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的场地在国际大酒店,今晚这里被杨家全部包了下来,装饰得精致奢侈,再搭配上酒店的高级装修,豪华气派丝毫不输宫殿。
沈眠跟着汪闻成身后走进大厅,四周摆满了鲜花,每个人都衣冠齐楚,只有小美人很寒酸,穿着便宜劣质的衣服,一看就是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人。
对比之下,沈眠更局促了,甚至生出了逃离这里的念头。
反观汪闻成,一出现就是全场视线的焦点,在人群里接受祝贺的杨乐池一看见他,立刻高兴地跑过来。
还没等杨乐池说话,他很快注意到汪闻成身后的沈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里升起一丝不悦,撒娇似的埋怨:“汪总,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汪闻成温柔地摸了摸杨乐池的脑袋,“带他来见见世面,怎么,你不欢迎他?”
杨乐池不想给汪闻成留下小气的印象,尽量保持着自己的涵养,很不情愿地挤出微笑,“当然欢迎,我就是随口一说的。”
远远有人抬手向汪闻成打招呼,他扭头对沈眠说:“我离开一下,你别乱跑,明白吗?”
沈眠乖巧地点了点头。
其实先生不说,他也不会乱跑的,这儿的东西都太贵重了,要是磕到碰到,就是把小美人卖了也赔不起。
而且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迷路了会给先生添麻烦。
杨乐池半拉半搂着汪闻成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扭过头恶毒地瞪了沈眠一眼。
侍者端着香槟从面前经过,沈眠小声叫住了他:“请问可以给我一杯白开水吗?”
侍者很有礼貌地说:“稍等,我给你拿。”
拿到白开水后,沈眠小声说了句谢谢,他走到角落尽量地降低存在感,捧着杯子像只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小口小口地喝水。
应该过了十二点就能回家了吧?
汪闻成没有在身边,沈眠就如同一只被拴在家里等主人回来的小奶狗,失去了安全感。
面前的餐桌上有很多小吃和甜品,可是沈眠没有拿,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等汪闻成回来。
没过一会,面前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你怎么只喝白开水啊?”
沈眠抬起头,看见杨乐池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西装,领口打了个黑色蝴蝶结,头发梳起露出漂亮的额头,活脱脱像漫画里的白马王子。
可是小美人却觉得他是个吃人的恶魔。
沈眠握紧了手上的一次性水杯,没有说话。
杨乐池从面前经过的侍者手中端的盘子里挑了杯威士忌,“喝水多没意思啊,喝酒才过瘾呢。”
沈眠看着送到面前的酒杯,想到肚子里的宝宝,他摆了摆手,“不用了。”
这个时候,有个男人经过他们身边,打量了一下沈眠的穿着,讽刺道:“乐池,你的生日会怎么什么猫儿狗儿都放进来啊?”
杨乐池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人家这叫节俭淳朴。”
两人相视大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嘲讽沈眠。
沈眠也听出来了,他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两人寒暄了几句,那个男人走了,杨乐池的笑容冷了下去,走到沈眠面前,把酒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喝吧。”
杨乐池的表情很单纯,语气却有种高高在上的强硬,神色也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
沈眠小声抗拒:“我不喝酒。”
杨乐池最讨厌给脸不要脸的人,而且对方曾经还得罪过他,立刻板起脸说:“今天好歹是我生日,你这么不给面子吗?”
气氛陷入了僵局,就在沈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汪闻成回来了。
沈眠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先生........”
汪闻成看着他们两个人,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回事?”
杨乐池抢在沈眠开口之前凑到了汪闻成身旁,不悦道:“我想请他喝杯酒,可是他还在记恨我上次泼他水的事,怎么都不答应。”
沈眠摇了摇头,表示事实不是这样,求助的眼神看着汪闻成,希望他能帮自己推却掉这杯酒。
汪闻成看着窝在怀里表情委屈的杨乐池,淡淡地对沈眠说:“杨少爷今天是寿星,既然他让你喝,你就喝了。”
沈眠心里唯一的希望“哗啦”打成了稀碎,犹如最后一根稻草从手中飘走了,他垂下脑袋,微微颤抖的手从杨乐池手里接过酒杯,盯着里面的深琥珀色液体,半晌仰起头,喝了口酒。
辛辣刺激的味道在喉咙里弥漫开来,沈眠冷不防呛到了喉咙,咳嗽起来,清澈的眼眸浮起一层水气。
酒杯里的威士忌还剩下大半杯,沈眠抬起眼皮,带着几分可怜的神色觑了汪闻成一眼。
因为不会喝酒的缘故,小美人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珠,染了酒色的嘴唇红艳艳的,连脸和脖子也染上了一层浅粉色,像只吸人血气的妖精。
这幅无辜的样子看得汪闻成下腹发热,如果不是场地不便,他一定当场就把小美人吞吃入腹。
沈眠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汪闻成开口阻止,失望地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光。
杨乐池没有发现身旁的汪闻成眼中升起的欲火,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几分得意,又拿了一杯酒,把沈眠手中的空杯换了过来,“来,再喝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眠感觉肚子开始疼了,他轻轻把酒杯推回去,声音几乎被酒呛得沙哑,“真的不能再喝了。”
再喝下去,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的。
杨乐池不甘心地扭头看汪闻成,眼里是赤裸裸的控诉,撒娇道:“汪总........”
汪闻成打断了杨乐池的话,柔声哄道:“好了,你和一个清洁工浪费什么时间,我们去切蛋糕。”
说完这句话,汪闻成看也不看沈眠一眼,搂着杨乐池的肩膀离开。
杨乐池捏紧了拳头,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沈眠,恶狠狠地想,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清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