听说盛愿对ban开了几刀,应该也是为了你吧?”

桐斜头也不抬地冷冷道:“无可奉告。”

“我听说你失忆了,”贺山在桐斜的身边坐下,“是在腺体移植手术结束后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桐斜静了片刻,问:“你手术之后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贺山坦然道:“有过,我以前失明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逐渐恢复了。”

桐斜心里轻轻一跳——也就是说,他的记忆也是有可能恢复的。

“在我恢复视觉之后,我就一直在从事人造腺体转移实验的研究,到现在发现了许多独家收获,”贺山眸光深邃地凝望着桐斜,微笑道:“你愿意听吗?”

桐斜半阖着眼皮:“不说就滚。”

“………”贺山无奈道:“你这个脾气是天生的吗?”

桐斜懒得搭理他。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贺山开门见山说:“你的记忆是有可能恢复的,当年我恢复视觉是在手术之后的第二年,但是恢复速度需要视人而定,当然,或许你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桐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所以你是自愿接受手术的?”

“并不是,我以前也是三级alpha,不过当年我的腺体出了问题,如果不立刻进行腺体移植,我很快就会死亡,走投无路之下,只好赌一把试试了。”贺山嘴角向上轻翘:“不过现在看起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桐斜若有所思地靠到了床背上,没有说话。

贺山试探道:“你似乎跟盛愿关系匪浅。”

贺山压根不知道他就是楚徊,说不定他连楚徊是谁都不知道,桐斜不会蠢到主动暴露身份,只是不冷不热道:“跟你有关系吗?”

“在我的印象里,盛愿一直是个行事沉稳、从容淡定的alpha,几乎没见他意气用事过。”贺山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你以前跟盛愿同在一个组织,该不会是有什么旧情吧?”

桐斜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头发出轻微的合响,“咔!”的一声。

贺山看他这极具威胁性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打算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来电人,他夸张地“哟”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

桐斜眼皮一跳,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是盛愿。

他眼疾手快地按了免提,然后滑动接听,盛愿的话音响了起来:“桐斜在你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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