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簿当然不可能不认识这是谁。
这张脸太熟悉，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认得。
她奇怪的是，这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世上有这样一张脸，还知道这张脸是他爹的脸？
明明她当年和幽冥分开的时候，这孩子还没有任何意识。
而这三年时间，这孩子一直随她在洞府里修炼，根本不可能跟幽冥见过面。
她轻轻抓着小孩子的小手，“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爹爹？”
小孩用手指轻轻挠着娘亲的掌心，乖乖的说，“我刚有意识就知道这是我爹爹了……我脑海里有他的身影和声音。”
他抬头望着阿簿。
“应该是我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爹爹曾经用他的神力打入了我脑子里，他在引导我的性格，想让我变得乖一点，安静一点，让我不要像哥哥一样整天跟他争娘亲……”
说到这里，他不由乖巧的笑了，“爹爹好爱娘亲的，连我这个还没有意识的孩子，他都要先警告我一番，怕我生下来以后抢走了娘亲对他的关注。”
阿簿听到这孩子的话，不由一愣。
她倒是不知道幽冥还曾经这么小心眼的警告过她腹中的孩子。
她猜测应该是她神魂离体，让小饕餮替她掌控身体的那几次，他偷偷摸摸的警告了孩子。
脑海里勾勒出他偷偷摸摸干这件事时的做贼模样，阿簿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你爹爹是个很无聊的人，对吧？”
她轻轻挠了挠小孩的脑门，“有没有生他的气？其实他很爱你的——”
小孩摇摇头，“不无聊，不生气，喜欢爹爹。”
他似乎怕娘亲不相信，于是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鸣儿真的真的很喜欢爹爹。”
阿簿温柔笑道，“你还没跟你爹爹真正相处过一天呢，就这么喜欢爹爹啊？那你喜欢他什么？”
小孩勾起嘴角甜甜一笑，他毫不犹豫的说，“因为爹爹爱娘亲，所以我爱他。”
这句自然而然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故作煽情的成分，却让阿簿的心，一瞬间柔软似水。
所以她的鸣儿是因为太爱她这个娘亲了，才会下意识的爱她身边所有爱她之人，对吧？
“鸣儿……”
她搂着孩子，轻轻唤着孩子的名字。
“嗯，鸣儿在。”
慕容燕鸣应了一声，用小手轻轻揪着阿簿的袖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阿簿。
衡儿已经很乖了，他比哥哥衡儿还要听话，还要乖。
他问，“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找爹爹和哥哥？”
阿簿估摸了一下自己的修炼速度，说，“还需要两三个月时间。”
慕容燕鸣有些失望的眨了眨大眼睛，“还要这么长时间呀？”
阿簿笑了，“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哥哥和爹爹？”
慕容燕鸣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蛋埋在娘亲怀里，小声说，“想听哥哥背书哄我……”
阿簿失笑，“可是你连四书五经都会背了，你哥哥还只会背三字经百家姓啊……”
自从这孩子有意识之后，她就给这孩子灌注了四书五经让他慢慢背着玩耍。
这孩子聪明伶俐，她教的东西他早已经融会贯通。
所以听这孩子说想听哥哥背书，她才会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