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败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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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江总还没有返校。

冬绥咬着手指在想最近发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总觉得不太安心

直到后门窄边玻璃被敲响,冬绥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看过去。是高一年级主任,郭培春。

冬绥注意到郭主任冲自己指了指她的同桌。

“糖糖,郭主任找你。”

苏戈抬头,眼底的茫然一点点敛去,朝门外看了眼,起身沉默着往外走。

“跟我来。”郭培春多余的没说,只道。

苏戈起初还在好奇怎么来了主任的办公室,随后看到池彻也在这,便顾不上好奇了,竭力回忆着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好像除了常洺外,没什么其他矛盾了。

苏戈看了池彻一眼,跟在郭培春身后往他办公桌方向走。

池彻去中途喊住她:“糖糖过来我这。”

苏戈犹豫,一句话像是点燃了所有时间的导火索,办公室的人纷纷抬头看过来。常洺在,教导主任在,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过半百的男人,苏戈觉得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到郭培春往走到自己办公桌边,面朝大家,众人不自觉形成了几方会谈的严肃画面,说道:“校长,人都到齐了。”

苏戈才后知后觉,这个看上去慈眉善目,却不怒自威的男人是四中的校长裴静川。

苏戈顿时肃然起敬,微微站直了身子。

紧跟着她跟着紧张起来,是她犯了什么错事,惊动了校长吗?

郭主任得到校长示意后清了清嗓子,直接宣布了结果:“苏戈同学,因为学校管理疏忽,导致在新生报道时,你的学生信息缺漏。就此学校决定撤销常洺常老师班主任的职务,原常老师所带的班级将交由新班主任负责。”

“……”

“如果你有意愿回原班级,学校可以帮你安排。”

“……”

苏戈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大面子,一定是池彻做了什么才会让戴有色眼镜看人的常洺得到了处罚,让校长和年级主任出面给她一个交代。

…………

江吉函回校后第一时间就来教室叫走苏戈。

跟着江吉函往办公室走的路上,苏戈揪着手指不敢出声。

江吉函简单将桌子收拾了下,坐好后扯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串数字,然后往苏戈跟前一推,示意:“背过。”

苏戈终于舍得从自己脚尖抬头,茫然而愣怔地眨眨眼,疑惑地啊了声。

“把这串数字背熟。”

苏戈下意识地哦了声,垂眸去接便签纸,看到上面是一串号码,十一位,手机号。

准确地说是江吉函的手机号。

“以后遇事先给我打电话。”江吉函声音听不出情绪。

苏戈知道自己让江吉函为难了,江吉函“不问出身”接纳她加入六班这个大集体,给予信任让她担任文艺委员得知她的节目创意后愿意支持。

再看自己,虽说常洺的事情解决的干脆痛快,但肯定让江吉函在领导面前落下口实。

“江总,以后我屁大点事都找你,绝对不擅作主张了。”

这一茬聊完,苏戈稍稍松了口气,轻松地回答:“高一两个节目,咱班占一个,还有一个是十七班的脱口秀。”

“辛苦了。新生典礼结束后我请大家聚餐,你回去让班长征询下大家的意见。”

苏戈眼睛骤然放亮,惊喜道:“江总,您这班主任当的也太爽了吧!我以后也想当老师。”

江吉函无语地看他眼,说:“有这份心就行了。做什么也别做老师。”

“为什么?”

“老师这个行业啊,是社会上最不负责任的行业了。”

“……”

“江总,哪有你这样说自己。”

江吉函笑笑,不解释:“你再大点就知道了。”

苏戈瘪瘪嘴,最讨厌被人当做小孩子了。“那我回教室了。”

“等会。”江吉函把人喊住,在柜子上翻了翻,将找到个文件夹给她,“这是池彻读高一时大小考试的卷子,你拿回去看看。”

苏戈茫然地接过,随口问:“看什么?”

江吉函:“看看能不能被勾起学习的兴趣。”

苏戈微微红了脸:“江总,你这是鼓励我早恋。”

江吉函白了她一眼:“我让你看看卷面,看看字迹,看看解题思路,看看人家读高一时的分数。”

“……”

苏戈哦了声,嘟囔:“你果然也嫌弃我学习成绩差。”

“那你甘心一直这样?”

“我——”苏戈嘴一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才不在乎呢,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江吉函扬眉:“我把你要来六班时可在年级主任和校长面前打下包票,半学期靠近年级前一千,学期末考进年级前五百。”

苏戈张张嘴,如果此刻在她面前说这句话的人是冬绥或者向宁鸣或者谁,她肯定会用“你怕不是个傻子吧”的眼神看一眼,但面对的是江吉函,苏戈只能欲哭无泪:“江总,你这是自掘坟墓啊。”

江吉函被气笑了,他要不是老师,此刻脏话就骂出口了:“你麻溜地走,一刻也不想看见你。”

苏戈吐吐舌头,紧抱着被江吉函注入期盼的往年真题摆手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前,苏戈表示:“江总,等高二文理分科我还想在你带的班。你带文科,我就学文,你带理科,我就学理。”

“简直胡闹!”

当晚苏戈回家,破天荒地没有早睡。

不就是好好学习吗?

苏铖都能考个状元,她有什么做不到的。

苏铖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瞥见书房的灯亮着,回忆了下自己关灯了啊,迟疑地往那走,推开门看到苏戈趴在书桌前的背影,怔了下,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出声:“节目不都排练好了吗,也通过审核,你还在画分镜?”

苏戈听到门口的动静,肩膀抖了下,手忙脚乱地开始藏桌子上的东西,嘴上敷衍地回答:“没。”

苏铖越发好奇:“藏什么呢?”等他走近,瞥见桌子上摊开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初中笔记本和高一真题试卷,脸色渐渐冷下来,这上面的字体太眼熟了,曾经何时,苏铖攀比心思作祟,较真地非要在书法老师面前和他比拼个优秀,绝对不可能认错,“苏戈!你丫敢喜欢池彻,我就让咱爸打断池彻的腿,把他赶出北央!”

“……”

苏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神经病吧”,掩盖证据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苏铖一直没有发现苏戈在偷偷学习的事情,直到新生典礼那天。起晚了的苏戈咬着面包片慢吞吞地往书包里装作业本,苏铖眼尖看到了她写的满当当的题目,一时诧异:“姐,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苏戈:“我确实是比昨天更漂亮了。”

“更笨了。”

“……”

苏铖:“你这个数学题抄错了你知道吗?”

苏戈:“……”

苏铖:“还是说你是故意的,伪装出这份试卷是你自己写的现象来?”

“……”你闭嘴吧。

因为这个小插曲,整整一天,苏戈都在琢磨这个题目哪里解错了。

临上台前,冬绥察觉到苏戈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不放心地问道:“糖糖,你还好吧……”

苏戈摇摇头,问:“现在哪个节目了?”

“正在报幕的这个结束后就是我们了。”冬绥说,“接下来这个是——”

“钢琴独奏——”

“表演者,高三一班,池彻。”

台上的主持人浑厚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代替了冬绥的回答。

苏戈愣了下,这段时间忙着其他事情,竟然没有关心过典礼的总节目单。池彻竟然有节目,弹钢琴吗?

苏戈想到池彻刚住进苏家那年,苏铖恨不得整天将注意力紧紧定在池彻这个外来者身上。

小时候裴雅宁为了培养姐弟俩的才艺,从小培养两人上钢琴课,特意买了台名贵的琴在家里。但谁知俩孩子天生叛逆,极不喜欢钢琴,一个去学了架子鼓一个去学了大提琴,后来裴雅宁看开了,也不逼迫两人学这个。

那台钢琴便成了摆设,就摆在二楼的楼梯口,盖着暗红色的绒布,常年没被掀开过。

那天家里计划去临时的亲戚家,池彻因为吃坏了肚子没有跟大家一起,正好那天家里阿姨孩子病了不在家里,苏鹤清和裴雅宁不放心,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好多才出发。

车子刚启动,苏戈便表示自己想要在家里照顾池彻。父母犹豫了一下,想着池彻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便同意了。

谁知苏戈压根不是好心陪她,而是因为和冬绥约好了晚上去冒险屋探险,如果她去了临市,这个安排肯定就会泡汤了。

所以苏戈借着在家照顾池彻的幌子留了下来。

车子折回去,苏戈听父母叮嘱了一番,摆手目送他们离开,转头去了冬绥那,开始暗戳戳计划自己的冒险大业。

等邻近傍晚,冬绥陪苏戈回家收拾装备,还没进院子便听到一阵流畅悦耳的钢琴声。

两个女孩激动而惊喜地跑进屋里,仰头看着楼梯口处瘦削而单薄的背影。

竟然是那个寡言沉默的少年。

音符雀跃跳动在他的指尖,阳光、微风,半透红的霞光,最好的他。

再大点回忆起那时的事情,苏戈问过苏铖,问什么对他那么大敌意。

苏铖嘟嘟囔囔说了实话:谁让他来的第一天就把你吓哭了呢。

苏戈虽然觉得槽点满满,但心里暖乎乎的觉得自己不适合反驳。

“上一次听池彻弹钢琴,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吧。”冬绥歪头看着舞台入口的方向,感慨,“我记得他那时候就弹得很好听,怎么后来没再听他弹过呢。”

“也没有很好听吧。”苏戈嘟囔,“那时候小,哪有什么评判标准?”

苏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十分想再看看池彻弹钢琴的样子。

“冬绥,一会快轮到我们上场的时候你去前面喊我,我过去看一眼。”

多年前那个傍晚小池彻的精彩演奏,被苏戈突然的鼓掌声打断了。

池彻弹得正投入,没有料到有人偷听。钢琴声戛然而止,池彻从凳子上弹起来。

看着苏戈和冬绥手牵手从楼梯下跑上来,眼底无措一闪而过,陷入了沉沉的沉默中。

“抱……”池彻憋了半天,刚开口。

苏戈便已经激动地一路小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宝贝地垂眸看了看。

“你会弹钢琴啊。”苏戈这状态仿佛是自己看到一个哑巴突然开口说话似的,过于夸张了。

察觉到池彻强势往后撤手的动作,苏戈后知后觉地抬头,对上池彻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深潭的眼底时,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苏戈往后撤两步,两手背到身后搓了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岔开话题:“我们一会要去探险,你要一起吗?”

“……”

后来很久,苏戈都没想明白池彻为什么会答应陪这个邀请。

毕竟那时候,苏戈统共没和他说几句话。就连在家中视线撞在一起,他都会平静而冷漠地别开脸。他竖起壁垒与高墙,隔开他与这个苏戈,与这个家,甚至是与这个世界的往来。

冒险屋其实是一栋废弃待拆的公寓楼,每到夜晚,沾满尘霜的玻璃窗内充满神秘和未知。

苏戈举着手电和桃木剑,冬绥脖子上挂着大蒜,手里拿着黄色的纸符嘴里念念有词。反观被两人临时拉来的池彻倒是从头至尾地镇定从容,存在感极低地跟在两人身后走走停停。

一路还算顺利。

除了脚步略显踟蹰,表情有点害怕,勉强能说是像来参观风景的。

“是不是就是前面这间房?”

冬绥声音里带着哆嗦:“对。就是传说这间屋一到晚上会有亮光,还有影子投在玻璃上。”

“啊啊啊啊我已经开始害怕了,冬绥你上前开门。”

“不要,你来开……”

池彻:“……”

如果现在光线好一点,肯定能看到池彻现在的表情能概括为一句“真搞不懂你们来这做什么”。

池彻无语地上前,往前伸了伸胳膊,慢悠悠地把门推开。

冬绥:“糖糖你胆子真大……”

苏戈:“不是我啊……”

冬绥:“……”

苏戈:“……”

随后,池彻觉得自己的耳膜要炸了。

冬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池彻刚要解释时,只觉自己一左一右两只胳膊被人紧紧地抱住,像是挂了两只树袋熊似的,池彻觉得自己整个人要被拽到了。

池彻左右看看两边不停哆嗦的两个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我开的。”

“……”

“……”

冬绥:“早说嘛。”

苏戈:“我刚刚也不知害怕,只是想给池彻一个展现的机会。”

冬绥:“我也是,我觉得也要给池彻一点参与感。”

两人站起来,同时看向池彻,然后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承认自己方才胆小的事实。

第一晚探险以失败告终。

经过这次丢脸的经历后,两人恍如失忆了一般,谁也没再提探险的事情。

现场的观众突然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苏戈的思绪被揪回到现实中。

舞台上,追尾灯下,池彻一身讲究的黑色燕尾服,背对着观众席坐在钢琴前。

钢琴声如流水淌出,悦耳清脆,勾着观众的心尖尖。

弹到高潮处,密集而干脆的琴声将观众的情绪掀到了最高点。人群中爆发出如雷的掌声,甚至有人激动地在喊:“池彻!我爱你!”

舞台上亲生突然停止,肩上落满光的少年款款转身,抬手伸出根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下,是一个嘘声的动作。

全场观众仿佛被按下消音键一般,集体失声。

池彻坐正,钢琴声继续响彻礼堂,绕梁三日。

苏戈嘴角微翘,觉得这就该是池彻的态度,专注而尊重,耀眼而坚定。

不过很快,苏戈从对池彻的欣赏,转到了意外的震惊——

随着她转头看向观众席,想要看看大家对于池彻这一“装逼行为”的反应时,却发现观众席中不少同学举着手机,不知是恶作剧还是大家得到秘密的通知,集中做了同一件事情。

他们高举着的手机、平板上,黑屏上滚动着白色的放大的字体。

“池彻加油,糖糖在看着你。”

小名是“糖糖”的苏戈:“?”

什么情况?

冬绥原本在后台和班上同学闲聊,得知了观众席突然的小意外后,当下一惊,下意识就要往台前跑。

观众席越来越多的观众跟风,女生居多,也有男生凑热闹。

苏戈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下越亮越多的屏幕,开始怀疑这个“糖糖”是不是指自己。

如果不是,那糖糖是谁?

如果是,那这是要做什么?

苏戈就差以为池彻这是要表白了。

直到她看到火急火燎跑到台前,在看到她那一瞬突然沉默,扭头要走,被苏戈叫回后支支吾吾不知道要回答什么的冬绥。

冬绥:“那个……”

苏戈觉得冬绥一定是知道什么,果然是真的。

“就是关于咱学校的一个传说啦!”冬绥硬着头皮,言简意赅地说了传说的始末。

苏戈不自觉地红了脸:“……”

冬绥努力找补:“苏戈,我觉得池彻一定不是要告白的意思。”

苏戈点头:“他可能就是写作业的时候想我了,所以才写了我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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