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情书和骄纵彼时茅九双眼放光,内心豪情万丈。
修仙、飞升、仗剑逍遥——敢问哪个少年不曾怀揣梦想?
欣慰的茅老忘了这个年纪的少年还有个名儿,叫中二。
当然后来茅九意识到在这末法时代要飞升那是不可能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修炼方式。每天清早都要来这么一回,此刻,他正赶着一抹抹精灵似闪动的光点,从身体经脉游走一遍,扩宽滋润着经脉,然后赶猪仔似的赶回丹田。
可惜还没成丹,那些光点到了最后也是汇聚成了一团看着没啥杀伤力然而威猛至极的金黄色火焰。
其实茅老教导茅九吸收日光精华的那法子也不太好用,要费老大一番功夫。主要是这群日光精华就跟熊孩子一样,一跑进经脉里头就撒丫子狂奔,横冲直撞疼死他丫的!
后来愤怒至极的茅九就开始叨叨,给他们从四有青年讲到八荣八耻,从新民主主义讲到社会主义改造再到社会主义初级建设……他是讲得慷慨激昂,热泪盈眶了,把那群熊孩子似的日光精华训得个个蔫了吧唧,最后就被赶猪仔似的赶到丹田去了。
自从掘出这个方法,茅九就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每天格外的期待吸收日光精华的这个时刻。怎么说呢?平时他就爱叨叨,可他又爱面子,爱端着,叨叨都找熟人叨。
那熟人的不二人选除了茅老先生还能有谁?可茅老有能耐,烦的时候甩屁股就跑,跑得没影没踪。茅九四五天没见着师父就格外思念,浑身就不爽利,人都夸他孝顺,其实他只是嘴巴寂寞了。
面上还得摆出世外高人的深沉样子,可苦了。
后来找到这个叨叨的好法子,还真是每天都神清气爽,腿脚麻利,精神矍铄。
茅九叨叨得开心,嘴巴弯起来,一刹那严厉深沉的形象就坏了,变得温文可亲,让人想亲近。
这笑与不笑,差别太大。刚巧观察茅九的6鹤司就看见了,心中陡然起了些许兴趣,只觉得前面的娃娃有意思。
本来茅九被那晨光笼罩,瞧着就圣洁。再那么温柔一笑,直接把人对他的好感度从2o飙升到7、8o。看着就想亲近。
6鹤司便是对茅九好感度飙升,觉着眼前这青年比他那个皮糙肉厚毒舌傲慢死洁癖的小弟要可亲可爱得多。
虽然第一印象留下非常好的观感,但是还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这都比得过同宗同脉的兄弟……这兄弟得是多招人嫌啊!
时间到了六点四十分左右,太阳渐渐的露出全身,挂上天空。火车里睡着的人也渐渐都醒了,一个个的睡眼朦胧起身就刷牙洗脸。
茅九睁开眼睛,吐了口气。一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对面6鹤司打量的目光,愣了一下点头。
6鹤司回了个微笑便移开目光,对方收回了笑容之后变得严厉冷漠,瞧着像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失去了刚才的可亲温和。6鹤司不喜欢这类的人,因他周边打交道的都是这类人,更别提他最近就被这类人给阴了,怎么都起不来好感。
对面的人忽然冷漠下来的态度茅九自然感觉到了,只是心里没什么太大的起伏。别说素不相识的人,就是平日里走动的人突然冷漠下来他也只会愣一下然后不再理睬。
茅九的心性是有些冷漠的,这体现在他对很多事情和人的不在意。但这又是修道的好心性,是红苗子。
出去洗漱的人越来越多,在茅九对面的四个青年男女也都站起来慢吞吞的边打着哈欠边出去。走道越来越拥挤,混乱的情况也就容易滋生邪念。
没过多久便有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儿尖声叫嚷着:“偷钱啦——抓贼啊——”
这话儿一出,人群跟被劈开的浪似的往两边迅的分开,给偷儿让出条道来。大婶儿瞧着这井然有序不约而同的画面,一股气憋胸口,顿住就跑不动了。
那偷儿穿着普通的夹克衫,相貌算是不错的。只是贼眉鼠眼,瞧着就不是个好人。
这贼眉鼠眼不是说生得就是贼的眉毛,老鼠的绿豆眼儿,是指他那畏畏缩缩的眼神,看着人都不敢和别人对视,躲躲闪闪的。这类人因为常年心虚,久而久之就成了这面相,让人瞧了就不喜。
如今这世道,从天而降的坏事就往头上砸,指不定碰上个丧心病狂的拿了把西瓜刀就往人身上砍。人们在公共场合就养成了自救的意识,当生什么事跑得比谁都快。
这是个好意识,先保护自己,可也成了另一种冷漠的社会形态。不过这种冷漠的社会形态也不是常态,至少有能力阻止的人还是会站出来见义勇为的。
只是这节车厢显然是没有的,因为那偷儿逃跑的度变慢了,还有闲心在半空中抛了一下抢来的钱包,这嚣张程度也是没谁了。
茅九有些看不过眼的微微摇头,正要站起来抓住那偷儿。脚下才一动,便见那偷儿‘啪’一声迅捷而响亮的摔倒在地上,听着那肉体和车厢亲密接触的过于激动的声音,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肉痛。
茅九目光瞥了一眼桌子下面,正见对面的6鹤司悄悄的收回伸出去的左脚,抬头,一脸‘生了什么’的云淡风轻。
这人,也是鸡贼鸡贼的……
偷儿呲牙咧嘴的爬起,手里拿着抢来的女士钱包狠狠的砸在了茅九面前:“谁?谁特么不长眼的绊倒老子?是不是你?你?啊?特么谁?”偷儿指着6鹤司然后又指着对面的几个青年男女。
对面几个青年男女挺热血,看不惯他偷了人钱包还如此嚣张的态度,两个男生要上前,下一刻偷儿从怀里掏出把雪亮雪亮的小刀比划着。
那小刀虽小,用力些还是能捅死人。也不知这偷儿怎么把这些管制刀具带上来的。
偷儿比划着刀,见众人受制的模样更嚣张的叫嚣了,甩着钱包磕着头说道:“有本事来抢回去啊?一群孬种!爷偷东西了吗?有证据吗你们?亲眼见过吗你们?少特么逼逼。老子一刀捅死一个——啊!”
茅九不耐烦的撇撇嘴,抬起一脚没见多大力的磕在偷儿腿弯处,人就喊得跟杀猪似的一下子往车厢地板上跪。跪下去的声音别说还挺脆,骨头碎了一样好听。
众人瞧见这画面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下一瞬见那偷儿哭嚎得惨又不禁哆嗦了一下。
不是,这膝盖……真碎了?
茅九皱眉,神情不悦:“轻轻一磕就哭爹喊娘,就这职业素养怪不得只能混成个火车偷儿。”
众人默:……真轻磕吗?那声音听着挺脆的……不是碎了?
坐在茅九对面的6鹤司心有戚戚焉的微微颔,一脸认同。
被抢了钱包的大婶儿从人堆里挤了过来,一瞧见那偷儿,连自己钱包都顾不上了抓着偷儿衣领好几个大耳刮子就扇过去:“欺负大婶儿身形不便是不?大婶儿广场舞练过几年,深藏不露懂不?”
大婶儿扇得过瘾了便站起来,茅九便把钱包递过去,再低头一看:呦呵!左右对称,大婶儿美学不错。
没过一会儿便有乘警把那偷儿带了下去,车厢恢复秩序。大伙儿该干嘛干嘛去,只是倒有不少人对茅九起了兴趣,毕竟能轻轻一磕就把人膝盖骨磕碎的,那绝对是高人!
更何况茅九那身装扮,那深不可测的气度,分明就是个高人!还是个隐世高人!
大婶儿对于帮她逮住偷儿的茅九非常感激也非常喜欢,主要是瞧着青年模样如玉人儿似的,瞅着就好看。大婶儿高兴,拎着一篮子土鸡蛋就送过来给茅九。
茅九本来是推拒的,一听那土鸡蛋是家里头老母鸡下的蛋,天天下,新鲜着。一时之间忘乎所以的跟大婶儿讨论起如何催产母鸡下蛋的民生问题。
末了,感叹:“大婶儿,您真厉害。养鸡能手。”
高手在民间呐!
大婶儿爽朗的大笑,贼开心,直接把茅九当成儿子来疼,亲近得不行:“哪儿呀?婶儿给你支个招。”
茅九一听,乐了。支着耳朵伸过去听大婶儿给支招。
对面的6鹤司看了这一场仿佛认亲大会似的戏剧性变化,看着两人从‘大婶儿’、‘小伙子’到‘婶儿’、‘大侄子’的进化全过程,感到非常神奇。当听到两人谈论母鸡下蛋的高产问题,而茅九还是那副深不可测宛如领导开会的表情姿势时猛然就喷了。
忍不住,还得维持形象。6鹤司觉得对面这青年咋这么逗呢?太有意思了。
6鹤司笑着笑着,陡然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于有些扭曲。他蓦地站起来朝车厢外匆匆走去,他身旁的姑娘见状神色也变了。
“boss!”玫姐连忙站起跟着一块儿走。
茅九鼻子耸动了一下,闻到一抹恶臭。朝着匆匆离去的6鹤司的背影看过去,一脸若有所思。
小李冷笑着,尽管6六少有着和外界传闻一样甚至是远描述的俊美容貌,可那涵养态度比起传闻差远了。
6修珏没回话,后脑勺背对着小李,一动不动。小李还以为对方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正暗自得意,却见6修珏微微的偏头,露出侧脸,漂亮深邃的眼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不过是一眼,若有似无的,却像是坠了千斤的压力,一瞬间让他动弹不得。
老钱扫了一眼被吓到的徒弟,心内感叹了一声,年轻人就是太年轻,沉不住气。下马威的时候也不先想想6六少是什么人,不想想6家是何等的地位。
旁的不提,单是6家子弟要参军,那股子军队里出来的喋血气势就不是小李这毛头小子的小刑警能受得住的。不过老钱不想提醒小李,让他被吓吓,最好能改改那毛毛躁躁的性子。
老钱走到6修珏身旁的椅子,先是道了句谢,然后才坐下。
以6家六少的地位和权利,要是他看不顺眼小李直接叫人叉出去都有可能。
“新来的?”
“刚从警校里拎出来的。”
6修珏轻轻的哼笑了一声,微不可察:“怪不得。”
就那么轻轻的一句,在场的人都能听懂其中的嘲讽。
6修珏可没打算放过嘲讽他的人,他继续说:“出来的,一届不如一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生。冲动莽撞,自不量力,自以为是。提着杆枪真把自己当神枪手了?拎着张警证就把自己当长了?呵,眼睛白长了。”
小李气得当真是火冒三丈,眼里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手一动就摸上了别在腰间的手|枪。老钱猛然爆出响亮的呵斥:“干什么?没闹够?那就出去冷静!没冷静别回来!”
小李红通通的双眼冷静了下来,只是起伏过大的胸膛见证了他此时的怒气。忍了忍,没忍过,小李转身摔门离开。
监控室一时安静极了,一会儿后,6修珏轻轻的笑了一声,声调没什么起伏,此情此景,承上启下,可算极尽嘲讽了。
老钱觉得丢脸极了,他本来还因为6修珏那话而恼怒,结果他自己徒弟在打自己的脸。心里尴尬同时生气徒弟冲动,奈何公务在身,就算再尴尬他也得坐下。
唉!老钱瞥了一眼身旁至始至终连个头都没回过的男人,淡定冷漠毫无平时外界所见的温和儒雅。气势凌人,便是他都有些心惊。
这气势,老钱见过,在他以前的老长身上见过。
6家六少,是柄钢刀,开过刃,见过血。
6修珏说:“开始吧。”
余宵珲上前点开暂停键,询问:“要重头看起吗?”
“到哪儿了?”
余宵珲回头望老钱,老钱愣了一下赶紧说道:“小孩拉着行李箱走进大厅了。”
6修珏眉头微微皱起来,监控录像重新播放。
几个人仔细的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却越看越心惊。尤其是老钱,他其实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会觉得恐惧。
录像带里显示的是大前天中午,有个年纪约在七八岁的男孩,穿着黑白条纹短t,卡其色短裤和运动鞋。提着一个黄色海绵宝宝的行李箱,坐在酒店大厅的沙上,一动不动。
因为小男孩坐那儿的时间过长,且举止乖巧得过分,显得怪异。期间有几个管理人员上前询问,男孩没什么大的动作,但可见对话没有障碍。
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小男孩起身拉着行李箱离开。因为拐到柱子后面,摄像头没办法照到所以不清楚柱子后面小男孩什么动作。
但至此之后小男孩没有再出现过,一直到第二天凌晨阿姨清扫大厅,把藏在角落里的行李箱拉出来打开现小男孩的尸体蜷缩在里面。手脚反折在背后,形成了非常诡异恐怖的死状。
老钱提前去看了大厅的地形,现小男孩躲起来后要离开的路全都有摄像头,但录像里没有再出现他的身影。也就是说,在他绕到柱子后面的某个时段里,他被人杀死后塞进了行李箱里……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小男孩绕到柱子后面的那个地方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因为他来回看了录像带不下十遍。
路过的人大多匆匆忙忙,从上一个摄像头到进入下一个摄像头的摄像范围内不过一分钟。根据尸检报告,小男孩是被勒死的,而勒死一个人至少要一分钟……
然而现在最为匪夷所思的却是尸检报告显示这孩子死亡时间已经过三天,简直跟上一起同样生在明曲园的案子一模一样。
当初那个女人的尸检报告出来也是说女人已经死了有一个礼拜了,可是,死人怎么会动?